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重军事,尤其于火器,国朝人才辈出,恭喜陛下。
让人运至京城,在京畿另外设置一座军器所专门制造火.器,你要开始着手训练神机营这一兵种了。
是。
先前北辽有密奏,北辽诸帐宗室有夺权之心,朝堂上明争暗夺,耶律明疑心如他父亲一样极重连杀了好几个手足,赐死与暗杀弄得人心惶惶,现在朕倒是觉得子嗣少也没那么坏了。
陛下是想趁其乱而发兵?
不在衰微之时,难道要等到人家稳定之后么,先秦那一套打个仗都处处是礼,现在没有诸侯,只有天子与敌我,国与国之间只有存与亡,北辽已经起了小火,朕再送一道南风过去必可燎原。皇帝将札子放回桌上,合手撑着下颚,耶律彷的事已经威胁不到北辽皇帝了,明年正旦的朝会不知道他们又会派谁来,或是争着选派...
官家。内臣走近叉手道:知枢密院事求见。
宣。
知枢密院事方之彦匆匆走入,跪伏道:陛下圣躬万福。
起身吧。
方之彦起身将一封北边的密函呈上,北边传来消息,耶律明嫡母萧太后病逝。
北辽的萧家...皇帝低头瞧着密函,北辽的外戚可比咱们大宋的要得势。
方之彦奏道:北辽皇帝软禁萧太后引起外戚不满,耶律明有几个同胞弟弟与庶出弟弟,萧太后一死,恐怕他们要大乱了。
先按兵不动,静静等待吧。皇帝将密函撕毁,朕现在还有时间可以等。
陛下圣明。
垂拱殿外,内臣与女官共同候在门口,祁六瞧见女官会时而抬头看着自己,旋即伸出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女官朝祁六拱手,下官只是瞧着都都知生得俊秀,遂忍不住想瞧几眼,还望都都知不要怪罪。
这样啊...祁六放下手,女官人在韩相公身侧当差可还适应?
相公对待下属一视同仁,亦也不分男女。
祁六眯眼笑道:韩相公可是和官家一样是世间男子里少有的专情呢。
女官旋即低下头,可惜下官没有此等福分遇到这么好的良人。
所以这是司政治中不嫁的缘由了?祁六问道。
算是吧,下官出身微贱,自记事起就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学习琴艺,之后的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国朝素来注重门第,哪里敢奢望寻到良人。
那是从前,如今女官人入朝做了官,又能跟在韩相公这样的人身侧,若是女官人肯,必也能寻到良人的。
下官都是个几十岁的老妇人了。
陆治中显得年轻,又生的这样好看...
若是贪图色冒便也不算是良人吧?女官抬起头。
祁六思索了会儿旋即摇头,不见得,皇后殿下常说的话,人不可戒欲,除非成佛,好看的人与事总会得到赞美与欣赏,其实最初官家与圣人也是如此的,现在都已过去了二十年始终如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女官扭头朝殿内望去,人皆有私心,人上者大都不会顾及蝼蚁存亡,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谁都不应该被忽略。
祁六转身看着女官,旋即笑道:怪不得韩相公看重陆治中,若是女子可以入殿议政,陆治中也会被官家看重吧。
韩汜与方之彦一同从垂拱殿退出,女官朝祁六躬身后随着韩汜离开。
瞧着时辰快至中午,皇帝打算回坤宁殿用膳歇息,祁六走迈入殿内躬身通传道:官家,孙医使来了。
请脉的日子还未到吧?
祁六回道:今天的日子,孙医使应该是从东宫出来的。
刚站起的皇帝复又坐下,让他进来。
孙鸿达入殿,躬身道:臣翰林医官使孙鸿达叩见陛下,陛下圣躬万福。旋即跪伏,陛下大喜,东宫妃已经有三月姙娠。
皇帝睁大了眸子,旋即从座上站起,真的?脉案给我。
孙鸿达从袖子里掏出册子奉上,内侍转呈,皇帝欣喜的问道:确切否?
老臣行医多年,替官家与圣人号脉,前月开始东宫妃就有了反应,只是事关皇长孙臣不敢妄自断定,如今坐实了才敢通知陛下。
太子知道么?
太子殿下去了崇文馆不在东宫,所以臣就先到大内来见陛下了,太子妃殿下知道。
六子!皇帝唤道。
小人在。
去把太子喊回东宫,通知翰林医官院以及尚食局,让内东门司将蜀地进贡的锦缎送去东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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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还未赶到崇文馆皇太子便从太子学馆回了东宫。
赵熙拉着皇太子入屋坐下,太子不解道:我刚从学馆回来,翻阅了书阁,一身的尘土还未换衣,怎么了吗?
赵熙起身坐到太子身侧,握起他的手放在小腹前,殿下,臣妾有了。
皇太子睁着眼睛呆滞了片刻,旋即高兴的将人抱起,真的吗?
赵熙点头,今日孙太医来过了。
皇太子连忙将人安抚着坐下,旋即伸出手无处安放,朝着殿内的内侍与宫游走一番欣喜的告知,本宫要做爹爹了!宫人与内侍们便相继跪伏于皇太子与太子跟前,稽首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殿下。
皇太子走回太子妃跟前,缓缓蹲下扑在赵熙膝侧拉着他的手颤红着双目道:阿熙,我要做爹爹了。
皇太子的贴身内侍周怀正走进殿内,躬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内东门司的勾当官来了。
内东门司?皇太子起身,低头问道太子妃,陛下知道了?
赵熙点头,臣妾让孙太医去大内向陛下报喜了。
东宫外殿的庭院内并排站着十余位内侍,手里皆端着盖盖绸的漆木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