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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1 / 2)

可她这副雨后娇花的模样,皇帝只好不情不愿地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在一早在帐外待命的凤舆上,“皇后,你太娇弱了。”

旗人马背上发家,旗人姑奶奶大草原上猎鹰跑马,哪儿有她那么矫情?

皇帝嫌弃她嫌弃到了极点,顺带便儿的,还不忘往她腰后塞了个引枕,让她靠得舒坦些。

祁果新悄悄笑了,打小众星拱月、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狗龙,竟然能细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可图的呢?

她趁皇帝起身的时候,偷偷捏了捏龙耳垂。

不出意外的,皇帝被不知好歹的她彻底激怒了,“奇赫里氏,你给朕适可而止!”

皇帝盛怒之下再度拂袖而去。

祁果新在后头不知死活地咯咯笑。

大宴上,帝后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相迎,蒙回王公不拘小节,哪怕迟到的人是帝后,也敢笑着起哄让帝后吃罚酒。

穆喇库行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维系和蒙回王公间的关系,皇帝十分好说话,笑道:“是朕来迟了。皇后不善饮酒,这么的,朕自罚三杯,今儿便算了,诸位意下如何?”

眼神在帝后之间了然地游移,众人自然是笑着称好。皇帝仰头猛灌三杯阿日里,引得一片叫好声。

皇帝放下酒杯,摆了摆手,“坐罢,不必拘束。”

众人随着帝后安坐下了。

既然不想让苏塔喇家知道皇贵妃被禁足的消息,这种场合就得把人放出来。

于是每逢皇帝的视线不经意划过围屏那头,祁果新就浑身炸了毛似的往他眼前一挡,“万岁爷,您尝尝这个,味道是真不错。”

太后坐的不远,乐呵呵的,将一切尽收眼底。既然皇贵妃不中用,帝后和睦也是老太太愿意看见的场景。

太后早前听底下宫女来回话,说萨伊堪去寻了帝后,是红着脸抿着笑回来的,一回来就一言不发闷头钻了帐子。

老太太是过来人,瞧着年轻姑娘的表现,是八/九不离十啦。

太后殷切地想把姑娘往皇帝身前再推一推,扬手朝萨伊堪招了招,“来,坐这儿来。”

这样当然是不合规矩的,可这是在围场,不在宫里,太后都发话了,还有谁会顶撞不成?

萨伊堪道了声遵旨,埋头坐了过来。

瞧太后这热衷的程度,今儿怕是就要提让萨伊堪入宫的事儿了吧?

祁果新不禁陷入了苦思,她是拉郎配让五爷和郭家姑娘碰了面相过了人,可到底怎么把这懿旨下下去,倒成了个问题。

太后是礼亲王的皇额涅,即便她朝礼亲王挤眉弄眼挤坏了眉毛,礼亲王也定然不会冒着惹怒皇额涅的风险主动求亲。

萨伊堪是个姑娘,哪儿有姑娘自个儿开口谈亲事的?就更指望不上了。

难不成祁果新才刚刚负伤滋血,就要替皇帝往宫里迎人了?

越想越不甘心,她从桌下伸了只作乱的手过去,不动声色地掐了一把龙大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紫竹客栈投喂我~唱一首《爱的魔力转圈圈》给你听

超~厚脸皮的想拜托小可爱们经常给我留留言好不好?(飞快躺地打滚)

第37章

这么猛一掐, 正正掐到龙大腿上的痒痒肉。

皇帝往后一缩,无声的质问随着凌厉的眼波朝祁果新直射过去。

祁果新无赖兮兮地凑过去,冲萨伊堪那头努努嘴, “喏,您说了要给奴才兜底儿的。”

敢情是被皇后讹上了,皇帝横了她好几眼。

接下来照例按猎货计数行赏,等正该赏的都赏赐毕了,皇帝突然点了礼亲王的名儿, “老五, 崖口小猎的赏赉,说罢, 还请不请?”

礼亲王脑袋一沉, 下意识往太后那儿瞧, 不是惹怒这位就是激怒那位,皇帝这一手,真是把人活活逼上梁山啊!

权衡再三, 礼亲王莫可奈何地站起身来, 走到帝后跟前跪下去请婚了。

皇帝在底下的一片叫好声中笑了,“只要郭家姑娘愿意, 朕就给你做这个主了。”

太后满腹的不可思议只在眼神儿里存在了一个呼吸的功夫,立马儿就掩去了,轻轻推了推萨伊堪,笑道:“这门亲事真是好。萨伊堪,还不快谢过你主子。”

对萨伊堪来说,这确实是再好不过的亲事了。要是换了进宫里,顶头上已经有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了,就算太后再怎么明里暗里照应, 总不能叫她越过这俩人的次序去,屈排个第三算是怎么回事呢。

而嫁给礼亲王就不一样了,给铁帽子王做嫡福晋,甭管是富贵还是体面,样样儿都跑不了。

萨伊堪和礼亲王并排跪下谢恩,姑娘高高的花盆底儿鞋跪着不容易,站起来时脚下一拌蒜,礼亲王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搀住了她,相视只短短一瞬,俩人均是脸一红,很快就扭开视线撒开了手。

“哈哈哈哈——”蒙回王公们爆发出了一阵友善的哄笑声。

太后拊掌跟着大家伙儿一道笑,听着各方恭维祝庆的贺词,渐渐的渐渐的,没人注意的时候,那笑容在烛光斜路的阴影里淡了。

……

回宫的日子渐渐逼近,祁果新的心境也随之滑落到了谷底。

“万岁爷,这趟回去,奴才还能再有出宫的机会吗?”问这话的时候,祁果新正趴在皇帝背上,胆大包天地把皇帝脑后的龙毛揪成了一团乱草。

“还出宫?”皇帝嚯的抽了口凉气,把尊贵无上的龙毛从她手里抢出来,并且用死来吓唬她,“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死了都得埋在朕的皇陵里,知道吗?”

祁果新眼中有两把奄奄一息的火光,在突如其来的狂风中摇曳两下,将熄不熄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兴致再起来了,“对了,帝陵后陵后头还得有嫔妃的园寝吧?”

这样好,身后就不怕好山好水好无聊了,死了没事做,她就把嫔妃们的魂儿一道召过来,打图纸牌打发时间。

皇帝的百年之地从即位起就开始修建,他一向认为万事遵循祖制来就成了,从来没上心过,但现在被皇后这么一提,皇帝觉得万万不能忍了,生前把这家那家的姑娘接进宫里是没法子的,百年之后是真不想再听她们叽叽喳喳了。

这全是为了他自个儿,跟怕不怕皇后芥蒂没有分毫的关系。

皇帝当即命人拿堪舆图来,大手一挥,在寿宫向东百里开外另划了一片地界儿设嫔妃园寝。

祁果新在一旁看着皇帝下诏,看得眼睛鼻子全皱成了一团,丑得像压坏了的面人儿。

死后的事儿安排妥当了,皇帝长舒一口气,侧身一看,她的反应好像和预料中的不大一样,女人的心思果真是这个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他在前朝游刃有余,面对她时却毫无章法。

皇帝只好用愤怒来掩饰迷惘,凉声道:“皇后,你有什么高见?”

祁果新哪儿能从薄怒的龙面儿下感知到皇帝千疮百孔的心呢?她缓缓地摇头,“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没有意见。奴才就是在想,嫔妃园寝设这么老远,魂儿飞过来得飞好一阵呢吧……”

万幸,她是个心境还算开阔的人,既然已经下了的旨意改不了,那就算了吧,其他该嘱咐的得嘱咐到位。祁果新冲皇帝蹲了个身,祈求到:“奴才要是走得比您早,您别忘了给奴才捎图纸牌来,要上面画小人儿的那种。”

皇后把她的需求安排得明明白白,皇帝嫌她晦气,呸呸两声啐完了她,继续嗤她,“你倒是大方。”

祁果新说那是,活着的时候另算,那时候反正她两脚一蹬,死都死了,还跟人闲较什么劲哪。

皇帝眼睁睁见她一天比一天消沉,有点手足无措,“你想要什么,打发人去置办就是了,朕还能短你的用度不成。”

皇后的吃穿用度都是头一份儿的,除了皇帝和太后,全大宣任谁也比不过去,她神情恹恹的,“奴才什么都不缺,就是觉得没意思。”

一想到回去又要在四方格子里度过漫长且百无聊赖的日子,祁果新就觉得人生没意思透了。

皇帝明白了,“朕看你是闲出鸟来了。”

自打得了不废后的承诺,祁果新日渐嚣张,然而嚣张也是有度的,有些事儿是绝不能碰的底线,例如就算是再生狗龙的气,也不能上手把他照死里捶。

因此祁果新只低下头默默呸了皇帝一下,转身不理他了。

皇帝好像没看见她冲他撇嘴,一挥龙爪把她提溜起来了,“走罢,朕带你出去转转。”

进穆喇库这么久,祁果新头一回得以坐上了皇帝的银色御马。

坐那么高,颠儿颠儿的,其实还挺吓人的。

还好没走出多远,皇帝找了个小土坡停了下来,领着皇后往土坡上爬,马儿也不用管,立马就有人从黑暗里窜出来牵马了。

哼哧哼哧爬到了小坡顶,祁果新在最高处躺了下来。

夜幕的黑泛着绸缎般的烂漫光泽,有紫棠色在其中层层叠叠的混杂融合,缎上满盈盈嵌了星星点点的珠宝玉石,当中有一条绮丽粲焕的星河缓缓淌过,美得摄人心魄。

祁果新朝着满天璀璨的星河由衷叹了句真好哇,“京里可瞧不见这么多星星。”

皇帝对她走哪儿躺哪儿的习惯感到很不齿。

没等皇帝开口呲哒她毁气氛,祁果新敏捷地把皇帝往身旁一拽。

入乡随俗,娶猪随猪。皇帝只好在她身边也躺下了,很是没辙。

祁果新支棱着胳膊撑起身,半侧着从皇帝身上望向远方。人一旦闲得发慌,就容易开始琢磨些有的没的,她问:“万岁爷,您当阿哥的时候,有中意过什么女人吗?”

皇帝从这个语境里品嚼出了一丝丝危险的意味,他回答得很警惕,“朕向来洁身自好,你当朕跟你一样?”

年少时有没有喜欢过人,怎么就跟洁身自好扯上干系了?皇帝也不知是什么癖好,见缝插针的,逢着机会就拼命挤兑她,祁果新即便是面人儿也跟皇帝置上气了,“是,您一尘不染,奴才就是塘里的淤泥,专门用来衬托您的两袖清风。”

“说说吧,你喜欢过谁?”皇帝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下一句话就是要把那人抓出来,砍了他全家的脑袋。

祁果新虚着眼睛盯了皇帝许久,“万岁爷,您恼了。”她话说得很肯定。

皇帝对她的结论不屑一顾,“都过去几百年了,朕有度量,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动怒。”

祁果新毫无诚意地点了点头,“哦,是吗?奴才不信。”

皇帝其实对向她承诺不废后这件事感到有些后悔,她最近愈发猖狂,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爱信不信,朕还要向你解释?你长脸了你。”

祁果新胳膊一松,往地上一瘫,很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壮志情怀,“反正奴才就不信。”

沉默,长久的沉默,还有帝后间没完没了的眼刀子扎人。

最后是皇帝忍不住打破了僵局,问得很别扭:“那人,娶亲了吗?”

他已经打算好了,要是那人还没娶亲,回去就给那人下旨赐婚,从根儿上断绝皇后的念想要紧。

没一怒之下令那人进宫当太监,已是皇帝能做到的最大的仁慈。

可惜了了,在这上头已经没有了皇帝的用武之地。祁果新晃着脑袋怅惘长叹息,“娶了,不光娶了正房,还纳了很多门姨奶奶。”

皇帝奇了,“很多门姨奶奶?”居然看得上这种人,他的皇后眼光该有多差啊。

祁果新也很委屈啊,她数了数人儿,若是把废掉的那几位通通都算上,“家里光排得上号的姨奶奶,就得有十来位了。”再三年一轮选秀秀,将来还不定有多少呢。

皇帝毫无私心地做出了论断,“这人人品不成就。”

祁果新拼命点头,连带着二把头上簪的流苏也跟着猛晃悠,声口抑扬顿挫,“奴才觉着也是。”

皇帝淡淡的调儿,就跟闲聊似的,“是宗室出身?”

照皇后的出身,她出嫁前能认识的爷们儿,非富即贵,即便不出自宗室,他肯定也见过。

祁果新一脸认真地答:“不光是宗室子弟,还是旗主子。”镶黄、正黄、正白三旗的旗主子,可不都是皇帝嘛!

这么一来,范围就小多了,皇帝一面在脑海中排除人选,一面满不在乎地追问:“怎么认识的?”

这事儿往前倒起来就久了,祁果新脸上无意识地泛起了浅浅的笑,“有一回他身上领了差事要出城,奴才架了梯子隔着女墙偷瞧他……”

这个故事……皇帝越听越耳熟,“然后摔了个大马趴是罢?”

祁果新惊讶地捂住了嘴,“您怎么知道?”

皇帝满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整个承顺公府的下人都在嚎‘主子摔了’,朕当然听见了。”

其实不光是这样,他早就注意到那抹灼热的视线了,顺着一回头,正巧瞧见她大头朝下栽下去的倒灶模样。

“你果然喜欢老五。”皇帝翻了个身,祁果新没看见他嘟囔这句话时有多凶恶。

托四下安静的福,那声儿虽极小,祁果新还是听清楚了,她讶然道:“啊?那趟也有五爷吗?”皇帝不说她都没留心,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皇帝跟五爷一道出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