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萧显符派出去的人刚抵达楚王府时,却被府卫告知楚王妃早在半刻前就出府了,而此时暮鼓已经敲响,宫门一旦下钥,没有天子旨意便不可开启。
两刻钟前。
正旦会有大朝,以及大宴,届时楚王府也要有所准备,照这些单子将东西都置备好。萧幼清将一张清单交给王府内的分管事。
是。
萧幼清进了书房,不见楚王,只有小六子在收拾案牍。
祁内侍,王爷呢?
小六子强作镇定的继续收拾,阿郎他进宫问安去了。
问安,你为何不跟着去?萧幼清疑道。
阿郎让奴婢在府中等大娘子回来。
你撒谎!萧幼清突然冷下,若是去大内问安视膳,那你眼中为何会有害怕,王爷她到底去哪儿了?
小六子吓的双膝跪地,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阿郎进宫去了,所谓何事,阿郎只字未提,阿郎只让奴婢转告大娘子,他会没事的!
姑娘,赵王爷来了!
萧幼清冷眼俯着小六子,旋即转身出了书房,他来做什么?
赵王爷是骑马来的,下马的时候连气都喘不匀,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什么事能让他一个亲王如此?
好像是因为姑爷。
萧幼清顿住,旋即加快了脚步。
楚王府的中堂,卫允盛站插着腰,见到萧幼清走出,于是喘顺着气,清...弟妹,六郎出事了!
今日爹爹突然召见我和太子,问及国是,太子已经出廷,爹爹的意思,似乎是有让我们兄弟出廷的打算,我便推了六郎一把,事后爹爹让我先行出宫,命人召见了六郎,太子还在,不知道他跟爹爹说了什么,爹爹气的打了他三十庭杖,还要关押到宗正寺里去,我只是想帮他,如今李氏是我的妻族,我断不可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你这样,还想跟太子斗?萧幼清一改从前的温和,十分冷漠的从卫允盛身边走过。
卫允盛被她吓住,之前是我不对,眼下太子出廷,那些大臣纷纷倒戈,有爹爹在太子不敢动我什么,所以他下一个目标一定是萧家!
这才使得萧幼清停下回头。
见她冷凝的脸片刻缓和,卫允盛进一步道:此刻宫门已经下钥,我赵王府有飞桥!
文德殿前,冷水泼醒了痛晕过去的人,身下的疼痛让她麻木,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此刻间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也感知不到任何。
至此她才明白,原来天子心底的怨恨这般的深。
二十二!
二十三!
几仗下来,早已经见了血。
二十四!
公事,六王又晕过去了!
泼醒!
听着殿外的叫唤,赵慈揪着一颗怜悯的心,陛下呀,六王爷今年才十七,幼时还曾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本就弱,这三十杖
赵慈,你莫不是想替他挨?
六王也是您的亲骨肉,您何至于此!
他今日所言你没听见吗?皇帝指着殿外,他两个哥哥争位,萧家想扶他位,他若真的上了位,你信不信,朕在他哪里,便是千古罪人!
可六王爷一直与世无争,这场婚事,不都是...
不一样了,不一样了!皇帝摇着头,他长大了,幼虎成年,是要食人的!
深知如今皇帝疑心重,不但猜忌大臣,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并在其中。
早知如此,就应该让他待在四川,永远不要回来!
二十九,三十!
二叔!
萧幼清赶到时,已经庭杖完毕,文德殿前只剩昏迷不醒的楚王,长凳下还滴着血,想像疼痛,触目惊心。
幼...萧显符作长揖,楚王妃。
王爷她...
萧显符摇头,朝下属们挥手,押入宗正寺。
我要见陛下。
萧显符拦住萧幼清,事涉前朝,非同小可,等你翁翁回来吧。
萧幼清冷瞧了一眼文德殿的大门,旋即转身,叫了太医没有?
我先前吩咐人去了,宫门已经关了,王妃是怎么进来的?
萧幼清无暇顾及,只将皇城司的几个禁军拦下,着急道;麻烦二叔将孙太医找来,我陪王爷去宗正寺!她侧头示意身侧两个女使搭手。
这恐怕,不合规矩...萧显符抬头看了一眼文德殿。
陛下,听声音,好像是楚王妃来了。
楚王府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殿外有动静,但是殿内却迟迟没有旨意传出,萧显符叹一口气,罢了。遂挥手,让自己的人退开。
于是押送变成了护送,宗正寺卿得知消息,赶忙收拾出了一间小屋子,萧显符将罪诏如实转达,?玉牒官便记下政令赏罚的草稿案底。
孙太医,王爷她怎么样?
王妃请放心,六王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伤,须得静养些时日方才能下床走动,此之前,切忌勿要沾冷水。
配置的汤药,下官会命从属一会儿给王妃送来,一日两服,可能会比平常汤药要苦。
良药苦口,我知道。
这是治外伤的药,王妃...孙太医握着瓷瓶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