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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子考科举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9(1 / 2)

张高平常手劲大,这会儿怕伤着小舅子,愣是没拦住他。

尔后,赵言才追问他是怎么过来的。

提起这事,张高笑了,“你阿姐不是想你吗?我也不放心你,就找瀚哥儿他爹问了一下,吴老爷是个好人,他知道我要来,还想派人雇马车送我过来,不过我没好意思。”

他是坐牛车连夜赶过来的。接着他又讲了家中的事情,告诉一切安好。

这天夜里,赵言躺在床上,耳边很快响起一起一伏的呼噜声,他闭起眼睛,不但没被吵着,反而睡得十分踏实。

第二日,原本打算睡到日上中天的赵言,受往日习惯的影响,天还蒙蒙亮便醒了,他睁开眼睛,大脑一片清醒。

睡不着,他干脆起了床,张高起得比他还早,正好静悄悄推门进来,一抬头便看见他在那坐着,“石头,怎么起这么早?”

赵言掀开被褥起来,“睡不着了,”

“方才我经过瀚哥儿他们屋,他们好像也已经起了。”张高放下洗脸盆。

赵言嗯了一声,准备待会去找他们。

只是一用完饭,反而是他们先过来找他的,经过昨夜,这会儿心情都还可以。

赵言便顺势说出待成绩出来之后再回去,不然成绩一层层通知下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你要是不说,我也想等到成绩出来之后再回。”方仲礼道。

乡试出成绩比院试又要慢两日,约莫七日到九日之中,一方面是参考人数多,另一方是排名的安排。他们安静等着便是了。

赵言此时束好发,整理了一番衣着,今年孙夫子依然被邀请来府学授课,他在去年就已经完成了拜师礼。

孙夫子要等他们成绩出来之后才离开,赵言今日考完得过去拜访。

还未离开,方仲礼他们便告诉他:他们就赖在他屋里哪儿也不去,让他苦哭笑不得。

来到孙夫子家,守门的小厮已经认识他了,立即放他进去。

孙夫子见着来人,待一旁的小厮倒好茶水,他迫不及待道,“你且仔细说说考卷中的题目,”

赵言作了个揖后在旁边坐下,“夫子,策问题总体来说难度偏中上,还有一两题是超纲的......”

接着,赵言从第一题开始讲述。

讲得口干舌燥,他喝了口茶,道,“这些题目大致如此,”

孙夫子保持着喝茶的动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放下茶杯道,“我也是才知道,今年的主考官换了人,因此今年的题目比历年都要难一些。”

至于为什么换人,那是当今圣上的决定,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赵言微讶,又听他道,“但总的来说,题目偏的不是太远,都是切合实际的,许多都是近半年才发生的事或出的政策,以及上面的想法。”

“你且说说,你具体是怎么答的?”孙岳看向他。

“是,先生。”赵言便从第一题开始缓缓说起。

这一谈论,时间便转向了正午,还是孙夫人叫了丫鬟过来喊他们用饭,二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孙夫子抚着胡须,“还不错,不过这改卷子尤其是改策论是很主观化的一件事,最后还是要看考官对你答的满意不满意。”

赵言点点头,他一早便有这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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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79

赵言在孙夫子家中待了一日便回了客栈,静待成绩。

发案那日,已经是八月底,城里的桂花也开了,芳香袭人。外头阳光明媚,贡院东墙那边却是人挤人。

赵言他们来得早,站的位置比较靠前。

张高十分紧张,几乎站不住。

赵言也被现场气氛感染了,却还转头安慰他,“姐夫,你别紧张。”

“不,不紧张,我不紧张。”张高搓了搓手,不断重复。

然而今日站在这的,又有几个是镇定的。

吴瀚他们紧紧挨在赵言身后,似乎这样才能多一点底气。

身后的人群还在吵闹,不断地往前挤。那贡院开门吱呀一声,非常小的动静,人群却乍地安静下来,官差踩踏在地面的脚步似乎一下下踩踏在他们心口,众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却还默契地往前挤。

赵言曾经听闻,乡试榜单公布,有仪式感和悬念感,因为考中举人,可择优放官,相当于一脚踏入官场。

如今便是,其中有规定:官差自第六名拆弥封,以至榜末,每拆一卷。而榜中,第一名称解元,第二至五名为经元,第六名是乙科的开端。

现如今,官差走到东墙边,他手中的是第六名名单,负责张贴榜单的官差大手一糊,“第六名,张全明!”

“谁,哪个是张全明?”有人喊。

“张全明!第六名!”一声声往后传。

“中了,我中了!”伴随着的是咚地一声,当事人好像晕了,倒地的声音很大。

赵言即使没亲眼瞧见那个叫张全明的,听声音也知他恐怕摔得不轻。等宣完第六名,他开始紧张了。

负责接榜出来的官差有条不紊地跑回去喊了一声,待屋中重新点一盏红烛,这才开始公布第五名。

每往上公布一个,便要更换一下屋中红烛,这是前六名才有的待遇。

前面六名的公布几乎要占据张贴榜单时间的一半。这会儿人声嘈杂鼎沸。

官差已经开始宣布第三名。

“我,我第三名!哈哈哈哈哈。”

第六名晕了,第五名哭得不省人事,第四名差些晕厥过去,第三名笑‘疯’了……

第二名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又哭又笑。

榜前人生百态。

赵言嘴唇抿紧,掌心都是汗,若是二至六名没有他的名字,他更愿自己在第一名。

“石头,别紧张,第一名一定会是你的!”瀚哥儿从刚才第五名出来时便一直安慰他。

“嗯,”赵言轻嗯了一声,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

他脑袋已经放空,人群的喧闹声似乎离他非常远。

“第一名!”榜单折了一下,官差声音一顿,待他抚平,才道,“赵言!洪来县人士。”

那一刻,赵言的心猛然提起,热气冲向眼睛和心脏,咚咚咚咚——

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人生百态中的一员。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以及那发热的眼眶。

“石头!你是第一名!”四人异口同声惊喜地叫!

赵言还未来得及张嘴,袖口忽然被一扯,他一个踉跄,左脚抬起,身子往右边一倾,差些被腿软坐在地上的姐夫拉得直趴在地上。

“石头!石头姐夫!”

谁也没曾想到,张高会直接瘫坐下来。

张高抬手粗鲁地抹着眼睛,情绪激动,脸色胀红,“石头,咱家石头第一名!”

赵言直接笑了,他笑出了声,笑容如三月的春风一般,“是,石头是第一名。”

接下来便是乙榜,偌大的黄榜有两名官差帮忙展开,中间又有人负责张贴。

正上方是端正的‘乡试榜’三个字,尔后便是考生的名字、当朝年号、户籍、考号排成一排。最下方是印着贡院的红章和年月份。

“我的呢?看见我的没有?!”

“别挤,后边的不要挤!!”

举人名额全国只有一千多个名额左右,分到他们省份的不到一百人。

赵言认真在榜单上寻找他们几个的名字,他一目十行,从头扫到尾,最后看到的是倒数第二名柳书宇,他终于笑了。

他们都中了。

“石头,我中了,呜呜呜。”吴瀚当场哭出来,虽然他已经排到八十几名去了。

“我也中了,”方仲礼忍不住哽咽。

“还有我,”柳书宇是从后往上看的,倒数第二名,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李松山平日里面无表情,如今看到自己排名在二十出头,也是忍不住笑了。

“嗯嗯,真好。”赵言轻声道,唇角不自觉往上弯。是他们够努力,也是命运的眷顾。

就在这时,伴随着谁中了的大声呼喊中,五六个小厮模样的人忽然挤了进来。

“赵言是哪个?”

“第十名朱圣德是哪个?”

还来不及当场互道恭喜,赵言匆匆忙忙拉了瀚哥儿他们几下,“咱们先出去!”

他以前便听说过有榜下捉婿的事,没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张高腿还是软的,见状况不对,赶紧护着他出去。

一行人挤出人群,脸上的笑意掩不住。

赵言回过头,只见那个第二名的年轻男子,被四个小厮合力抬起,那男子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大喊大叫也挣脱不得。

方仲礼他们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吞下鸡蛋,“他们,他们?”

想到方才若不是石头拉他们出来,此时恐怕被抬起的就是他们了,几人皆打了个哆嗦。

“那咱们先回去吧。”赵言如今稳下情绪,安排后面的事。

“行,”吴瀚催促,生怕自己会被那几个小厮追上。

客栈掌柜早在他们入住前登记了信息,因而也知道谁谁考了第几名,几人回到客栈,先来了一波报喜和贺喜的,瀚哥儿几个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言更甚,客栈掌柜给他这些日的住宿免了单,条件是让他题字张贴在柜台前。赵言没有不应的道理。

好不容易回到屋中,赵言想到阿姐还在家中,也不知她会不会被吓着,他便叫姐夫收拾行李,明日一早赶回去。

瀚哥儿他们亦然,几人上个月没回家,中秋也是在考试中度过的,相当于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去,此时他们中了举都意气风发的,心也一早就飞到家中去了。

洪来县。

一所小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中,西边种着几盆秋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娃执笔坐在廊下,才写两个字屁股便动来动去。

赵梨花放下洗衣木盆,“没写完小心你舅舅回来罚你。”

小家伙有一张圆乎乎白皙的脸蛋,他放下笔,“阿娘,那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等你写完就回来了。”赵梨花随口应他,她心里也着急。

小豆子一脸委屈,这种谎话,他石头舅舅不知对他说了多少回了,说什么等他写完就回来了,结果呢?写完一沓又一沓也不见他回来。

他刚想张嘴,便听到了门口的吵闹声。

小豆子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阿娘,应该是舅舅回来了,我去开门!”

赵梨花诶了一声,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跟在他后面。

恰巧此时门一开,三五个人一脸笑容地站在外头,“这是赵言赵老爷家吧?”

小豆子惊讶地张着嘴,“是我舅舅啊,”他知道他舅舅的名字,只是他舅舅怎么就老爷了呢?

“恭喜恭喜!赵言赵老爷中举了!报喜的官差就在后头!”带头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此时他兴奋得脸红脖子粗,也不顾面前这个六七岁的小家伙能不能听懂。

“娘!”

慢半拍的赵梨花脚步顿在那,脑袋嗡地一声,两耳仿佛失聪一般。

咚咚咚,接着,报喜的官差的官差来了——

还是邻居听到动静,晃着赵梨花回过神来,让她回去准备喜钱,赵梨花手忙脚乱的,回屋时差些撞到门上,这才抖着手拿出钱来。

报喜的官差等了许久也不见不耐烦,反而一脸喜意。

“恭喜恭喜!”

一路往回赶的赵言还不知他阿姐因他中举的消息差些晕过去。

一行人挤在马车上,吴瀚忽然大惊一声,“石头,你是不是忘记告诉孙夫子了!”

张高听到这话撂下帘子,兴奋的表情化为紧张,“石头,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回去?”

赵言后知后觉,他抚着额,现在已经都出了城了,摇头道,“没事,等下回我再去找夫子请个罪。”

方仲礼看看他,又看看瀚哥儿,忽然提起一事,“石头,以后我们不能再这么叫你了。”

“对对对,”吴瀚也反应过来了,“你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柳书宇插了一句,“那我们以后就叫你言哥儿吧。”不熟悉他的人则可以叫他言兄或赵兄。

张高听了一耳朵,张嘴就要喊石头,到了嘴边赶紧改掉,“言哥儿,诶?言哥儿也挺好听的是不是?”

赵言摸了摸鼻子,“你们叫得开心就成,”

其实他自己是不介意的,一个称呼而已,重要的还是他这个人。

接着,马车里响起一句又一句的‘言哥儿’,赵言竟然觉得听着也还行。

回家心切,从早到天黑,几人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等看到熟悉的风景,他们浑身的疲惫都散去,眼睛明亮。

明明有三辆马车,他们却要与赵言挤在一块,到了城门口,他们各自回到自家的马车上,瀚哥儿的马车才宽敞起来。

“石头,我先送你回去。”吴瀚掀开帘子,看到热闹的街道,回头说道。

还不等赵言反对,吴瀚朝着外头的小厮喊了一声,马车立即转了个方向。

从另一条街穿过去,进到空荡荡的小巷子,马车滚动的声音传到尽头。

“石,言哥儿,我先回去啦!”称呼到了嘴边一转。

“好,”赵言起身,而张高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

待瀚哥儿一离开,赵言一转头看向自家门口,差些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