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她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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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骗的最可靠途径,就是自以为比别人更狡猾。’
——拉罗什富科
第30章
三浦春成了阶下囚。
十番队的队长,名叫日番谷冬狮郎,那个白发的小个子少年命令松本乱菊负责她的关押问题,于是,美艳迷人的副队长前脚笑着答应,后脚就出去叫了两个下属来把她带到牢里去,那副急着把包袱甩掉的样子不仅看呆了三浦春,也让日番谷队长忍无可忍捏碎了茶杯。
“松!本!”
日番谷冬狮郎额角青筋暴起,呼唤副队长名字的时候夹杂着一丝咬牙切齿。然而他的好副队长只是耸耸肩,一副很为难的模样:
“队长,不要那么失态啦,我高低也是个副队长,还要负责其他旅祸入侵的事情,关押人质这种事情六席也可以做的很好的啦。再说了…”
松本乱菊转身又看了三浦春一眼,叹息一声:
“最重要的是,人家一想到要亲自把可爱的小春关进牢里,心里就承受不住呢。”
“……”
三浦春苦笑,低头专心当背景板。她已经没吃没喝快六个小时了,刚刚还被人肉法拉利颠了一路,现在不仅胃里空空,大脑也发涨,她觉得再过一会,她可能得升天。
“…随你吧。”
日番谷冬狮郎瞪视了自己的副队长许久,最终败下阵来。
于是三浦春就被野田六席拎走了。走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也是一个手臂上带着臂章的副队长,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头发也是深色的酒红色,后脑勺的头发被用一个白色的发网扎起一个啾啾。
“日番谷君,乱菊小姐,我来递交五番队的巡逻日记。”
原来她是五番队的副队长啊,三浦春眨了眨眼,她身边的野田六席跟这位副队长行礼:
“晚上好!雏森副队长!”
被称作雏森队长的女孩温和地对野田六席点点头,随后就看到了一旁的三浦春,她愣了愣,有些疑惑地转向白发少年队长:
“日番谷君,这是怎么回事?”
“是日番谷队长,小桃。”
少年有些傲娇地皱眉,半晌他又恢复了冷静:
“是一个旅祸,野田正准备把她关到牢里。”
“诶?旅祸?”
雏森桃有些惊讶,又看了同样穿着黑色死霸装的三浦春,脑门上冒出了问号:
“她怎么会穿着死霸装呢?”
“谁知道啊,你问她啊。”
白发少年对这种事情似乎一点也不关心,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锐利的眼神望向三浦春:
“对了,差点忘记问了,你们一共多少个人,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有什么特征?”
“我…”
三浦春看向少年,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带着犀利,是最让她不安的眼神,这会让她想起好几年前,也曾经有人用这个眼神看着她,嘴角上扬,语气轻快地问她“小春小姐,你觉得彭格列什么时候会来救你呢?”
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有一头白色的头发,犀利的眼神,上扬的声线永远带着戏谑。
此时此刻,她看着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睛,只觉得记忆重叠,早已被三浦春深深锁进了记忆宫殿里的过去雪花一般闪现出来,大脑混乱不堪,再加上缺水脱力,她忽然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
等到少女幽幽醒转,睁眼双眼看到的就是牢笼的铁栏外,透过墙上的窗户映入眼中的弯月。她眨了眨眼,坐起身,忽然觉得脚踝有些重,低头看去,才看见了两只脚都被套上了铁质的镣铐,两只手的手腕也同样带着镣铐。
所以,她这是被下狱了。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个牢房还挺宽大,估摸着也有十几平方米了,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忽然,一阵香味传来,三浦春这才发现桌面上竟然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置着一个方形的食盒,里面有金黄的炸鸡排和炸虾,还有凉菜,甚至还有一个茶碗蒸和一碗味增汤,仍然冒着微微的热气。
这就是牢饭吗?
三浦春刚这样想着,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咕咕叫,于是她顺理成章地从床上蹦哒下去,走到桌前吃起饭来。人是铁饭是钢,管它呢吃了才有力气想办法呀。
第一口虾天妇罗咬进嘴里,她眼睛就亮了起来:太好吃了!这劲脆有力外壳,鲜嫩富有弹性的内里,这个炸虾真的太美味了!
于是被美食所俘虏的三浦小姐就这样放下了心防,毫无顾虑地大快朵颐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现世里,港口那边的那群Mafia今天也在为首领而秃头中。对于港黑的上上下下成员来说,他们的首领是个萝莉控的事实毋庸置疑,这个黑心的、干掉了上届首领才上位的外科医生还特意让他的异能显现出了一个十二岁的金发萝莉陪着他,甚至还为这个萝莉起了个梦幻的名字:爱丽丝。
听到这名字,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会以为森鸥外是著名作家刘易斯的狂热粉丝呢。毕竟,那本流传于世一百多年的地下世界童话的主角不就叫爱丽丝吗。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港黑首领鸥森外先生正在他的专属房间对着一张照片露出痴迷的笑容,让坐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干部中原中也感到极端不适应。
“Boss,你已经看着这张照片很久了。”
忍不下去了,三十分钟前就亲眼看着自家Boss对着照片发花痴的中原中也实在是不想再继续看着首领犯蠢,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啊咧?中也君,你还在啊?”
鸥森外听到问话,顿了顿,朝自己的干部看去,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位干部还在啊这里。
“诶?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
中原中也发誓,就在这一秒,他真的很想给这个萝莉控/整天想要以身试法/想体验三年起步牢狱大礼包的首领一个爱的拳拳,括弧——来自港黑重力使沉重的爱。
以上都只是中原中也的脑内幻想,作为尊敬上级爱护下级的世纪优秀青年中也君,他只是克制地对他的首领露出了一个笑容。
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
“中也君你这个笑容好恶心哦。”
森鸥外吊着死鱼眼看着自己颇为倚重的重力使脸上的微笑,下意识地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咔——”
中原中也似乎听见了自己脑内崩塌的声音。
不行!不能放肆!我可以的!
他在心里疯狂地告诉自己,忍下隐隐作痒的拳头,让声音尽量维持平和:
“Boss,请问这张照片可以还给我吗?接下来我们需要借助这张照片去找人。”
“哦!对对对!你们还要找到这个小姑娘,问清楚彭格列首领的情况呢。”
森鸥外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手中的照片原本就是中原中也带过来的,据说是跟彭格列家族有关的人。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把照片递给中原中也,感慨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啊~~~多可爱的小姑娘啊,中也君,你说,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挖墙角呢?”
“Boss,我建议你还是早点睡觉为好。”
你还是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中原中也伸手捏着照片准备接过,却发现他的好首领暗暗施力似乎根本不想还给他的样子。操劳的重力使只觉得心好累:
Boss,你幼稚不幼稚?
好不容易,照片回到了他的手上,中原中也低头,看着那张照片:只见这明显是从一个偷偷摄影的角度所照的,背景看上去像是隔壁不远的中华街,街道及行人都是虚化的,而唯一清晰可见的,是一个身穿月白色改良唐衣的黑发小女孩,她的头发梳成两个麻花辫,再圈起变成两个发环左右缀在头顶,粉嘟嘟的脸蛋上,深色的眼睛像是小鹿斑比一样又圆又大。照片里,她提着一个方形的箱子似乎往哪里赶去。
中原中也把照片放进了外套的内兜,转身朝森鸥外行礼:
“那么我先派人去追踪这个事情了,Boss。”
“辛苦你啦,中也君。”
森鸥外恢复了正经的表情,煞有介事地对他点头,在中原中也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忽然开口:
“对了!”
“???”
又怎么了?
港黑重力使停住了脚步,带着一丝不良预感,转身看向自己的上级,只见森鸥外歪着头,笑容“纯良”:
“记得把这张照片复制十份给我哦!”
“!!!”
忍了许久,中原中也的脑门终于青筋暴起。
与此同时,在十番队的牢狱中,三浦春终于将晚餐一扫而光。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往牢外看去,不知道十番队的死神是不是低估了她能力,虽然三浦春收缩了自己的灵压,让它不要太明显,但十番队的死神明显放心过了头,关押她的牢外竟然连一个看守都没有。
半晌,三浦春伸手把头发上一直夹着的发夹拿了下来,从发夹的背后拔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生活不易,江湖卖艺,这是以前闲来没事跟一身特技的鹤丸国永学习的开锁术,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一天。
三浦春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开始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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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好的人生是受智慧和行动指导的。’
——罗素
第31章
三浦春成功了,她用她那半桶水的开锁特技在忙活了二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成功解锁。
镣铐脱落,恢复自由。
她警觉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巡逻的看守经过,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开始捣鼓牢门上的锁。
正所谓是熟能生巧,这一回她只用了五分钟就将门锁撬开了。
“啪嗒——”
三浦春轻轻地将门锁给抠下了,把银针收回发夹里,又把发夹重新别回了自己的头发上,随后,她屏住呼吸,推开了门。
“——”
铁质的门就这样被推开了,三浦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迈开步子走出了这个牢笼,把门合上,再把门锁卡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她长吁一口气,闭眼调整自己的灵压,将自己的灵压降到了她所能达到的最低,随后眼观八方,谨而慎之地逃了出去。
啊…自由了…
当三浦春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面墙,看到了眼熟的大路,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外婆,我终于没有给你和母星丢脸了。
她转身看着身后的白墙,微微地鞠了一躬,默默地朝那顿美味的牢饭道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未知的前方奔跑。
别问她为什么往前跑,三浦春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尽可能地,不要再被抓到。
与此同时,井上织姬和石田雨龙正在西边迎战;茶渡泰虎偶遇八番队队长,挑战失败,如今正带着手铐躺在救护队四番队的病房里;而黑崎一护和志波岩鹫与十一番队三席和五席大战一场并赢得胜利,眼下劫持了乱入的四番队七席山田花太郎,三个人如今挤在下水道里躲避搜查。
三浦春不记得自己跑过了多少印着数字的白色队舍,拐过了多少条样式雷同的街道,一直跑到一座高挺耸立的白色建筑前,她才发现,这已经是路的尽头了。
夜晚的静灵庭就和现世一样,会有晚风吹过,也会有虫鸣蛙叫。高达百米以上的白色建筑在黑夜和月亮的衬托下,显现出惨白的颜色,莫名带着冰冷的寒意,两扇黑色的厚重的门镶嵌在底端,更加凸显出了它的威严。
三浦春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自己原本轻松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扇门的里面散发着不详的气息,甚至,她还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眉头轻皱,她展开了灵识搜索,脑海中的立体空间里,她只探查到了极其细微的灵压——就在这道门后。
所以…这道门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浦春忽然觉得一阵心惊,就连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看着面前的门,并不敢伸手推进去。
她不是完全无知的人,很多时候她只是不愿意让脑子背负太多的东西,那会让她觉得有些累,再加上,一直被父母和刀剑们疼宠着,就连在学校里也有彭格列的大家关心着,所以,哪怕也曾到往过黑暗的世界,她却转头就可以把这段经历踢出她的记忆宫殿。
然而此时,那丝血腥味,那微弱的灵压一下子刺激了三浦春的大脑,某些曾经被赶出记忆宫殿的住客已经在大张旗鼓地拉着横幅在宫墙之外抗议了。
代表“鲜血”的住客说:
‘我有房产权,我有权继续住在里面!’
代表“恐惧”的住客说:
‘我从你出生就一直住在这里,你无权赶我出去!’
代表“失控”的住客说:
‘我虽然来得晚,但我也是交了七十年租金的!’
还有“崩塌”、“懦弱”、“无助”等等曾经被赶出记忆宫殿的住客们也都纷纷表达自己被赶出家园的愤怒。而“懦弱”的一番话,彻底打开了宫殿的大门:
“我们一出生就存在,一直陪伴着你,即便你害怕着我们,不愿看我们一眼,这个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
“我们一直都在,在你的脑海里,也在你的心里。”
“我们无处不在。”
终于,记忆宫殿的门缓缓地被打开了,这群被赶出宫殿许久的住客们回到了久违的家园。
至此,那些失落的记忆,终于回笼了。
而巫女小姐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推开了那两扇门。
血腥味…整个空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挥之不去。
三浦春强忍着反胃,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念了一句咒语,一个手电筒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站在原地,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适应了眼下的环境,强打起精神,打开了手电筒,往四周一照。
这一照不得了,差点没让她尖叫出声:
整个室内到处都是血迹,自下而上的一圈圈的长椅上全是姿态各异的人,不,应该说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他们都没有了呼吸。这里似乎曾经发生过极为惨烈的猎杀,那些已经失去呼吸的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是鲜红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