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叉骇人,好好的一幅画,被这浓重一笔,涂抹掉所有的灿烂与希望,变成了充满死亡气息的诅咒图腾。
改画之人,手段算不上高明,内心黑色的邪恶,已是登峰造极。
难怪厉芳泽愤怒,兰希惊慌,布布和嘉赫这两个孩子,甚至不愿意多看这幅画一眼。
可是病床上虚弱的厉南凛,面对画上的自己,沉稳无惧。
简珂坦然看着厉南凛,老人的性格正如她所想,见惯大风大浪,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爷爷,您的一生经历传奇,这样一幅小小的画,怎么可能撼动您坚韧的神经,我想,芳泽姑姑把您想得,太脆弱了。”
厉南凛倚在枕头上,与简珂对视,目光中带着审视。
简珂说得没错,这么一幅恶作剧似的儿童画,在他眼里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年轻时被人在门口涂红油漆泼鸡血,写着下地狱之类的大标语,他看了,也只是笑笑。
画的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这是出自于一个五岁的孩子,心思确实太恶毒了些。
厉南凛坐起来,看向布布,简珂心中一凛。
厉芳泽则露出幸灾乐祸之意,兰希也咬了咬嘴唇,不知爷爷会说出什么话来。
出乎意料,厉南凛的声音很温柔:“布布,是你画的?画得太爷爷还挺像的。”
布布轻轻地点点头,又用力地摇摇头,勇敢地看着厉南凛:“太爷爷,那道叉,真的不是我画的……”
她没说完,被厉芳泽打断:“不是你画的是谁画的?小小年纪,还会撒谎!”
说完,厉芳泽看了兰希一眼,兰希明白,这是让她趁势点火,排挤简珂母子。
兰希其实已不想趟这浑水。
她有种预感,以简珂的机智,会将最不利的证据,变成能证明布布清白,给她们加分的最有利证据。
刚才简珂没有想把这幅画藏起来,而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是布布画的,现在又大大方方的拿到厉南凛的面前。
虽不知简珂要怎么做,但兰希被她的从容不迫震慑,知道她做得到。
心中打了退堂鼓,兰希假装没看到厉芳泽的眼神,蹲到厉南凛的身边:“兰希看到这幅画时,整个人都慌了,爷爷是当事人,却能这么从容,爷爷,您就是中文里常说的那个词,‘老当益壮’!”
她不帮厉芳泽继续跟简珂对立,而是去哄厉南凛,老头儿果然高兴了:“爷爷现在这病怏怏的,可算不上老当益壮,兰希,你的中文比以前好多了。”
“刚才我和布布、嘉赫一起玩,他们俩还教我儿歌呢!”兰希像孙女一样撒娇,顺势拉近了自己同布布的关系。
明明那幅画是她先发现的,如果不是她高声喊叫,怎么会惹出这么多麻烦,而现在,兰希希望他们都忘了这些。
她想息事宁人,厉芳泽却看不出火候,开口骂她:“中文好了有什么用,脑子一样不好使!刚才看到画最生气的人不是你吗?现在怎么都忘了?”
厉芳泽说到这里,简珂接上她的话:“兰希,你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便是这样的?”
“嗯,我看到有画掉到地上,以为是别的小孩落下的,可拿起来发现画上有落款,写着布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