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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1 / 2)

我倒是希望晚一点天亮。季峥往后一倒,躺在了在方谦身边:明日无论谁阻止,我都去见见那个人。

他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有一个了解。

方谦侧过头看了季峥一眼,笑着直接握住了季峥的手。好啊。

一点点金芒顺势落入季峥的体内,那是方谦分出来的一片神魂。

季峥的手像是被烫了一般蜷缩了一下,却又没舍得松开。小时候那一次,他喝醉了酒无知无觉,这一回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神魂落入自己的体内。

那一瞬间两个人仿佛交融在一起,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季峥捧着自己的胸口,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个人神魂的温度,不过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

他转身用力抱住身边的人,整座皇宫像一座孤城,唯有身边的这个人是真实的。

既然主动撞了进来,就别想再离开了。

五更一到,几位大臣已然等在东宫外,就见季峥持剑从侧殿当中踱步走了出来。

几人俱是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见已经不见了季峥的踪迹。

华盖殿。

九十九阶白玉梯一路向上,这里便是整个京畿最高权位的地方。高挑的飞檐,盛起落雪仿佛于云端之上。

这里住着的,也是整个九州最具权力的那个人。

季峥举步走上白玉阶,老太监疾步从殿内跑了下来,一路追在季峥身前,有意无意地拦住他的去路:殿下,无诏不可入内啊。

让开。季峥声音极冷,脚步一错便绕开了那个老太监。

殿下老太监长叹一声,撩着衣摆匆匆忙忙地赶到季峥身边:你不能这么乱闯。

季峥充耳不闻,九十九阶梯仿若一瞬便走到尾,随即滔天的威压便从大殿之内落在了他身上。

是程臻。

季峥只是皱了下眉,便继续走了下去。

那老太监没有再跟上前,刚刚面上的紧张全部褪去,只剩下平淡和冷漠。

季峥的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殿中人的威压一开始只是警告,而随着他的靠近却在逐步增加,最终踩在他临界点上。

季峥依旧没有停,他知道一定自己停下来,就没有机会再靠近这个地方。

金色的龙气缠绕在季峥周围,还有一点点金光缠绕在他心海当中,被牢牢锁在体内死活出不来。

你这让我很为难啊。方谦近乎无奈的调侃在季峥耳边想起:我是想护着你,不是来被你护着的。

季峥嘴角微扬,却一言未发,又往上走了几步。

你连九天都等不得吗?大殿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算了,想进就让他进来吧。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直笼罩在季峥四周的威压瞬间消散,眼前的大殿轰然打开。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季峥没有听见方谦自言自语的声音,事实上当他踏进大殿的那一刻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京畿重地,即便皇室不能修行,也有灵气萦绕,又受龙气千年滋养。虽非仙家之地,但也胜似仙家。

但这大殿当中,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阴气,甚至黏稠在了一起,比万鬼窟下还要重几分。

层层阴气遮天蔽日,阻断了外面的阳光,在这一片阴暗当中,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阴影处。

目光如炬,盯着走近的季峥。

是他?不对

藏在季峥体内的方谦神魂只看了一眼就依旧分辨出,哪怕这位老人和竹林当中那位长得再像,他们的眼神却差了太多!

第129章 见面

大殿之内, 除了老者之外并不见其他的人。

你想见朕?老者走路的动作极慢, 一步一步走到季峥身前:朕以为你只会恨朕。

他凑近之后,季峥和方谦才发觉不仅这大殿之上, 就连这老人身上都缠满了阴气, 像是来自阴间的死魂, 又像是入了魔道。

这样的气息, 方谦曾经在陈殊予身上感受到过。

这是多行不义, 还是实验太多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了?

老者的目光贪婪地看着季峥,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着自己血脉至亲, 倒像是看着一盘食物。

他的目光令人极度不适, 季峥眉头紧蹙,腰侧的长剑发出阵阵剑鸣。

老者强迫自己扭过头, 看了一眼身后明黄的龙椅, 上面雕刻的龙头栩栩如生。老者目露怀念之色,终究压过了贪婪: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问完就尽快走吧。

这老者到处都透露着古怪, 季峥却冷着脸不动不动。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路浴血, 杀至此殿;也曾想象过在战场上, 将对方的头提在手中,却从未想过他们会这般平静地面对面站着说话。除了老人对他的傲慢与不视他为乎人的傲慢不曾改变, 季峥对他的恶感, 也不曾改变。

季峥的手按在剑上:当初是你派人去的林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似有些温热。

老人并不避讳, 缓缓点了点头。他看着季峥扶在剑柄上的手, 竟是将力道撑上了手中的那支拐杖, 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龙椅走去:是朕。林家忤逆,该杀。

过往的血债就这么直白的摊在自己面前,季峥恨到极致反倒笑了出来:可我觉得不该。

老者的喉咙里低低地压出几声笑。他并不回头,只用后背对着季峥:可你现在,也杀不了朕,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杀死朕了。

他说完又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张龙椅,后背对着季峥,仿佛丝毫不怕他会从身后出剑。或者说,即便他出剑了也没有用。

因为在老者背过去之后,季峥就已经出剑了,他的剑却被阴气凝结成道道魔影缠住,如蛇尾一般猖狂摆动。他的剑再难以寸进。

季峥没有收剑,清亮剑锋仍然直指老人的后背:不论是身边效忠多年的臣子,还是继承你血脉的骨肉至亲,你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我。但你却要将皇位传给我。

季峥语气依旧平静:你已经快死了。

若非如此,这个贪婪至极,又狂妄至极的人,又怎会将自己的江山拱手于人。

老者眯了一下眼睛,身上有杀气弥漫,但又很快散了去,他大笑着说道:你说的对,若我不死,这皇位我不会给任何人,这江山只会是我的。

他这一次没有自称朕,而是以我自称,话语中尽是对岁寿不能绵长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