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美颜暴击!
水离不自觉屏息。
不过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表现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换上凶巴巴的语气:“你干嘛啊!”
凤宿有些促狭地看着这个奶凶奶凶的姑娘,“这枚玉佩挺配你的。”
“……嗯。”水离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现在,有一枚玉躺在她的手心。
冰凉,温润。
然后她就在凤宿手上看到另一枚一模一样的玉。
???
更晕了。
“仔细看看,两枚玉不一样。”他的语气难得温和一回。
“唔。”水离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两枚玉佩雕镂的纹样稍有不同,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以至于她有些不确定,“我这枚是你后来给的,你手上这枚是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凤宿点头。
他将两枚半弧形的玉拼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对。
组成的图案似乎是一个字。不过她认不出来,只觉得有点像大篆。
水离萌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我手上的,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凤宿没有否认。
水离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什么?”凤宿有些意外,毕竟他没有把事情全盘托出的打算。
“你是不是有什么婚约在身?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看不上你的家世背景,所以想把你杀掉?这样就不用嫁给你了。”水离自顾自分析,“也不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嫁干嘛呀!!简直暴殄天物!”
“你……”凤宿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
水离:“?”
“闭嘴。”
看来不是。
她又马不停蹄地脑补了一场豪门双生子,弟弟为了夺权派人暗杀哥哥的戏码。
嘤,不好意思,狗血豪门小说看得有点多。
凤宿同时把玩着两枚玉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停下,问:“现在,你能分得出这两枚玉吗?”
水离凑过去,摇摇头。
“这枚是我的。”凤宿指向其中一枚。
水离撇撇嘴:“这玉佩的正反面都一样,如果不是玉的主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嘛。”
凤宿面有缓色。
“怎么了?”水离好奇。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红线,正正好的把自己那枚玉佩系在水离的腰间。
“干嘛把你的东西给我呀?”水离满肚子疑惑。
凤宿弯了弯唇,假装没看见她眼睛在发光。
他低头将另一枚重新系回自己腰间,然后轻轻拨弄一下衣摆,把玉佩掩藏了起来。
这样的话,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更别说想看清楚了。
水离没看他,身上多了一枚玉佩,她忍不住伸手摩挲。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开!心!死!了!
随即,耳边传来凤宿的催促:“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快过来帮忙。”
水离:“???”无情。
“快来!”恶魔犹在。
“喔。”
他不通知小厮,想必是不打算惊动凤府的人,要把这事当作秘密处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帮忙搬运尸体,一边开启嘲讽模式:“不会吧不会吧,这都不叫小厮来收拾吗?该不会是你这个二少爷在凤府没有地位吧……”
“……”
凤宿手一松。
黑衣人尸体“砰咚”一声,摔在地上。
水离连连后退。
看到凤宿俯身,拔/出了插在黑衣人心脏上的刀。
刀刃锋利,流淌着赤红的鲜血,滴滴落在水离的脚边。
水离当场静音。
这男人太太太太恐怖了!
凤宿擦拭着刀身,看向她。
水离后脊发凉。
凤宿:“去外面看看。”
“好的!”这次,水离跑得比兔子还快。
凤宿在原地笑眯眯,轻声:“乖。”
夜已深,万籁俱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等她回来,凤宿安排她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水离看着那片血泊,双腿发软。
这时,凤宿发话:“那玉佩暂且由你保管。”
水离看看腰间的绝美玉佩。手感极好,爱不释手……
不就是收拾嘛,放心吧,交给她绝对没问题!
“那你呢?”她问。
凤宿略有沉吟:“没有地位的二少爷现在要亲自去埋尸体了。”
水离:“……”她再也不敢了。
他说完就“拎”着尸体出去了,看上去完全不需要帮忙的样子。
而水离看着地上或干涸或猩红的血,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水离打开窗,左看右看,确定凤宿已经走了以后就绕到门前,打开了门。
拜拜了您哪!
“你在干什么?”
水离浑身一僵。
“呜呜呜呜呜我错了,我这就去干活!”
等照着凤宿的指示,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擦擦擦擦……终于擦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散架了。
她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工具人趁着大恶人还没回来,转身朝着柔软的床榻走去,对着空气说:“你不在,那我睡你床了啊。”
无人回应,她心安理得。脱了鞋子爬上/床,试着躺了一下……呜呜呜狗男人的床好舒服!
水离觉得自己已经和这床融为一体了,再也不可能分开。
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凤宿。
凤宿欲直呼其名,才发现不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的床岂是能随便上的?!”
话音未落,一团脏衣服朝他砸来。
水离脱了外套,一秒躺平,闭上眼睛,理不直气也壮:“我!睡!着!了!”
“你……!”凤宿拿开差点招呼到他脸上的女人衣服。
水离假装没听见,很快在他的盛怒之下睡着了。
这一夜,阿福连着做了好几个“见鬼”的噩梦,好不容易从“鬼”的手上死里逃生,猛地惊醒了。
睁开眼,看到二少爷站在自己面前,吓得魂飞了。
他,他做梦还没醒哪?
凤宿沉着脸:“我有这么可怕?”
阿福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太、太恐怖了!!!
……
水离是被渴醒的。
喉咙好疼,脖子也好疼。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
“叩叩叩——”
水离赶紧放下茶杯。
谁呀,这么早。
“二弟。”凤家大公子凤意站在门口,在没有得到回应后改为轻声,“二弟,还未起吗?”
“大哥!”凤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凤意先是上下看他,再是有些迟疑:“二弟今早出去过?”
“嗯,”凤宿道,“娘今日去礼佛,我便送了送,刚回。”
凤意有些惊讶,惊讶过后闷声:“还是你有法子,我想跟着,娘没让。”
水离隔着门听到这话,感觉酸溜溜的。看来他们母子三人感情很好。
凤宿微微一笑:“是吗?娘在路上还与我说大哥平日繁忙,怕耽误你休息。”
不得不说,这话很有用,凤意眉头的锁立马就解了,道:“是啊,我今日就有要事,需进宫一趟,不消多时就要启程。”
“既然这样,我也不耽误大哥时间了。大哥,一定还未用早膳吧?”
凤意原本还要说什么,听到后一句就把话收了回去,“我先去用膳了,你也快进屋吧,外面凉。”
凤宿:“好。”
一阵大风呼啸而来,凤意看着自己衣袂飘飘,心想:难怪二弟衣衫有些许凌乱,多半是路上被风吹的。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水离多么希望凤宿看不见自己。
而他一打开门就和自己目光对视了。
她凉了。
凤宿:“你叫什么名字?”
水离毫不犹豫:“不知道。”
凤宿双眸微眯,露出危险的气息:“我的刀……”
“水离!我叫水离!”卑微。
他得到答案便不再开口。
水离反而更加心惊肉跳。试图以表示关心的方式套近乎:“那个,你后来睡哪儿的?”
凤宿扫了她一眼,扑面而来的,是杀气。
水离:可怜,弱小,无助。
“主子,东西买回来了。”
黎渊见门敞开着,便直接踏了进来。
来人成功把凤宿的注意力引去了。
水离朝着这位陌生的好心人投去感恩的目光。
谢谢兄弟,救我狗命。
凤宿没接那包东西,“放在地上。”
黎渊照做,心中疑惑:“主子,怎么突然喊我买女人的衣服?莫不是府里来女客了?”
水离一听就知道是狗男人让人给自己买的。确实,她那件粉衫沾了血渍,该换了买新的了。没想到他不是来杀她的,竟然还有点友好是怎么回事?
凤宿看了看她。
黎渊还以为那个女客来了,便随着主子的视线看去,结果什么也没有。
凤宿:“烧了驱鬼。”
水离:“……”
白感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黎渊: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QAQ
金手指
第4章
明明没有风,黎渊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主子,您有没有觉得在您说完这句话之、之后……”话说一半,才注意到主子还在朝着那个方向看,莫不是真有什么脏东西……
黎渊毛骨悚然,一刻不敢耽误:“主子,我回去补个觉!”
他丢下话,不等到主子的回答就飞一般的跑了。
然而,黎渊一走,凤宿的神情就恢复自若了。
水离忍不住咋舌。
没想到他也有恶趣味的一面。
凤宿:“衣服拿去。”
水离才不拿,坐到他的椅子上,抱着胸,扭过头去:“你不是说要烧了驱鬼吗?”
凤宿下巴微抬,眼眸漂亮:“昨天晚上鬼压床,你说,我是驱还是不驱?”
这人讲话的时候怎么还持美行凶的?
水离脸一红:“压、压就压了嘛……”她的声音渐渐转小,心虚地嘟囔,“都是干活太累了才想着要躺下来休息,一躺上去就睡着了。”
美男眉眼如画,轻轻一挑:“是吗?”
她似乎,理所应当的忘记了她是怎么把脏衣服砸过来的。
水离用力点头:“我干活的时候可卖力了!不信你看地上,多干净!简直能照镜子好吧!”
凤宿淡淡地看着她手脚并用,使出浑身解数给自己“脱罪”的样子。真是个聒噪的。
他扫了一眼床前那块地方。
远远看去,确实已经不见血迹了。
凤宿收回视线:“行了。”
只是看在她干活的时候弄脏了衣服的份上才原谅,仅此而已。
水离自然是见好就收,抱着衣服百米冲刺。
“我去换衣服了哦,你不许偷看!!!”
凤宿看着她抱着衣服哒哒哒跑去屏风后面。
简直没眼看。
他扭过头,走至桌案前,拿起一卷书。
耳边却是她在屏风后的细碎声音。
“粉色。”
“粉色。”
“粉色。”
“怎么还是粉色…粉色……粉色……”
“给我买衣服的是个钢铁直男吧,只知道买粉色。”
凤宿没听懂“钢铁直男”是什么,但是想起了自己交代黎渊时,想当然的那句“买粉色吧”。
他一脸冷漠:“不喜欢就烧了。”
水离手一抖。
不喜欢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天了,她好不容易换身衣服,心里宝贝得紧。
不一会儿,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从屏风后慢慢走出。
“怎么样?好看吗?”尽管穿着别扭又不轻便,水离还是没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转了一圈。
凤宿抬头。一抹粉色,连同她巴掌大的小脸,跃入他的眼帘。
钢铁直男觉得粉色挺好看的。
但也仅限于那一瞬。
他手上的书换成了绑带,认真地给两边手腕都绑上。
水离习惯了他经常连眼神都懒得给,一点也不介意。只要她觉得好看就好。
她倒是很好奇他在做什么。
“你要出门?”
“去练剑。”
水离只知道他剑法好,可没见过是什么样的。
“你一个人练是练,两个人练也是练,不如带个我,我就在边上看看,保证不插手。而且,别人也看不见我,不会起疑心。万一有刺客,我还能在附近帮你盯梢。”她笑眼弯弯,打算得可好了。
凤宿睨视:“说完了吗?”
水离:“说完了。”
凤宿推开了门。
没明确拒绝,也没不让她跟着,水离赶紧走在他后面。
然而,她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眼睛一眨,人就没影了。
不想让她跟着就直说嘛。
水离撇撇嘴,也不多犹豫,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这个时候厨房应该没人。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捡点剩饭剩菜带给小狗吃。
昨天这么大的雪,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没人能看见她,犹过无人之境。水离顺利摸到厨房,和她想象中不一样,没有剩饭剩菜,只有几个实心馒头。她便拿了两个,用边上的方布抱起来拎在手上。
一出来就看到凤家大公子凤意。
水离连忙转身。虽说大家都看不见她,但碰到府邸的主人总归有点心虚。
走了两步,却又折返。
大公子不是赶时间吗?怎么还没进宫?已经不早了呀。
水离站在厨房门口,远远看去,凤意似乎是路过这段路。
他一身素色,在白茫茫的雪色之中看得水离有些许眼花。
她不自觉地跟上去。
凤意的脚步停在了更为僻静的柴房,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紧闭的门。
水离本想继续跟,墙头传来动静,竟是一个男人翻墙进来了。
只见他钻进门缝,进了柴房与里面的人汇合。
偷听不太好吧……?
水离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