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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他一剑太温柔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1 / 2)

顾汝兰便道:“好。裴公子请。”

他们两人出了屋子,顾汝兰倏然拍了拍脑袋:“哎呀,我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没办,裴公子和白师弟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裴听遥求之不得:“哦。”

屋里,白决见两人出去后,蹑手蹑脚走近了顾维的桌案,右上角摆放了一堆信函,他拿起来快速阅览,没找到盖有特殊印戳的,便再翻书籍里有没有夹着。翻空了桌案还没头绪,只得又翻箱倒柜。

屋外,裴听遥扶住额头,缓缓靠在树上。不知怎么,先前那种不适感又来了,强烈的牵扯感似乎要把他从人偶里拉出来,可那力又并非来自枉清狂。

白决在里面翻找了好些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顾汝兰同样不见回来的迹象,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从天而降,像一道流星冲进了顾维的书房。裴听遥目色一凛,朝里面喊道:“当心!”

他欲赶去相助,可腿刚迈开,脑仁传来剧烈的痛苦。

白决正在地上摆了个玄门问卜阵,试图快速找到密函,插在阵中心充当阵眼的枉清狂被人陡然震开,书桌上的信笺统统飞散到地上,白决下意识施法护住面门,却被那股霸道的灵力强行破开,砸在了他胸口。

白决背脊撞在桌案,关节撞出声响,枉清狂飞来救主,白决拔剑在手,终于看清了来者何人。

“顾掌门……”

他因为震惊手上动作稍滞,却被顾维不留情面地夺剑踹倒在地,喉头涌上一股热血。

“……误会,顾掌门我是澶溪白决!”

他以为顾维将他当成了宵小之辈,可顾维重重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白决!”

白决一惊,眼看顾维又要一掌盖下来,连忙就地一翻,掌风扫过之处,地上生生被按出一个手印来。

这顾维难道要置他于死地吗?!

白决顷刻张起幻境,然而他和顾维实力悬殊,根本唬不住对方,枉清狂又被紧紧压制,白决黔驴技穷,中洲的逃生本能使得他把一身的玄门术法往外丢。

哪知道这样一来,顾维怒气更甚,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无耻小儿,竟修邪门术法!你可知这里是北邙!”

白决挣扎道:“……顾、掌门手下、留情,我只是……受宗主之托,来……”

事到如今不能隐瞒动机了,这个顾维根本就是想要他死。他自认来北邙以后没干什么错事,只是偷偷摸摸在书房翻找的确可疑。

顾维道:“说,你在我书房找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是不是邪道派来的,还是串通了妖界的奸细?!”

“我确是要找密函,是受慕真宗主之托……你放开我听我解释……”

“慕真?呵,谎话连篇!今天被我逮着你这个修邪术的奸细,正好替天行道,废了你一身修为!再慢慢审问!”

倒霉透顶,这个顾维居然是个排斥极了玄门的老古板,他雷厉风行,当即就举起手掌,凝聚起一团灵力,往白决丹田处按去。

“住手!你……你凭什么……我是澶溪弟子、就算……也轮不到你!”

“修邪门诡术者,还好意思称自己是仙门弟子?早就听说你在澶溪就把汝兰哄的团团转,今天就让我替澶溪证道!”

他用力一抓,白决感到内丹受到了巨大的痛苦,灵力从四肢百骸流散出去,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放手!”

裴听遥踢开屏风,并掌为刃劈向顾维。顾维看见来的是他,稍一分神,枉清狂得以脱离钳制,落入裴听遥手中。

裴听遥拔剑便攻,招招取顾维要害。

白决趴在地上缓过气来,抬眼朝裴听遥看去,一看便愣住了,裴听遥的眼瞳明显是不自然的金色,出招极狠而快,简直比顾维刚才对待他还要无情,那是冲着杀了顾维去的。

顾维顾念他身份,只躲避不攻击:“裴小公子,你何必为了此人与我动手?!我念在尊上的面子不和你计较,你即刻收手罢!”

裴听遥像是压根听不到他说话,眼睛都没眨一下。

顾维也看清他瞳色,觉察出一丝不对,他朝白决喝道:“是不是你用邪术蛊惑了裴谨?!”

“裴谨?……我没有。”白决迷茫不已,“裴听遥,你先停下,别打了,裴听遥!”

任是白决怎么叫他,他也没有反应,仿佛现在脑子里只有杀这个字。

崖岛快剑太过霸道,更何况裴听遥现在发了狠,倘若顾维想制住裴听遥,难免会伤到他,他又不愿伤了这个“裴谨”,只好一躲再躲,并警告白决:“不管什么邪术,你还不快收手?你想清楚,鸿元尊上已经得知裴谨在此处的消息正在赶来,你若伤了他的儿子,倒时候不是我废了你修为那么简单的事了。”

白决也满心焦虑:“你比我厉害,你倒是想办法制住他啊!”

裴听遥一剑掀翻了屋顶,追着顾维打到了庭院去。白决跟着跑出去,才发现外面已经闻声赶来许多弟子,顾汝兰和伏波亦在前列。

众人见此情景皆愕然,顾汝兰问道:“父亲,发生何事?”

顾维道:“你们快退开!”

裴听遥听到顾汝兰的声音,不知道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放下顾维提剑朝人群杀去。

白决一惊:“裴听遥你快给我清醒!枉清狂,回来——”

弟子们哪里是裴听遥对手,裴听遥发了疯,很容易伤到人,现在冲进人群里,顾维更是束手束脚,没把握在不伤任何人的情况下制住他,只能叫弟子们快躲开。

白决唤了枉清狂,剑想回来,却死死被裴听遥握在手中,白决冲过去抓住裴听遥的手臂:“裴听遥,停下!”

可裴听遥一挥剑挡开了白决,表情中已经完全认不出他来,甚至一视同仁地要提剑刺他,幸好枉清狂用力及时收住。

白决眼见裴听遥金瞳中杀厉之气不止,知道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他没想到苏紫说的是对的,裴听遥失控起来连他也要伤害,

他忽然想起苏紫赠的那朵红色夜合欢,匆忙将花拿出来,可是花就是花,不是什么法器,不知道怎么用才好。白决一挥袖,让风裹携着花香侵袭裴听遥的感官,有一瞬间裴听遥的手停了一下。

“白师弟,你小心。”顾汝兰又关心又惊疑,“他是怎么回事?”

裴听遥闻声便震怒,一道快剑扫过,划伤了几个弟子。眼看就要中伤离他最近的伏波,白决来不及多想,直接将花捏碎塞进嘴里,从身后紧紧抱住了裴听遥,扳住他的脸,唇朝他贴去。

红夜合馥郁的花香徘徊在白决唇齿之间,裴听遥陡然间被他吻住,冷香缭绕,金瞳明灭了一下,戾气似乎被兜头浇了水。

他真的缓缓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动作。

白决的舌尖撬开了对方的牙关,红色花瓣即使被捏碎了,也像依然有生命力,在两人唇间舒展开来。

应了花开情人怨消的美好愿言,裴听遥安静地嗅着芳香,恍惚品尝白决柔软的唇舌。

顾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仰头往天空看去。

一只金色的鸾鸟乘风而来,银华白衣的男子往空中一跃跳下了鸟背,身影倒映在那轮圆月中。

该来的总算来了。

裴潇是一个时辰前才看到了顾维寄给他的信,说是裴谨在北邙。他赶过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幕。他儿子,不对,那不是谨儿,是那个拥有和谨儿一样面容的黑袍剑客,正茫然提剑站在中庭,而澶溪的那个漂亮修士紧紧抱着他,两人在白色的月光中安静地接吻。

第37章 鸳鸯瓦冷01

夜合欢的香味慢慢消散在空气中,裴听遥眸子里越来越清明,瞳孔变回了黑色,眼皮却上下黏连了几次,最后手一松,剑落地,头靠在白决肩上,像是睡着了。

白决抬手,想要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可怀中一空,眼前站着神情复杂的裴潇。裴潇夺过裴听遥,探了下他体内灵息,取出了一颗红色药丸给他服下。

顾维从袖中丢出一根捆仙绳绑住了白决,绳子另一端一收,把白决后领提在掌中。

“鸿元尊上,您来的正好,此子暗修邪道,致使令郎发狂,险些酿下大错,还在我书房鬼鬼祟祟翻机要文函,他不是我北邙的弟子,今天就由您作证,我在此废他修为,替澶溪惩治逆徒。”

白决叫道:“顾掌门你听我解释,裴听遥刚才失控不是我操纵,我翻你密函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此事乃宗主所托,宗主可以为我作证!尊上您也明鉴。”

慕宗主,对不住啊对不住,再不交代我命就没了。

裴潇似乎并无心此间闹事,忧容满面地抱着裴听遥:“顾掌门可否替我准备一间客房,我有事要确认。”

顾维体谅他爱子心切,立即着人带他去北邙的客房。

白决道:“尊上,你要把裴听遥带去干什么?他——”

裴潇抱着裴听遥走了几步,突然感到枉清狂的牵扯之力,不由抬手将剑握在手中,枉清狂在他手中犹如死剑,无法回到白决身边,便自我封闭。

“这人偶可是你做的?”裴潇转过头,眸底微冷。

白决一愣,无法否认地点头承认,还待再说些什么,裴潇却甩袖而去。他心里着急而疑惑,可观鸿元脸上浓郁的担忧之色,应该不会害裴听遥。

裴潇既走,顾维也不打算要这个见证,他对玄门深恶痛绝,一心要先惩治再审问偷入书房的事。

白决一边挣扎一边向顾汝兰求救:“顾师兄,你劝一下顾掌门,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

顾汝兰踯躅了一下,上前道:“父亲……”

“住嘴!你敢替这贼子求情,我连你一起罚!”顾维斥道,“他用了邪道法术是事实,还有什么可辩的!你问问你伏波师弟,他兄长就是死在邪道手下,他能不能忍受仙门有人和邪门同流合污!”

白决不甘:“玄门又不全是邪魔外道,用几个他们的法术我也没害人啊!”

“还不知悔改!”

“顾掌门你就算要废我修为,也得告诉我我触犯了哪条澶溪戒规,我是澶溪的弟子,就是丹心楼都没规定,没杀人没害人就会被别门别派的长者废修为!”

“好哇,真是伶牙俐齿!”顾维被他气的不轻,但有一点白决说中了,他确实没杀人没害人,顾维方才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一想,确实需要先通知澶溪。

他稍一犹豫,举起的手掌便放下来了。

站在一旁的伏波忽然道:“师父手下留情,白师弟一定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他不说话还好,这时候替白决求情,顾维刚平息的怒火又蹭蹭烧起来,连最乖觉的小徒弟都替白决说话,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这个白决果然擅长蛊惑人心。

“父亲别冲动!”顾汝兰急道,“白师弟的师父是薄暮空潭奉使陶漱!有什么,还是先通知陶仙师再定夺吧?”

陶漱的名字的确管用,顾维一听,蹙紧了眉头:“竟是陶奉使?”

他瞪了白决半天,终于道:“好,我就等陶奉使来了,请他亲自裁决他的好徒弟。”

白决被限制在顾维的书房里面,外面不光有几个北邙弟子看守,外加裴潇派过来的崖岛弟子。

白决没想到修个玄门有这么严重,从前在澶溪,因为他混修就闹得满宗门皆知,反对的人最多也就说一句他找死,哪像现在,动辄喊打喊杀,好像他已然是残害仙门的歪魔邪道中的一员猛将了。

其实也有迹可循,下山历练那一次,大家对于斩除玄门的认知非常一致:玄门是为害苍生的道派,比之妖界不遑多让,仙门才是正统。

白决只能怪自己缺心眼,没有藏好这身本事,还给师父招来祸端。

陶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白决被提到大堂去公审。

真没想到,偷找密函的事没有作为重点,反倒是他修习玄道成了被指摘的中心。

众人一听他修玄门,哪里还想听什么他没害人,摆明了要用偏见给他定罪。

有人说怪不得他结丹那么快,怪不得他还能打败剑门弟子,怪不得他能拜陶漱为师,原来都是投机取巧,都是邪魔外道。

“修习玄门,很容易堕入妖道!”有修士这样说。

白决嗤之以鼻:“人再怎么修也修不成妖,这是常识。你们说的那种走火入魔,哪个道派都有,仙门也有啊。我就算修得不是人了,那最多也是死了变成厉鬼。”

“看啊!他还想修鬼门厉术!”

这场公审变成了单方面的无理指控,修士说白决俨然是把灵魂出卖给了厉鬼,才能从一个普通中洲人快速走到今天的位置。

“真不愧是澶溪第一人。”有修士讥讽道。

昨天澶溪第一人还是美称呢,今天便字字带毒。

白决原本从没认过那什么第一人,现在听到别人这样讽刺自己,反倒气得想笑,他在堂上直言:“好啊,从今天我就是澶溪第一人,谁也别跟我抢这名号。”

第一次公审以陶漱力保他暂时告一段落,陶漱是几千年来的心道代表,在听审团里地位可以说仅次于鸿元尊。

他说用性命担保白决,连顾维都震惊的没法再逼问下去。

过后白决回了屋子里,崖岛看守他的两个仆人,有一个叫金蕙的大约不忍,进屋来找他。

她们看守着他只是因为裴听遥的事,不是为其他。因此金蕙听了今天的公审,也替白决抱不平,她道:“白公子不要介怀,我家少主当年刚刚崭露头角,世人也不信他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偏说是岛主把消失的另两位剑圣和剑仙绑了给自己儿子吸灵力,荒唐吧?”

白决感觉自己有被安慰到:“这种话也有人信啊?”

“很多人深信不疑呢!”金蕙不平道,“有的人明知是假也要四处散播,有的人纯粹是傻,说的人多了他就信了。不合理的如此明显的论调居然也能引起广泛附和,依我看,是因为天才更不合理罢了。这就是嫉妒的本质,要给自己不如人来找借口。”

“我倒也不是天才……”白决笑了。他显示出愿意和金蕙多说点话的意思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尊上要对裴听遥做什么啊?他认识裴听遥吗?”

金蕙讶异了少顷:“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