夜冷灯暖,枝上夜莺凄鸣婉转。月色冷人心,独踱桥头,叹尽今生前尘意。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绛息无法容忍,他不明白。
“很简单,陌惗于我有恩,我算是还了她这些年维护照顾的情意。”
“混蛋!”绛息怒了。
“哟哟哟,怎么,我们一向高冷严谨的司法上神也会骂人了?”鵺姬倒是觉得好笑。
绛息在她的注视下有些羞赧,微微偏过头,借着月色掩饰自己微红的脸。
“有人来了……”忽然绛息这样说着,他转身隐去行踪。
镜染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失眠了,明明山一样的奏折在等着他,他却再也看不进去。
偶然抬头,见到桥头白衣女,月色映人恍如跌入仙境,她惑人的面孔朦胧而美丽。
“这么晚还不睡?”镜染自己没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更像是不愿错过的想搭讪。
“少尊主怎么有时间来这里?还有,我睡不睡和你有什么关系?”
镜染被呛了,却似乎习惯了。这只小狐狸,好像在见到他第一眼就存着强烈的厌恶和敌意。
“你……”
“夜凉了,我困了,少尊主也早些休息,鵺姬告退。”
镜染见她要离开,步子比脑子还要快的先到她身边拦下。
“让开!”鵺姬皱紧眉头,对镜染忽然的靠近很是不满。
“你当真要嫁?”
“少尊主,你不觉得你自己可笑吗?我和你非亲非故,我嫁不嫁,嫁给谁,和你有半点关系?”
她的话字字都狠绝,不给镜染半点回驳的机会。
“我……”镜染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我就是不准。”
“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不准我就要听你的不成?”鵺姬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就要走。
“翎儿!!!”
两人均是愣在原地,周围忽然就很安静,他们彼此的凝视中,有着千言万语,却通通化为了沉默。
“少尊主怕是认错了人。”绛息不能躲着了,他现身说这些话,就为了让镜染远离她。
五百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好了的伤,再也不能揭开这道疤。
镜染才发现,原来自己心里已经认出了她,只是害怕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不敢承认罢了。
“世间人海茫茫,能够让绛息如此维护的,唯有翎央。”镜染看着鵺姬的双眼,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绛息心头微微一颤,这句话,从镜染口中说出,当真是别有讽刺的意味。
鵺姬从绛息身后出来,她不想躲下去,只想面对着,逃避,从来不是她的性格,“鵺姬虽只有五百年修为,却也晓得,渡界的渡主翎央,早在五百年前与魔界对抗的大战中牺牲,这是神界史籍都记载在册的事情,也是事实……”
镜染挑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脆弱,“你是不愿意?”
“不是不愿,是少尊主认错了人,寄托错了感情。鵺姬是鵺姬,翎央是翎央。就算是过往的翎央许给了你什么约定,也都不作数了。”
镜染捏紧拳头,眼眶都微微发红,“我不准……”
“不是所有你不准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少尊主,世界的残忍你该很清楚。失去的有机会挽回,死去的,那便是死了,多说也是无益。”她断开的决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跳回了感情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