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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教授互撩的日子》TXT全集下载_20(1 / 2)

她很没出息地屏息,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也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是奇怪的,有力的,近在咫尺的共振。

谢宜珩及时地松开他的腰,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没敢看他,说:“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早点睡觉。”裴彻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向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说:“谢谢你了。”

裴彻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哈维正瘫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张空白了好几天的信纸。

听到开门的声音,哈维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沮丧地垂下去:“我当是谁呢。”

裴彻随手把袋子放在沙发的一角,睨了他一眼,说:“还能是谁?爱德华吗?”

“别提爱德华了,我昨天刚被他骂完,这人比亨利还讨厌。”哈维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栗色的头发像是一团蜷曲纠缠的乱麻。他望着那张白纸唉声叹气:“能不能给我提供些思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

“哪有写情书还找人代笔的道理?”裴彻拉开椅子坐下,打开自己的电脑,头也不抬地问他:“前天威拉德给的共振数据已经全部核算过了吗?”

“你死不死啊?”哈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今天是周六吧?周六还要加班?还是没工资的义务劳动?你严重违反了《劳动雇佣法》,我要把你和爱德华一起告了。”

裴彻“嗯”了一声,说:“爱德华让我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交给他。”

哈维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写信什么的也顾不上了,快步走到书桌边问他:“怎么这么急?”

“十点的时候他收到欧洲那边发过来的邮件,宣称GEO在九月的那次探测是被地震干扰的,”裴彻打开收件箱,长长的联系人名册被拉到了底端,终于找到了那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名字:“但是刚刚又有同僚告诉爱德华,说GEO天文台准备在十二月发论文了。所以爱德华打算在十一月之前把两台干涉仪的核心结构更新完成。”

哈维翻了一个满是怨气的白眼,看着他电脑屏幕上跳出来一个熟悉的红色校徽,啧了一声,问他:“不用联系麻省理工那边的教授吧,威拉德的人手消息肯定没爱德华灵通。而且我感觉这个项目主要还是加州理工在负责,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本来就是加州理工在负责,”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哈维,却是隐晦地避开了他的问题,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我要查一些事情。”

……

周日早上谢宜珩又任劳任怨地去加班。将近十点的时候,莱斯利给了她一份资料,让她去给威拉德做报告。求婚成功的老教授满脸都是喜气,笑呵呵地对她说:“我可不想订婚的第一天就看到那个白脸鬼,所以只能由你代劳了。”

谢宜珩两眼一闭认了命,走到那间常年天寒地冻的屋子里,照本宣科一般地把这份文件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威拉德瞪着那对浑浊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桌上的日历,似乎彻彻底底地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她本来就不想和威拉德有过多的纠缠,念完了最后一句,把这份报告放在他的桌子上,客气地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威拉德听到了这句话,眼珠微微地转了一下,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十月了。”

每年的十月上旬都是揭晓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时候。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威拉德,看着他满脸堆砌的皱纹,看着他灰白的脸庞,看着他近乎是颤抖着的手,最后无不惋惜地说:“您没必要这样。”

能走到这个位置上,无一不是惊才绝艳的天才。但是威拉德好像把自己逼到了一口逼仄的井里。他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只好抬头望着那一小方的天,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这个礼拜过的相当平淡,威拉德终于收拾包袱滚回了路易斯安那州,爱德华忙着准备那场至关重要的听证会,康妮和莱斯利每天蜜里调油,让谢宜珩觉得自己是个一百瓦的灯泡。只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谢宜珩每天八点上班八点下班,五点的时候还要抓着莱斯利和她一起加班,急着去约会的老教授叫苦不迭,连连摇头叹息好好一个孩子就被亨利给洗脑了。谢宜珩递给他装订好的文献,苦口婆心地说我们要配合爱德华教授的工作啊,差点没把莱斯利给气死。她晚上路过酒吧的时候就进去喝一杯酒,有的时候是Mojito,有时候是Dry Maritini。每两天给亨利发一次工作汇报,生活相当有规律。

周五下午,谢宜珩靠在窗口给裴彻打电话,她看着爱德华在楼下的空地上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绕来绕去,笑了一声,说:“劳伦斯教授,下午好。噪声处理的模型已经重新修正,连同模拟测试的结果一起发到你邮箱了,你看到了吗?”

裴彻当然看到了。虽然上午忙着整理LIGO的选址依据,但是谢宜珩发过来的邮件还是看了的。电话的那头人声鼎沸,嘈杂得像是一锅沸腾了的粥,他应该是走了几步,周围稍稍安静了一些,才开口说道:“看了,我和爱德华都觉得没问题,暂时就这么定下来,具体的调整还要等更新结构升级完成之后。”

谢宜珩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听见自己的方案终于被领头上司通过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起立鼓掌,而是用怀疑的口吻又问了一遍:“真的没问题?”

或许是他也觉得她的反应着实有趣,顿了一下,嗓音里带着些许揶揄,学着她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问题,不带任何感情偏见的那种没问题。”

这话说得太直白,调情差生谢宜珩显然忘了莱斯利给她上过的那一课,她招架不住,沉默了一会儿,指尖漫无目的地在玻璃上划来划去,像是在描摹着远处黛青色的山的轮廓,说:“你是在开会吗?”

裴彻“嗯”了一声,脚步匆匆,说:“刚刚在和物理系的几位教授讨论证词的问题。”

电话那头有人很急促地叫了一声“劳伦斯”,声音不大,但是谢宜珩听见了。她没好意思耽误他正儿八经的工作,于是很快地说:“那你先忙吧,我没别的问题了。”

楼下像是夸张的肥皂剧的拍摄现场。一辆白色的轿车缓慢地开过来,爱德华颇有主人仪态地站在门口。一头金发的男人从车子里钻了出来,那双灰色的眼睛分外眼熟,他脸上挂着寒暄的笑容,向爱德华伸出了手。

谢宜珩有几秒的恍惚,隔着那道玻璃,她的指尖停在那个男人的脸上,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地移动。

物理系的几位教授围桌而坐,正为了这一次LIGO升级的问题激烈争论着。坐在门口的一位教授对着外面唤了好几声,裴彻才重新推门进来。他礼貌地和各位教授道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挂断电话前,听到谢宜珩在电话那头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那是托马斯吗?”

作者有话要说:傻子靓仔托马斯嘀嘀嘟嘟上线啦!!!!!!!!!!!!!!!!!!

爱德华:没想到吧?你投诉人家,我和人家结盟。废物威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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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Amireux(1)

像是天底下所有巧合一般的擦肩而过, 她看到了托马斯,托马斯也看到了倚靠在窗边的她。只是一瞬间的目光交汇,他很快地低下头去, 神色自若地和爱德华继续交谈。

莱斯利在身后大声叫她:“路易莎, 你来看一下E08频道的时序数据是不是出问题了?”

她老老实实回去继续调试,一行行荧光绿色的代码敲下去,模型又开始重新渲染。波形图的曲线磨磨蹭蹭地走了一半, 外面就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太过熟悉, 谢宜珩走过去开了门。她靠着门, 戏谑地问这个大洋彼岸的来客:“怎么还真就学物理了?”

“没办法, ”托马斯耸耸肩, 一脸无奈:“这几年越来越提倡清洁能源,燃料标准的要求越来越严格。家里公司快倒闭了, 只能去欧洲骗骗经费了。”

谢宜珩双手抱胸看着他, “嚯”了一声,问他:“梦想成真了?”

托马斯见到她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晃了晃自己的左手, 颇为得意地说:“成真了,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和佐伊结婚了。她还挺想你的。”

读高中的时候托马斯对佐伊穷追烂打,差点就要拉横幅表白。可惜佐伊八风不动, 压根就不正眼瞧他。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说:“是得想我, 她以前还发誓,要是和托马斯结婚,她就吃十瓶墨西哥莎莎酱。”

托马斯这下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陈年往事,点点头,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一声, 说:“知道了,今晚回家就逼她吃。”

谢宜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德国啊?”

她和莱斯利一样,最多只能算跨学科的交流人员,对于LIGO那些复杂精密的仪器构造一无所知,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LIGO的人。托马斯和敌对阵营的打工仔聊天还是留了点心眼,但是这人问的问题实在不是间谍该有的职业素质,于是他满不在乎地一摊手,说:“马上就回去了。”

谢宜珩点点头,跟他说了再见。

托马斯却没走,他在门口伫立了一瞬,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整个人像是一尊古希腊的石像。谢宜珩摆摆手,语调轻松:“没关系。”

她的回答是标准的教科书式,像是入门级英语教材里的对话,“谢谢你”后面跟着的是“不客气”,说了“对不起”就要接一句“没关系”。说完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出声,无比诚恳地说:“就是一次警告,你真的不用跟我道歉的。”

HMPC比赛的时候,托马斯太上进了,每天端着本朗道的《非相对论量子力学》在麻省理工的校园里晃来晃去,看见没头发白胡子的老教授就上去请教问题。一位教拉丁语的老教授被他在校门口拦了十几次,最后忍无可忍,把这个走歪路子的学生投诉到了人事资源部。

HMPC的大赛组委会知道有学生想要投机取巧,立刻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罗伊教授作为当年大赛的主席,把托马斯叫过去,给了一次口头警告。

托马斯沉默了半晌,才重新抬起头来,跟着她一起笑,不正经地说了句:“那我还得谢谢你。”

谢宜珩说:“那我只能说不客气了。”

他这回没笑,撑着门框,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溢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高高在上的宙斯面对着阿卡尔斯。他又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对不起。”

“行了,你快点回去吧。这个时间点西雅图肯定在堵车。”谢宜珩没在意他奇怪的行径,笑眯眯地对他说:“记得让佐伊吃莎莎酱,多放点紫洋葱,她最讨厌吃这个。”

托马斯慢慢地说了声好,非常潇洒地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甩,活像个玩世不恭的西部牛仔,慢悠悠地走了。

谢宜珩回到了实验室里,接着处理之前未训练完的模型。莱斯利见缝插针,凑过来问八卦:“我怎么听说那个GEO600天文台的负责人是克拉克石油公司的继承人啊?”

谢宜珩想了想,说:“不算是继承人吧,他们家的公司应该交到他哥哥手里了。”

莱斯利本来以为只是个捕风捉影的八卦,没想到一下子被实锤了。同行是石油大亨的儿子,老教授的心情一下子复杂得无以言表,过了好久才说:“他能别和爱德华抢饭吃了吗?爱德华二十岁之前都没见过面额是一百块的美钞。”

这个礼拜谢宜珩和莱斯利陆陆续续换了几种模型,但是精度一直达不到要求。爱德华急得快要发射,恨不得把自己的办公室搬到他们实验室来。

听闻这个消息以后,莱斯利吓得鱼都不敢摸了,每天兢兢业业上班,五点下班之后还自发性加班一个小时。

谢宜珩咂咂嘴,说:“您不懂,人家从事这个物理研究行业就是不想再活在父母的荫蔽下,他又不是图诺贝尔将那几十万的奖金,他图的是那个奖。”

莱斯利嫉妒得面目全非,一边拍桌子一边吼:“废话!我又不是克拉克的儿子,我能懂吗?”

“图灵奖的奖金可是一百万美元呢,您也不差钱啊。”谢宜珩和颜悦色地递给他一份资料,说:“按照爱德华给出的数据,我觉得算法流水线要承担更多的分析任务。您觉得呢?”

莱斯利不同意,白胡子一翘一翘的:“不行。爱德华招了那么多算法分析师,人工分析虽然效率会低,但是至少不会错筛信号。亨利看过你的方案了吗?”

谢宜珩丝毫不气馁,朝他眨眨眼睛,说:“我现在代替就是亨利的位置啊。”

孩子翅膀比石墨烯还要硬,莱斯利拿她没办法,只好委婉地说:“我觉得之前卡尔曼滤波的处理已经足够了。”

仿佛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谢宜珩把自己的电脑挪过来,敲了几下键盘,信心满满地向他展示渲染完的模型:“这是再加上匹配滤波的处理结果,您看一下。”

莱斯利凑近屏幕,认真地看着高高低低的波形,最后心服口服地叹了一口气:“你先找个频道模拟一下效果,记得把测试结果发给亨利一份。”

谢宜珩真心实意地夸他:“莱斯利教授,我觉得自从您求婚成功之后,您真的宽容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