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姐,你是怎么和啊筝认识的?”苏果问道。
“一次下乡义诊,她父母邀我去给小筝看手,就认识了。那会的小筝很调皮,爬树摔断手了。”朱功敏手上握着装有热水的水杯,微微转着暖手。
“你不是神经科的吗?怎么看给人看起手了?”苏果又问。
朱功敏笑,不知道苏果为啥问这么蠢的话,回道:“接驳手骨这么简单的事,神经科也能懂。苏小姐把医生看得太简单了,医生们对其他科多多少少都会懂一点。”
两个女人继续侃着,不一会,房门轻响,该是吴爸吴妈回来了罢。两人走出休息室迎接。
“啊呀,小果也在啊。”吴妈妈大声道,完全忽略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嘘!”朱功敏提醒人安静,“梅姐,你小声点。”
“哎哟,看我这嘴。”吴妈妈不好意思的笑着拍拍脸。
吴爸爸把果子放在桌子上,脸上掩饰不了的开心,对大家说:“今晚真是齐聚一堂啊,啊敏,小果,你们互相认识了没?”
“安哥,你们回来前我们刚聊完。”朱功敏过去帮忙道。
“聊得这么快怎么行呢?”吴爸爸侧头对朱功敏嘻嘻笑道,“拿几个橙子去休息室,我们继续聊!”
“好!”朱功看着吴爸爸道,一股暖意在心底里流淌,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啊,永远也侃不完。
四个人在休息室其乐融融,谈天说地,因着吴爸吴妈做润滑剂,四个人倒像是很开心的一家人。
十一点多,苏果在吴云筝床前坐了会,痴痴的看着床上睡得死死的人儿,墨黑的秀发垂下挡住了她的侧脸,叫人看不见她的深情。
眼球不再快速转动,额头也没再出汗,胸膛有规律的起伏着,啊筝似乎能够安稳入睡了。苏果很失落,对于啊筝的情况她无能为力。原来,爱,不是万能的。幸好,有个能帮助啊筝的人出现了,即便对方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她,但,还好吧。
“啊筝,我回去了,你一定要好起来。”苏果唇齿张阖,发出细不可察的声音,从心底里向这世界寄托了自己最大的愿望。
因着吴云筝睡得安好,苏果也放心了不少,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不会在半夜突然惊醒。
翌日,直到中午吴云筝才慢慢醒转,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但对于缺失的睡眠来说,还是远远没有补回来。
“醒了吗?”
睁开眼,吴云筝便她干妈手上拿着热毛巾,准备给她擦脸。
“睡得好好,干妈,谢谢你!”吴云筝笑道,她感觉到无比的轻松,终于能有个人让她安睡了。
“那你起来活动活动,等晚上再睡。”朱功敏高兴道。真好,她这个枕头还能起作用。
吴云筝因着高兴,便不带轮椅,被朱功敏搀着下楼了。慢慢走动,虽然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背后的肌肉,但疼痛已经不再那么敏感。
今天中午的太阳暖多了,路边不知名的树已开始抽新芽,芽孢被风轻轻摇晃着,争着向上靠太阳公公更近一点。路过的医生病人们开口闭口都谈着年节的事。就连在医院里,年味都越来越重了。
朱功敏将吴云筝身上的厚棉衣取下,让她穿上了自己薄一点的棉衫,自己则一只手拿衣服,一手揽着吴云筝的腰,漫步小路上。
“小筝,昨晚还能梦见那些什么狼啊,之类的吗?”朱功敏道。
“梦不见了。倒是梦见了其他。”吴云筝道,忽而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起来,看着朱功敏道:“我梦见小时候我爬树,偷鸟蛋,但是不小心掉下来把手摔断了。”
“呵呵呵~”朱功敏好笑起来,“这么顽皮,现在还敢掏鸟窝吗?”
“不会了,偷鸟窝是很不道德的事,小时候的我真的好顽劣。”吴云筝摇着头道。
在楼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朱功敏带着人回去了。
入夜,因着不放心朱功敏那个老色女——对,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朱功敏在苏果心里已经变成了对义女动手动脚的老色女,苏果决定去盯梢。
悄悄来到房门外,苏果抬手敲门,指尖刚触及冰冷的门漆便又缩了回来,脚下轻轻往旁边窗户移了几步,悄咪咪的从窗户往里看,盯~
房间里,昨天的场景在重复上演,朱功敏叫吴云筝吃下了一粒糖果,放着不知名钢琴曲,说着苏果听不见的故事,吴云筝渐渐的在她怀里阖上眼。
正想往吴云筝小脸蛋上亲一口,突然,朱功敏抬头看向窗外。窗台上倒映着一片树影,是门外那颗大树。
呼~朱功敏松了口气,还以为有人呢,吓了一跳。
墙角里,苏果缩起了瞳孔,划了下秀发里的耳塞。
”闻哥,帮我查一个人。”
“好。”
第50章 心理专家
又是一夜好眠,吴云筝虽然还会做梦,但都是小时候自己调皮捣蛋的梦,可有趣了。中午,吴云筝破天荒的看见苏果来了,长靴高跟鞋把地敲得“噔噔”响,高领黑针织,外套羊绒大衣,全身黑,一头大波浪配着一副大墨镜,手上一捧鲜艳欲滴的红月季。
哇,禁欲系的女神哇!吴云筝和三个家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要不是认识苏果的包包,众人还道是不是哪个美女走窜门了。
苏果摘下墨镜,问道:“叔叔,阿姨,敏姐,你们吃饭了吗?我叫人送餐过来了。”
“哦,还,还没。”吴爸回道,今天的苏果实在太漂亮了,让他这个老男人都看呆了。
吴妈妈伸手往吴爸屁股狠狠一拧,吴爸差点跳起来,笑道:“哎呀,小果,你人过来就好,还带什么花呢?”
“房间里太素了,想给啊筝装饰点颜色。”苏果将月季花放在了床头柜上,伸手展了几张交叠的叶子。
吴云筝转头看了一眼花开正好的盆栽,不知道该说什么,上次二人近似争吵的对话之后,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
“咚咚咚”门敲响,苏果刚放下月季便抢先去开门,中餐到了。
苏果拎回了两个袋子,道:“我买了我和啊筝喜欢的口味,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意,过来挑个吧。”
“小筝的口味我都行。”朱功敏上前接过苏果左手的一大袋盒饭,和吴爸吴妈挑了起来。
苏果右手单独的一份,不用想都知道是吴云筝的了。
“小果,这里只有只有三份诶。”吴妈妈道,苏果提袋子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少了一盒。
苏果在吴云筝床边坐下,转头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喂啊筝。”
“行吧,那我们去休息室坐着吃。”吴妈妈道。
三人都去了休息室,按理说往常都是在吴云筝床边吃的,今天怎么约好一起闪人?
哼~无论什么原因,结果就是她们俩有了私人空间了,感谢。
经过两晚的休息,吴云筝的精神好了很多,眼睛都没那么肿了,眼底的青黑也淡了不少。
苏果拉起床上桌子,把饭菜汤都摆好,将勺子递到吴云筝面前。
“啊筝,该吃饭了。”苏果道。TV首发www.biqugetv.com m.biqugetv.com
吴云筝没看她,正确来说除了进门那一刻看过苏果,就没再抬眼看她。
苏果的手举了十几秒,半分钟,一分钟……看来,啊筝是不会接过去了。
“那我喂你吧。”苏果放下勺子,拿起短筷给吴云筝夹了一块肉,放到她嘴边。
吴云筝挺喜欢吃肉的,但是现在,低着头闭起嘴巴,一副完全不配合的姿态。
苏果轻叹一气,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个拿头顶对她的人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吴云筝不说话。苏果渐渐抓紧了手,她感觉到她的耐心在渐渐消失,吴云筝是否太过幼稚了,有什么是不能说通的吗?
“不想说话是吧,那你愿意说话的时候我再来。”苏果冷冷抛下一句,拿起手包开门出去,又狠狠的将门带上。
“嘭!”吴云筝被吓得身子一抖,看来这回苏果是气的不轻,吴云筝从没见过她摔门。
休息室里吃饭的也被吓着了,放下餐盒立马跑出来,一看,吴云筝还在,苏果不见了。
吴妈妈瞧着这情况不对劲,说:“云筝啊,你是又和小果闹架了吗?”
吴云筝摇摇头:“没有,什么都还没说,她自己就走掉了。”
朱功敏则是玩味的打量起了吴云筝,这小家伙好像和女朋友有矛盾了呢。
公司里,苏果匆匆越过外办公区进了自己办公室,脸色极度不好。她想她是不是太过纵容吴云筝了,让她敢这样对自己。不,苏果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因为该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让她的啊筝变成这样。
苏果将手包狠狠的丢到沙发上,双手抱着胸急得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走动。专家,该死的心理专家今天下午才到。
不一会,有人进来了。
“小果。”
苏果闻言回头,是消失一早上的闻权回来了,迎上前问:“闻哥,查的怎么样了?”
闻权放下提包在沙发上坐下,示意苏果也坐:“先坐下吧,有那么一点值得参考的消息。”
苏果给他倒了半杯热茶,听他细说。
待苏果坐好,闻权侧头看着她道:“这个朱功敏是我国神经科研究所的研究员,在脑神经这方面是个很厉害的专家,年少出名。同时她还兼修心理学,可以帮助病人催眠。”
“催眠?”苏果皱起眉道。
“对,催眠。”闻权肯定道,“怎么了吗?”
苏果脑海里又回放了一遍昨天偷看到的,分析着朱功敏哪一步是催眠了。
闻权见她眼神放空,又问道:“小果,是发生了什么吗?”
苏果回神,对闻权道:“我觉得,朱功敏能让啊筝睡着,应该跟她会催眠有关。”
“她做了什么吗?”闻权不解的问。
苏果便把昨晚的所见告诉了他。
听完描述,闻权也终于明白苏果为什么要他调查朱功敏了,道:“照你这么说,我觉得更有问题的是那颗糖。睡前吃一颗糖,一般人不会这样做。”
“是,啊筝根本不喜欢吃糖,更别说睡前吃糖,她很在意牙齿会蛀虫。”苏果很肯定的说。
“但她是小筝的义母”,闻权又道,“虽然奇怪了点,但总不会害小筝吧。”
苏果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说:“是应该这样,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记得啊筝说她小时候生病都是找朱功敏看的。问题来了,朱功敏常年在京都,啊筝生病,哪能跑大老远找她?”
“这样?”闻权看了苏果一眼,蹙眉道:“那我把小筝和朱功敏之间的故事查个清楚吧。”
苏果露出一丝安慰的笑,转头对他说:“好,闻哥,谢谢你。我放你假,你尽管去查吧。”
闻权退出,外面办公区的人呢便看见他刚回来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直至晚上,苏果停下了敲键盘的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下午五点了。该去机场接心理专家了。
苏果提前下班,在机场接到了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国内一流心理专家,是一位老年女性,六十岁上下,但是人老心不老。
苏果请人吃了一餐,进行了简单交流,便把人载去了慈明医院。
敲门进入,苏果带着一个老年人出现在了病房里。
“这位是?”吴妈妈问道。
“我们去休息室说吧。”苏果道,余光注意到吴云筝终于抬头眼巴巴的看她。哼!让她难过了,苏果一个眼神没给吴云筝,故意忽视她,把大家请去了休息室。
朱功敏在原地站了会才跟上,老年人的背影很熟悉,这个人她认识,她年轻的时候还请教过的。
休息室里,苏果给吴云筝的家属介绍了老年人的来历。
苏果刚说完,朱功敏就打起了招呼:“童姨,好久不见。”
诶,有人认识自己?老年人转头看出声的朱功敏,看不太清楚,从兜里掏出了一副老花镜戴上,这才看清楚了对面这人。
“你是?”老年人问道。
全场的人都看着这两人,难不成还是认识的?
朱功敏走近到老人面前,道:“我是十几年前跟过您一段时间的小朱,还记得吗?”
老年人似乎陷入了回忆,然后反应了过来,兴奋的点着手指说:“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研究院那边的小朱!”
“呵呵呵~您终于想起来了。”朱功敏笑道。
得,这回把众人给整明白了,苏果请回来的专家敢情还是朱功敏的老师?
苏果此刻像吃了馊饭般恶心,京都有那么小吗?她请个人都能请到朱功敏的老相识,这回让她怎么放心让这个专家诊治啊筝?
唉,人已请来,现在赶走也显得太失礼了,苏果想还是得让这个专家像样的诊治一番,总之她对治疗过程留个心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