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良和白玉堂在街上没寻到人, 展昭则是巡街归来,三人坐在院子里商议此事。
如今能有时间记挂陈州案的知情人里只有他们三人了。包公毕竟是朝廷命官, 每日上朝议事下朝还得审案,公孙主簿则需整理案卷写公文。实在是难以分心, 现下只能等他们找出徐一为的踪迹。
展昭又道:晏兄有何见解?
晏良闻言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抬眼看他,道:这个谁也说不准我想他还在京城。
假设白兄见的那人便是徐一为,他知晓庞昱瘦了后显得极为生气, 想必已意识到被我糊弄了。晏良缓缓地说, 也许是我多想, 他说不定气极了我, 保不准来报复我呢。
白玉堂挑了下眉:然后?
我有预感,今日酉时我便能遇见他了。晏良总结了一句。
预感?
展昭默了。
白玉堂直截了当道:你方才是在算这个?我承认你之前算得挺准,但这等重要之事还是莫要随口乱说。
晏良高深莫测道:你且等着, 今天必定能碰见他。
白玉堂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展昭则是若有所思,他其实也不大信算命一事, 只是晏良过于自信,自信到让人觉得不信他才奇怪。
傍晚是否能见到徐一为,晏良的预感是否正确展昭突然有点期待傍晚的到来了。
白玉堂见他嘴角含笑,心知他的想法, 无语道:展小猫,你难道真信了他的鬼话?若是这能靠算命算出来我们这几日不都是白费功夫了么?
展昭咳了咳,正色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许晏兄说得对呢。
晏良附和:相信我,没错的。
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白五爷如此说道。
哦
晏良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
*
日暮西斜,酉时已至。晏良拿着算命幡走在街上,白玉堂和展昭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他真的有在找么?
白玉堂看晏良从路边的面具摊上买了个狐狸面具后戴在脸上,一时间有些纳闷。
展昭不确定地道:晏兄大概有他自己的想法。
前方晏良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回首朝两人看了看,狐狸面具笑得狡诈诡谲,随后便加扭头往桥上走。
桥上有一黑衣人低头望着桥下流水,白玉堂与展昭俱是眼力绝佳,自然看见了那人额上的疤。
白玉堂:
还真的有??
展昭已大步赶了过去。
晏良戴着面具,把算命幡背在身后,在徐一为身边停了下来。
徐一为懒洋洋地移了移眼珠子,瞥见一人的灰色衣角,复又垂眸望着水中倒影。倒影中站在他旁边的是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
这位公子,可是有何烦心事?
这人声音隔着面具传来闷闷的有些失真,徐一为没说话。
如此良辰美景,公子没有什么想倾诉的么?
狐狸面具锲而不舍地追问。
你闭嘴。徐一为冷淡地道,即使要倾诉也轮不到你。
啊呀
狐狸面具遗憾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我想多了。
灰袍人伸手摘下面具,语调轻快。看来徐公子并不记恨我糊弄你之事,擅自揣摩徐公子的心思,将徐公子想得心胸狭隘,是我不对。
徐一为猛地抬头看向身边这人,东华镇的算命先生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拿着算命幡,对他笑的和善极了。
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你!
徐一为面色难看极了。
展昭原先在桥下观望,见此赶上去拦在晏良身前,把腰牌在徐一为面前一亮,道:开封府办案,请徐公子随我去一趟府衙。
晏良感到可惜,展昭速度太快,他还想着把窃听器放在徐一为身上去看看幕后黑手是谁呢。
徐一为僵在原地,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御猫展昭武功远在他之上,更何况锦毛鼠白玉堂也在此处。若是这两人联手,他即使想逃也逃不了。
为何?他虽是对着展昭在说话,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展昭身后的晏良。
晏良微笑。
安乐侯庞昱。展昭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又接着道:请阁下随我走一趟开封府。
徐一为收回视线,冷声道:我随你走。
为了防止徐一为逃跑,展昭扣着徐一为的命脉走在前方。
你这是碰巧。白玉堂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
晏良耸了耸肩,随你怎么说,我这就是算出来的。
那你为何不早点算?白玉堂不服气。
此事需天时、地利、人和。
晏良也看着徐一为的背影,一颗搞事的心蠢蠢欲动。
*
他们四人回了开封府后惊动了包公和公孙先生,两人听到消息后皆是一惊,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去了地牢。
展护卫,你们在何处寻到此人的?公孙先生问道。
展昭瞄了眼晏良,轻咳一声,道:此事多亏了晏兄,我们跟着他在渡水桥上寻得徐一为的。
公孙先生疑惑地看向晏良。
白玉堂哼了一声:他算出来的照我来看,不过是凑巧罢了。
晏良摊手无奈道:我凭本事吃饭,为何总是有些人不信呢?
白玉堂挑了下眉:反正我不信。
晏半仙深沉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白五爷冷笑一声: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