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洞房的夜里,待他恢复过神智,圆月已变得半透明,红烛仍然亮满堂。他疲累得很,也不嫌弃那床榻,抱着被子就想睡。顾越倒是亲自去打来清水,为他擦干净脏处,涂过膏药,把他抱出船厢,放在了广陵楼舒适洁净的新床里。
侍从早把孩子们接回去睡觉,却仍有楼君延麾下的江湖客彻夜赌博,闹哄哄的不知事,见两个男人身披喜衣入花房,跟着要来敬酒搞事,被顾越拒之门外。
关门后,一样的红烛百盏,红被红枕。
顾越生平从不做以短攻长之事,他的酒量拼不过苏安,故而,就没提喜酒。
上元之后,就要去江州任职,再耽搁不得。顾越让顾九把契纸放进苏安的行李中,江州虽穷,却也不是出不了政绩,待我耕耘它十年,绝不会是如今的样子,至于现在,也就只有这些丝绸厂、葛坊、生石斛坊,可以交给你打理。
苏安不想听,装作熟睡,打起微鼾。顾越笑了笑。南方的精致的小木床,毕竟不同于北方的宽广的榻,两个人纱帐一拉,真就是另番天地,温馨又私密。
阿苏,明日让九总管给你做碗鹿血,补一补身体,怕你下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