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吹,感觉所有的小女生都在荡漾着春心。
如果你们知道她换女朋友的频率就只有嫌弃了,柳一池内心翻了个白眼。
“想你了不行啊?”莫宁小跑着迎了上来。
“有事快说。”柳一池面瘫似地从她身边走过。
莫宁一遍迈开大长腿跟上来一边说:“一月呢?听说她恋爱了?”
“我猜是吧。但姐姐太羞涩,一直逃避这个话题。”
“哦买噶,谁啊谁啊?”
“沈墨。”
莫宁绞尽脑汁想了想,说:“这名儿有点熟,别说……”
“中英混血,去年咱们找他调过资料,李兰兰那个案子。”记性真差,难怪都不记得自己换过几个女朋友。
莫宁恍然大悟,一下子抱着柳一池的肩膀摇晃了起来:“噢他啊!大帅哥一个!我要是直的我也沦陷!敲键盘的样子太帅了!”路人频频驻足。
“……肤浅。不是他敲键盘的样子帅,是他能以高技术通过电脑解决问题的样子帅。”
“你敢说我肤浅!”莫名呲牙咧嘴。
“这不是公认的事实么?我以为我们早就达成了共识。”柳一池都懒得和她拌嘴。
“我跟你说,我最近又换了女友。”
“看,原形毕露。”
“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
“你看照片。”
说罢,莫宁将手机解锁,打开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生普普通通,五官没有任何特色或亮眼的地方,在人群中铁定会淹没的类型。只是她那安静的眼神让人感觉如沐春风,非常舒服。
柳一池不可置信地挑了一下眉。她联想到了变态表姐以前那些女友妖艳贱货的神态。
“你准备换个口味调剂一下了?”
莫宁哼了一声:“这是什么话?知道吗,我也发现了,才华和有趣的灵魂比硬件条件性感多了。”
柳一池不可置信地白了她一眼。
但莫宁没有理会她的白眼,继续说:“知道她是友读上的专栏作家吗?我读过她的几篇文章,真是被她的才华折服了。”
“哦?谁?”柳一池也开始感兴趣了。
“天下不识君。”
柳一池的脚步一下子停了。
“她就是……天下不识君?”
莫宁得意地说:“是啊,没想到吧?认识了她之后,真的再次被她真人的学识与才华折服了。”
柳一池点了点头,紧接着摇了摇头:“等一下,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不会主动勾搭去了吧?”这个表姐可真行,学校里的女孩儿都不够她泡了是吗。
“怎么可能,”莫宁生气地打了柳一池的肩膀一下,“她刚好是我们学校系的,跟我一届。”
“原来如此。那你是认真的?”柳一池点点头。
“什么认真的?废话!”莫宁翻了个白眼。
“你每段感情都是这样,废话。”柳一池也翻了个白眼。
刚踏入家门,柳一池意外地发现小秋阿姨也在。
“阿……阿姨好?”柳一池有些惊讶地看着在沙发上并肩坐着的柳頔和小秋。
小秋听到这话后腼腆地笑了笑,紧接歪头着看了看柳頔。
柳一池好像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了,立刻站住,等父亲开口。春日的风从未关紧的窗户吹进客厅,暖洋洋的。
“一池啊,”柳頔十分谨慎地说,“我能再婚吗?”
听到这小心翼翼的语气后,柳一池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旁边的小秋也嗔怪地拍了他的背一下。
“问我干什么?问阿姨啊!”柳一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柳頔愣了一下,像是没有预想到女儿会这么爽快,爽快到难以置信。
“你……同意了?”
柳一池挑挑眉:“不然呢?你要再不宣布,我都要着急得替你领证了。”
柳頔和小秋对视了一眼,然后也开始笑了。一时间,爽朗快活的笑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只是柳一池不知道,该怎么和姐姐说这件事情。她会哭的吧,柳一池有些担忧得想,但还能怎么样呢?自以为的幸福,终究是不是别人的幸福啊。
That is life.
C’est la vie.
So ist das Leben.
这就是生活。
这是生活吗?夜齿盯着在电脑前不停工作的夜脑想。
经过了七年的夜以继日的电脑蹲,夜脑鼻梁上架的厚厚的镜片快能防弹了。尽管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仍在工作。毕竟,工会又给他布置了一个程序的编写任务。
“为什么工会没有再开发出一个夜脑呢?”旁边的夜耳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夜脑的侧影。
“难度太大了,大多数人的大脑都不够条件,而且,冲这效率,好像工会觉得一个夜脑已经够了。你没看南方和西方新改造的那些么,执行性特工才是工会急缺的。”夜齿说。
“你是说夜眼和夜喉吗?好吧,她们好像对那两个基地更有用一些。”
阿图莎也翘着二郎腿观察着夜脑,手中握着一听无糖可乐:“太厉害了,他编写那些程序好像就不用想似的。”
三人就并排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度假一样。夜耳甚至还带着黑帮专用墨镜。
不知怎的,工会最近没有任何任务派给她们。生活就像死了一般宁静——不然也不至于并排在这观察夜脑工作。
夜齿在二月底执行了一个小任务后溜闲了下来,为了找夜耳她们玩才到的第三基地。
夜脑仍在发蓝的电子屏目前奋战,额头上全是汗。
夜齿心里一紧,本想问问他渴不渴累不累,但看到那屏幕上即将完成的程序,又生生咽了下去。就差一点,就让他一鼓作气完成了吧。
“咱们还能有休假,可他简直是全年无休啊。难道这就是拥有一个超人的大脑的代价吗?”夜耳的声音也带出了一丝心疼。
“超人的大脑?他是超人?”阿图莎迷惑了。
“超出常人……”
“哦,这样。”
在夜齿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夜脑已经昏了过去。他的头就随着程序的加长而越来越低,直至倒在了键盘上。
键盘上被他的头按出了一堆乱码,看的人眼花缭乱。
“夜脑!”夜齿立刻冲过去将他扶起。
夜耳和阿图莎也慌了,一个开了手边的矿泉水递过来一个紧张地观察着夜脑的脸色。
苍白至极。
夜齿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孔前,屏气凝神地感受着。夜耳则将手伸到他脖侧。
“立刻心肺复苏!”两人感受了一下,立刻不约而同地说。
夜齿二话不说便将夜脑摊开放到了地上,开始进行心肺复苏抢救。与此同时,阿图莎立刻冲出了研发室寻求救援。
听到阿图莎的求救,工会立刻派医生前来察看。
亢金君听到这个意外后,冲工会第三基地的所有医生大吼:“治不好夜脑你们也别活了!”把所有的医生都吓个半死。这的确是心狠手辣的亢金君能干出来的事。
是的,工会最怕失去夜脑,从一个管理者的角度来看。
夜齿她们也怕失去夜脑,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看。
不过好在夜齿的心肺复苏做得及时又劲儿大,夜脑重新有了呼吸,但仍是昏迷不醒。
一群人在工会的重症医疗室里围着夜脑,神色尽是担忧。
“过劳加上视网膜脱落。”工会的最高医长检查了良久,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夜齿内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因为那画着龙画符的面具看不到亢金君的表情,但能从声音听出来他的愤怒。
“你们,是谁,给他布置这么多工作的?”
旁边的尾火君倒是很淡定:“我。”
“尾火,难道没人了吗?都堆给他算什么事?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东方大人不把你灭了才怪!”
“要灭也是咱俩一块灭。”
亢金君被气到发抖,隔着那黑袍都能感受得到。他疯了一样冲到了尾火君面前,好像下一秒就要抽他一巴掌似的。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尾火君一动不动,好像一点都不怕亢金君:“这个程序,如果交给咱们任何一个其他的程序员,都要用三天。但如果是夜脑,你知道吗?距离我布置任务才两个小时,他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切,”亢金君的语气与愤怒明显弱了,“那他短期内是工作不了了,你自求多福吧。”
“我会把剩下的交给阿木他们,你生气着急也没用,我亲爱的亢金君。”尾火君的语气突然变得戏谑了起来。
说罢,他便走出了医疗室,甩起的黑袍消失在了更黑的尽头。
“很好。”亢金君咬狠狠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也消失在了门外。
看着床上死人一般的夜脑,平时就爱哭的夜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阿图莎和夜齿也脸色苍白地看着创伤的人。
“李医生,请问他能好吗?”
李医生叹了口气:“可以吧。”
那个“吧”字好像带着一丝勉强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不易,大家都好可怜。
今天女朋友生日,高兴地更一章。
第71章 告别(2)
三天之后,夜脑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让基地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有一次,夜齿在经过控制室的时候,又听到了亢金君和尾火君的争吵。
“夜脑这么一倒,反向损失了多少,你知道么?”
“但平常就减轻它的工作量,长此以往,损失得更多。”
“疲劳会拖垮研发效率。”
“对于夜脑来讲,不会的。”
“我告诉你,尾火,知道东方大人多么珍视他么?真出事了你就等着被扒皮吧。”
“他活着,不就是为了效率与贡献吗。即便他活着,如果什么都不做,东方大人也会把我扒皮的。”
“你又在混淆视听。我听说,南方大人好像有心把夜脑调到南方第一基地做研发去。”
“扯,东方大人能同意?”
“这些都不是同不同意的事儿,而是能不能。”
尾火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夜齿不忍心再听,赶紧离开了控制室附近。果然工会的各个基地都开始争夺夜脑了吗?但这争夺,又不是争夺一个膜拜的神像,而是争夺一个极为有用的苦工。难道这就是夜脑的余生吗,夜齿闭上了眼睛,看到了一片黑。
一些工作人员得到了小道消息说东方大人知道了此事很不高兴,有心把夜脑调到第一基地,在他的眼皮底下工作。如果是这样的话,夜齿她们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区别,毕竟,她们也经常造访第一基地。
或者说,无论是东方哪个基地,她们都可以自由出入,自由去探望夜脑。
然而,夜齿早就知道,不光是东方基地,其他国家的基地也在暗暗争夺着夜脑。从亢金君和尾火君的争吵中,她好像看到了又一次不可避免的告别。
虽然东方基地是水熊工会最大最有实力的分基地,可她知道,“上帝”好像更偏爱南方基地以及——南方大人。好像没有理由地,偏爱印度下的那片土地。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医疗室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刷了员工卡。
“滴”的一声,那厚重的铬合金大门开了。
里面病床上的夜脑,正用那空洞的死鱼眼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嗨。”夜齿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听到夜齿的声音,夜脑的眼睛亮了一下,头如机器人般慢慢转了过来。他的脸仿佛在三天之内瞬间苍老,突出的眼球泛着蓝。
“对不起,我好像还是看不清楚。”夜脑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对不起,我应该先按门铃的。”夜齿的脸颊也抽动了一下。
夜脑的脸回复了一丝血色,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夜齿。”
“嗯?”
“你可以到我身边来吗。”夜脑的声音有些无力。
“当然可以。”夜齿快步走到了病床边。
夜脑的手动了动,好像在摸索什么。夜齿立刻会意地深处双手,握住了那双比自己还冰凉的肉乎乎的手。
他就那样静静地感受着夜齿的温度,眼角划过了一泪珠。
“你哭什么。”夜齿故作调侃,然而内心也悲伤得不成样子。
夜脑喃喃地说:“你真是太温柔了。”
“哦,你是没有见过我揍人的样子吗?”
“见过,揍得挺温柔。”
夜齿笑着捏了一下夜脑的手。旁边大机器上显示的心电图一起一落,就好像两人的呼吸。恍惚间,她感觉眼前的人又坐在了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