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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1 / 2)

而后又有云韶部换奏乐,登歌者吟唱,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音节响亮,调势平稳,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余音绕梁悲凉之感涌入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露台两侧的帷幕前坐着众多观看的臣工,教坊的云韶部怎么在上元节选用此等词曲?

南北都在打仗...

官员们纷纷摇头,壮志难酬可不应景啊。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韩汜穿着绯袍坐在众臣中间,君王有志而臣子无心。

宣德楼上福庆公主凑到御前朝皇帝与皇后及皇太后行礼,爹爹、娘娘、祖母上元安康。

皇太后慈眉善目的看着福庆公主,一眨眼,连福庆都这么大了。

楼下云韶部的歌声传至楼上,福庆公主便走到栏杆前,明明是欢快的鼓声,为何我却听到了一丝悲凉...

城楼下还隐约可听见有孩童的哭声传来,皇太子的东宫讲官左谏议大夫曹纪将女儿抱回帷幕内,穿命妇服的张氏将女儿接过,怎么哭了?

许是被鼓声吓到了。

炮仗声她都不怕,还会怕鼓声么?倒真是奇了怪了,出生到现在极少见她哭,便是笑也不经常,也不喜欢说话,我怀疑这孩子是不是...

瞎说什么呢,曹纪哄着女儿,爹爹的女儿,可是这天下最最聪慧的女孩。

如今君舅在外征战,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好的是你弃武从文。

曹纪失落下来,翁翁战死,爹爹也上了战场,唯有我怯生。

武将驰骋沙场,但文官的朝堂未必就真的安宁,官人进了东宫为皇太子的属官往后还要多加小心些才是。

嗯。

作者有话要说:伶人:乐舞演剧为业的技艺人通称,宋代凡教坊,大晟府,教乐所,衙前乐,云韶部,钧容直等乐司所属诸色乐官及乐人、舞人都可以泛称伶人

伶官:乐官、乐人皆可称。感谢在2020-07-0616:32:54~2020-07-0706:1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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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皇以间之

乾元十六年二月,随着一声号角,战火再次打响,张槐率军占领振州,十六三月率军北上大破阿里急部,至五月西进大破西八葛部,南阳侯萧云泽率军攻打上京,赵陆廷则破辽阳获东高丽出兵援助及粮草,赵陆廷率军一路北上连破北辽东京道以南长白山三部。

乾元十六年六月,在武将身先士卒冲锋连胜之下霍青率禁军收复成都府,火.器的运用使得敌国震惊,火.药之下无坚不摧,战场上血肉横飞使敌军恐慌的溃不成军。

六月下旬,东宫嫡长女举行周晬只摆家宴,东宫正殿内摆着一张宽大的席子,放试晬物品的盘盏置于席子北端。

席子周围站满了身穿命妇服的长公主及其家眷,才不过一年,忱姐儿就长这般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像极了太子殿下小时候的某样。

几位姑母,忱儿可比外甥长得要好看,像她母亲。皇太子拉着太子妃的手笑道。

煦哥儿成婚之后,这眼里现在是瞧着什么不如太子妃好了。几个长公主打趣道。

殿下。赵熙拉了拉皇太子的手。

皇太子转过身派了派,没事。

乳母将乐安小郡主抱到席子的南面,太子及太子妃则在北端朝着她轻轻拍手,忱儿,到爹爹这里来。

乐安郡主瞪着眸子趴在地上,旋即笑眯了眼的往前爬,爬到盏盘前见到前面一堆宝贝时顿住,旋即撑着一只手抬起另外一只肉嘟嘟的小手,一把抓起了盏盘内的经券与念珠。

道藏?皇太子旋即将女儿抱起,忱儿是知道你翁翁将道教列为国教所以想要支持吗?

一岁大的孩子自然听不懂他的话,看着父亲宠爱的眼神,乐安郡主松开手里的念珠伸手去扒拉皇太子的鼻子,口齿不清的喊着,阿爹..

入内内侍省的宦官从东宫回到大内,进入垂拱殿躬身道:官家。

东宫如何了?

皇帝桌前堆砌着南北两地的军报,连看了好几夜都没有看完,除了军报还有各地的旱涝。

乐安郡主抓了...道藏与道教的法器。

皇帝停手抬起头,旋即又低下沾了沾墨汁,一岁大的娃娃能知道

什么呢,约莫是看着好奇胡乱抓的罢了。

乾元十六年八月北辽皇帝耶律明被迫北逃,南阳侯萧云泽攻破上京,耶律明在逃亡途中为身边心腹侍从刺杀,北辽皇帝遇弑,其同胞幼弟于战乱中继位,派遣使臣至卫宋求和并且愿意俯首称臣奉为宗主国。

朝臣纷纷伏阙上疏以西南战事未平要求答应议和,福宁殿内站着各省与六部及九寺五监的大臣接连要求停战。

自乾元十年开始,兵部与枢密院每年扩招禁军,前年虽有裁军,然裁军之后却再征两倍之多,百万之军所耗粮食于户部支出占据国朝支出十之有九且只增不减,至十五年三月又举六十万兵北伐,一夜所耗粮食乃为平常两倍,这一年多以来因为北伐将国库变法所累积的粮食几乎消耗殆尽,若再打下去,国库便要亏空成为赤字。

陛下,司农寺也有奏,除却禁军、厢军之下还有兵农合一的常备军,农忙时未及时归农,马上又逢秋收,南方大旱,今年的粮食怕是要欠收。

工部有奏,蜀地冶铁占据国朝一半,而今西南战乱工部存储所需矿石已消耗殆尽,万全工坊怕是...官员咽了一口唾沫抱着袖子低头,怕是与军器所都要停了。

陛下,战争持续越久就越容易引起军士泄劲...

战败才会看不到希望,如今前线夺上京中京东京,灭辽近在咫尺,尔等何故要退缩?

陛下,并非是臣等退缩与畏惧,而是久战容易激起民怨,如今霍青将军将京畿剩余禁军带出去平乱,若此时州镇叛乱,京城...危矣。

那是天要亡我!皇帝斥道,朕一心想要收复中原故土,若因此而被臣民推翻,那便推吧。

陛下。

行了,诸位不必再劝,也不必在跑到福宁殿来伏阙上疏,毕竟,皇帝抡了抡袖子端放在腹前,抬头冷眼道:这里是内廷,内命妇所在,你们这群外朝臣子还是不要逾矩的好。

各部大臣侧头相顾楞看,旋即跪伏抖着直脚幞头上的两脚,臣等惶恐。

乾元十六年九月,接连败退的南吐蕃派遣使臣议和。

议和的文书通过急报送传至京城直达天子手中,皇帝召兵部及西府大臣

商议。

南吐蕃的议和文书,愿归还雅州与国朝重修旧好。旋即又将一沓札子及奏章搬出,这几个月劝和的奏疏,还有户部支出与税收以及司农寺今年各地籍田的情况,户部已经没有钱拨给工部的御前军器所了,万全工坊也马上就要停了。

皇帝摸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本来变法也没有多久,中间还曾断过,加之前几年一连发动了两次战争,这一年来南北两地又接连不断的运送粮食过去...皇帝语塞的坐下,左手撑着膝盖上抡着右手的浅黄袖子搭在右腿上,果然这世间最可靠的便是权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