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得剧烈,眼泪都飚出来了。怎么司君羡的文学修养这么偏的吗?连这也懂?
司君羡看到洛汐的反应很想笑,生生憋回去。
“元好问是谁?”洛汐不得不装傻。
“我找来给你看看。”司君羡明知她故意,将计就计地打开手机搜索。
洛汐自己给自己挖了坑,不得已还是要直视杵在眼前的手机。
气氛有点尴尬,空气中飘起丝丝暧昧的气息。
可转念一想,她害羞什么?对方又不喜欢女人!
“古人就是有文采。我也算是跟着九哥你长知识了。”洛汐假意恭维。
司君羡从容地收回手机,“看来我是误解你了。”
“可不是,学问太多也不好。”
洛汐心里想的是,真看不出司君羡还读过这等艳词。
她知道韩靖霆能看懂,纯属是因为当年无意中听到白卿辰调侃的玩笑。
虽然开着玩笑,但洛汐的手心还是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答应司君羡结盟,但却隐瞒了许多事,不过好在这是司君羡主动要求的,她也没有坦白的必要。再者,司君羡不也有秘密么?
合作而已,又不是真得两情相悦需要坦诚以待。
“对了,”司君羡仿佛突然记起,问:“不是说今晚要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么?”
洛汐手里的筷子差点把喉咙戳穿。
“啊,咳咳,是,我说过。”她呛了口芥末,眼泪直飞。
司君羡善意地递过一张纸巾,洛汐狼狈地把脸转向一边。
“不用这么激动,我又不会吃了你。”司君羡看她反应这么大,觉得有趣,“那我们什么时间开始?”
洛汐心里一咯噔,假装没听见,继续擦眼泪。
“现在?”司君羡知道她在装,于是步步紧逼。
洛汐知道躲不过去,可转念一想,司君羡是G,这么说无非是在给她施压,她没必要慌张。
况且,她也不是那个意思。
“行啊,九哥别急,你这儿还有多少酒?”洛汐问。
司君羡的视线向酒柜处一扫,整整九排。
洛汐也看到了,“够了,今晚一定让你尽兴!”
说着,她走了过去,挑出四瓶上好窖藏,走到沙发上坐下。
司君羡已经猜到洛汐的用意。
果然,那句暗示里藏着猫腻。
洛汐打开一瓶醒着,将剩下的白葡萄酒给司君羡斟上。
两人坐在长条沙发上,隔得不远不近,各自斜靠着椅背。
“那晚的酒局没等到你来,咱们连个庆功酒都没喝成,我就一直想再找个机会好好感谢司总关照的。”她换了称呼,指的便是工作上的关照。
司君羡摸了摸眉骨,“这么喜欢玩儿文字游戏?”
洛汐不解地看向他,清波流转的眼神,似乎在问他是何意?
司君羡当然不会中她的计,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好啊,既然说了要让我尽兴,那就试试看吧。如果做不到,可别怪我给你差评。”司君羡别有深意地说。
洛汐知道,这个差评的意思,兴许是在UAC的调查中给她穿小鞋。
“九哥不会的,你那么好的一个人。”洛汐逢迎着,碰了下司君羡的酒杯。
水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很悦耳。
司君羡和韩靖霆他们不同,他不会为难和贬低女人,但也不会到处去怜香惜玉。
洛汐并不会知道,她是他在酒场上第一个帮住解围的女人。
要说原因,大概只是因为她笑起来的唇形弧度,像极了梦中的女孩儿。
司君羡斜眸,洛汐已经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两人推杯换盏,洛汐一门心思履行承诺,要司君羡尽兴,那就是要放倒他,也正好免得今晚不知如何收场。
至于和韩靖霆的约定,早被她忘到空酒瓶里去了。
“不愧是国酒,真不错。”
洛汐夸赞着,看着桌几上的茅台瓶子,好多年没喝过白酒了呵。
不宰司君羡一道,她有点不甘心,所以每一样,拿的都是最贵的。
“你酒量不错。那晚的事,不追究了?”洛汐的酒量,司君羡是看在眼里的。
常在酒场的人都知道不能露底,很多能喝的人都会提前装醉,不让人看出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洛汐当然也深谙其道,可司君羡也不傻。
不过洛汐虽然酒量好,但容易脸红,看起来就是不太胜酒力的模样,这一点很有迷惑性。
“九哥见笑了,哪有什么酒量?就是想让你高兴呗。事情都过去了,怎么追究?再说了,也没抓到现形。女人嘛,在职场上吃亏,不都是打碎牙齿和血吞。”洛汐右肘撑在沙发背上,语气轻描淡写。
顾家老爷子喜欢小酌,洛汐上初中之后,一天练完字,老爷子怂恿她来两口,喝得就是茅台。
慢慢地,小丫头的酒量就被老爷子熏陶出来了。
不过这事儿谁都不知道,两人颇有默契,谁都没说。
主要是老爷子心脏不好,喝酒都是偷摸着来的。
想起往事,洛汐有点黯然神伤,垂眸沉思了一会儿。
在司君羡看来,她这番举动,好像是醉了。
白里透红的皮肤,一路蔓延到耳垂,粉盈剔透的。
“你醉了。”司君羡说。
洛汐不喜欢别人对她下判断,抬头笑得倔强:“我没有,我说了要让你尽兴,就不会食言。”
“喝多了的人才会说大话。”司君羡觉得这样的洛汐,怪可爱的。
洛汐撅唇,不服气地把另一条腿也拿到沙发上,挪到司君羡身边。
“少评价别人,一会儿谁多了谁跳到海里围着游两圈!”
“带泳衣了么你?”司君羡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洛汐的身材。
洛汐拿白眼丢他,“我不会输。”
“自信是好事,但要注意场合,”司君羡幽幽地说,“以及,在谁面前。”
“你不是弯的么?怎么在女人面前这么直男?大男子主义很不好,也不利于你和另一半的和谐。”洛汐有点上头,胆子不说包天,也能包下这游艇了。
司君羡笑得有些阴鸷,“你试过了?”
“嗯?”洛汐这会儿脑袋有点发木,连带着脑神经也不太灵光,“试什么?”
“直的,还是弯的……”司君羡眸光幽深,带着不可名状的语气。
“呃……”洛汐领会之后,不假思索道:“我不爱试那玩意儿,没意思。”
“……”司君羡想扶额。
怎么女的喝了酒说话都这么没数吗?酒品如人品……
“好了,别喝了。”司君羡开始劝阻。
他也到了一种半清醒的状态,毕竟掺着喝的,多少有些上头。
但他一般就在这种状态,可以一直喝下去,没有极限。
可洛汐是有上限的。
酒不醉人,但茅台让她总想起爷爷,还有顾家人对她的照顾,还有刚刚去世的养母……过往的回忆撕扯着,洛汐渐渐感觉到有些晕沉。
她看到司君羡的脸在贴近,手像是要来夺她的酒杯,忙躲着要把酒杯藏到身后。
可晃晃悠悠地,就给洒了。
裙子湿了一片,凉意渗入,还挺舒服。
洛汐有点迟钝,司君羡已经递过来纸巾,“擦擦。”
“哦。”她接过来,按在湿处,很快洇透。
残留的酒液粘在皮肤上有点黏,这种感觉不好。
“洗手间在哪儿?”洛汐歪着脑袋问。
“在楼下,我带你去。”司君羡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怕她直接扑倒在楼梯上。
“不用。”洛汐手一扒拉,正好抓住司君羡的胳膊。
她这会儿刚站起来,身形还不稳,扶着的确好点儿,就没松手。
司君羡心想这是自己惹的麻烦,没有不负责的道理。
两人一道下了楼梯,这一层只有卧室和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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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这女人,真烦
司君羡为她开门,洛汐走进去,打开水龙头擦拭污渍。
可恶的是,毛衣的料子让污渍越擦越大,扩散开更难看。
“我给你找了两身衣服,放在卧室,你看看是否需要。我先上楼了。”
司君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谢谢。”洛汐沾过水,头脑清醒了些。
稍微等了会儿,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她才出来。
进了卧室,首先看到洁白整洁的大床上,铺着一件衬衣、一件绒衫,都是男款。
扫视四周后,她发现这间卧室很大,床、衣柜、书桌、电脑桌、沙发,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侧榻。
几尊小雕塑和油画作品恰到好处地陈列着,简约又不失贵气。
洛汐怕冷,选了绒衫,伸手拿下来,质地柔软温暖,散发清淡的气息。
衣架上还有干洗后的标签没有摘下,可见都是干净的。
肥肥的绒衫罩在身上,松松垮垮,鸡心领口差点直接滑下去。
领子太大,她扫了眼胸前,不妥。
最后,她只好选择灰蓝色衬衣,大袖子甩来甩去,像是唱戏的。
好处是下摆够长,当个衬衣裙也还不错。
为了尽量保持干净,她特意折回卫生间洗了澡,才换上衣服。
不过,就在她洗澡的时候,放在楼上吧台的手机响了。
司君羡刚把酒收好,经过时瞥见来电显示的人名,韩宁。
没动,任由它响,铃音蛮悦耳,直到结束。
一分钟后,又打来。
司君羡靠着吧台,慢慢品着剩下的酒,听铃音一遍遍响起。
一遍不接等回复就好了,这么催,太没礼貌。
第三遍的时候,司君羡不想再听,又迟迟不见洛汐上来,就划了接听。
“喂。”声音很是不耐。
电话另一端的韩宁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而且透着反感,当下惊得赶紧确认号码。
没错。
“请问,洛总在吗?”韩宁问。
“在,什么事?”司君羡答。
“方便让她接电话么?”韩宁客气地问。
“不方便。”司君羡拒绝。
韩宁皱了皱眉,偷瞄一眼坐在车后的韩靖霆。
“那麻烦转告她,霆少已经等了她五分钟。”
“哦,”司君羡拖长尾音后,道:“那你转告霆少,我们出海了,今晚让他别等了。”
“你是哪位?”韩宁的语气当即提起来,还没有人这样嚣张地对韩靖霆说话。
“司君羡。”
“嘟嘟嘟嘟……”
韩宁看着手机,觉得不可思议。
韩靖霆还在等他答复。
“霆少,别等了。”韩宁硬着头皮解释,“骆总,她出海了。”
他从后视镜看到韩靖霆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他都不敢对韩靖霆说,那电话是司君羡接的。
可封闭的车厢里,韩靖霆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到韩宁手机里传出的是男声。
“谁接的电话?”韩靖霆一开口,韩宁冷不丁抖了下手。
“是司君羡。”这时候,还是直呼其名好一些。
韩宁觉得脚底发凉,车内也冷。
“回公司。”韩靖霆语焉不详。
“是。”
韩宁大气不敢出,车子稳稳驶入夜幕中。
游艇内。
司君羡接完了电话,把手机丢在沙发上,洛汐还是没动静。
他觉得时间似乎有点长,便快步下楼。
刚到楼梯口,就看到洛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眸色一沉,过去之后先探鼻息。
担心消失的同时,听闻洛汐嗤笑一声。
“你怕我死了啊?那你可就惨咯。”她什么都知道。
“赖在别人床上,还说没醉?”司君羡笑话她。
洛汐强撑着坐起来,掀开睁不动的眼皮,顽强抗争:“我只是觉得这里舒服,躺一会儿而已。”
司君羡眯眼打量起她的衣着,自己的高定衬衣像麻袋一样套在她身上,领口向一边斜敞着,露出雪白肌肤和小巧精致的锁骨。
倒也,挺好看。
“有人找过你,我替你接了电话。”他诚实地说。
洛汐眼睛一瞪,这才想起韩靖霆的事,酒暂时性的醒了大半。
“谁的电话?”她警觉地问。
“韩宁。”司君羡不以为意。
“你,说什么了?”
“实话实说。”司君羡理所当然的表情,让人无可奈何。
“我……算了。那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洛汐想批评他这种行为不礼貌,但瞬间明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叫明知故犯,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只想回家。
“回去做什么?”司君羡慢悠悠地问。
洛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总感觉对方的眼神好像在问她:回去和别人约会?
“说好了不干涉彼此隐私,不是么?还有开放式关系,也是你提过的。”
洛汐没有把话挑明,不过言外之意很明显了:你管得有点多。
“有什么事,白天再说。”司君羡浅浅道,“这样回去,算酒驾。”
“交警管吗?吊销游艇驾照吗?”洛汐觉得司君羡简直在胡说八道,还有开游艇酒驾的?
她不甘心,非要讨点好处:“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到底。这总不过分吧?”
“能出什么事?你还很在乎他的感受?”司君羡好似不解地问,“你是有多爱他?”
洛汐愠怒地看着他,说的什么混账话!
“他高不高兴是和我没关系,我也没有多爱他。但他不高兴了要找我麻烦,那就和我有关系了。这么浅显的道理,司总不明白?”这气头上,又换了称呼。
司君羡见她恼火的样子,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既然你是我的人了,这些事不用在意。”好像是安慰的调调。
但洛汐只觉得他为自己惹了个麻烦,哼,头脑简单的男人。
“怎么睡?”她索性不再去想那些麻烦,这么舒服的床,不睡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