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你在做什么呢?”沃德蒙特下楼本打算去画室找西弗勒斯,却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的情景。
站在对面,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沃德蒙特维持着脸上的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相谈甚欢。他的男孩,在对老蜜蜂用崇拜的目光,甚至在笑。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西弗勒斯都不曾对他笑过几次。
低柔的嗓音带着嘶嘶的声响,西弗勒斯觉察到了那个一脸柔和笑意的沃德蒙特正在生气。
西弗勒斯站起来,有些担忧地看他:“我正和邓布利多先生聊一点小问题,我最近在看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产生了些疑惑,他正在为我解答。”他是不是又被黑魔法书影响了?
“正是如此。莫里斯先生,不如你也一起来?西弗勒斯有很多想法都很有趣,我觉得我又有灵感可以继续龙血研究了。”邓布利多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变得古怪,莫里斯脸上的笑更像是一种面具,而实际上这位年轻人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愉快。
“是吗?这样啊。”沃德蒙特点点头,他走过来,坐到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中间,将他们隔绝开,“都怪我最近太忙了,都没能注意到你在看什么书,不然就能更好的指导你搜寻点更有用的知识。不过既然伟大的邓布利多先生在这里,是发表论文的人,想来他的见解一定可以解决你的疑惑了。”
这拐弯抹角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奖邓布利多,实际上阴阳怪气的,话里带着刺。
西弗勒斯听得很想笑,他几乎可以确定沃德蒙特是对邓布利多不快。虽然还不知道理由,但只要不是因为伤害了他身体的事,那么就都可以。
这种时候笑出声太不礼貌,还会被沃德蒙特盯上,得不偿失。西弗勒斯假装认真听,心思飘远到自己先前和邓布利多说的问题上——他还有好多内容没整理。
邓布利多对“莫里斯”表现出的“敌意”故作不知,但他话中却故意带上了西弗勒斯,以及普林斯夫妇来试探莫里斯。
沃德蒙特明知邓布利多是故意的,但在邓布利多的话语扯上西弗勒斯的时候,他还是像被冒犯了领地的蛇一样,狠狠地回击过去。
西弗勒斯便有幸地见证了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和沃德蒙特之间的互相试探,以及唇枪舌剑。
也不知道邓布利多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沃德蒙特话里话外都是对邓布利多的挖苦和讽刺。每当西弗勒斯认为邓布利多该生气了,他却仍然是笑呵呵的,看不出丝毫不愉快。就好像沃德蒙特用尽力气挥出的拳头,全都砸到棉花上了一样。
这样的争斗,直到普林斯夫人和老普林斯出来宣布可以用午餐才告一段落。
下午,沃德蒙特带着西弗勒斯先告辞离开。在他们离开后,邓布利多和老普林斯一起接待了皮亚杰。在简短地会面中,邓布利多当即便敲定了聘用皮亚杰作为霍格沃茨新的魔药学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
独占欲发作的lv
第40章 第040章
“离那个老家伙远点。他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教育人物,那个心机深沉的老东西,当心他把你卖了。”
回到家里,沃德蒙特郑重地对西弗勒斯警告。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地应和了沃德蒙特。
从短暂的接触来看,西弗勒斯还算认可沃德蒙特的话,邓布利多的确不是什么单纯的和蔼慈祥老爷爷,至少不完全是。就算如此,邓布利多在学术上也值得尊敬。老普林斯能与他成为至交好友,这也说明邓布利多不可能会是那种作恶多端的人。
和邓布利多聊天的时候,西弗勒斯也能感觉到他对晚辈的爱护,他的确在试探些什么,但在全情投入到对话中的时候,西弗勒斯也为他表现出的博学而钦佩。
沃德蒙特要他提防邓布利多,在西弗勒斯看来没有多大的必要。他和邓布利多不会有太多交集,毕竟看起来邓布利多是一位大忙人,还是霍格沃茨里面的校长,他也不会授课。
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能和学校的校长有多少交集?
与其浪费时间去提防一个自己接触不了几次的人,还不如把今天和他对话的内容好好记下来,说不定他拥有龙血之后,就可以验证一番猜想,这还更有意义一点。
沃德蒙特的一番话,放到他自己身上也很合适:心机深沉,不是简单的教育人物。西弗勒斯一直都很清楚沃德蒙特有着黑暗的一面,可这也不影响他和沃德蒙特住在一起,并且把他视作最亲近的家人。
沃德蒙特瞧出他的男孩那几乎写明在脸上的不以为意,明明该为此而不快,甚至惩罚西弗勒斯,直到他把自己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并奉为圭臬。但他完全没有惩罚西弗勒斯的想法,他只想……
“你得把我的话记在心里。”沃德蒙特捏住西弗勒斯的脸颊肉,以此佯装严厉地告诫,他的力道却很轻。
西弗勒斯拍打两下沃德蒙特的手,不满地眯眼:“我会记得的。”
沃德蒙特勉强满意,却又听西弗勒斯说,“你不喜欢他。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还是他教过的。他哪里惹了你?”与不知真相的普林斯夫妇不一样,西弗勒斯知道莫里斯不过是沃德蒙特捏造的一个身份,沃德蒙特不会平白无故表达他的敌意,还做的这么幼稚。
手指松开捏着的西弗勒斯脸颊肉,沃德蒙特意兴阑珊地窝进沙发里:“我们好不容易重聚,难道不该说点有趣的事?话题一直围绕着糟老头,难道不会无聊?”
“和你现在的‘事业’有关系?”西弗勒斯还没接触过那些穿黑袍的人,但他也看过报纸了,知道什么叫“食死徒”,干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你干的事也不会让他赞同,你也会被他阻止。”
西弗勒斯的话真是恰好戳中沃德蒙特的痛点,邓布利多从来都只会把他视作怀疑对象,而且他的人也确实在和他作对。
“My little prince,有时候把话说得太直白,可不会是什么好事。”沃德蒙特的手指轻拂过西弗勒斯的面颊,他该惩罚他的。但这是他的学生,他的所有物,如果他真的那么笨,他又该怎么苦恼。
永生到头来只是一个脆弱到一触即破的泡沫,那么他的事业总不可能被他随便丢给谁,至少西弗勒斯还算顺眼不是吗?
西弗勒斯按住沃德蒙特要收回的手,他感受到沃德蒙特那蛇一样冰冷的温度,心头并未对沃德蒙特散发出来的危险感到紧张,他只为食死徒的事而不安。
“老师……”
“你想说什么?”
西弗勒斯皱眉,用力地握紧沃德蒙特的手,目光游移而不确定。
“说出来。”沃德蒙特用近乎命令的语气。
“食死徒现在做的这一切太危险了,黑魔法搭建起来高塔,纵然以恐怖威吓了那些无能的人,可是这样的高塔并不稳固。”
西弗勒斯望着沃德蒙特恢复的脸,那双红色的眼睛此刻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已不再是那样的癫狂。有理智的他更应该明白,继续下去不可能长久,否则他不会那么忌惮和反感邓布利多。
食死徒干的事,招收的人,总让西弗勒斯不安。蜘蛛尾巷里有过小混混组织起来的杂乱队伍,他们也做和食死徒类似的事情,他们欺凌比自己弱小的人,包括西弗勒斯这样的小孩。就是托比亚对待这些人都会恭恭敬敬,但在那些人转身之后,只会得到唾弃。
那支小混混的不义非法队伍,最终也被普通人的警察给绳之以法了。
就连最荒谬的故事里,类似的组织都会下场凄惨。西弗勒斯很难不会忧虑食死徒的结局。尤其是看过格林德沃的失败以后,那些惨死的巫师和普通人的数量,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如果沃德蒙特坚持下去,那么在这里,这些数字也将变成血淋淋的现实。
沃德蒙特要的是荣耀,要的是所有人的心悦诚服,可食死徒的手段不会帮他得到这些。
暴力可以短暂地为自己获得地位和利益,但暴力不能换来稳定与长久。
老普林斯在教他历史的时候,这样告诉过他。
“你在质疑你将来某天会继承的组织?”沃德蒙特完全听懂了西弗勒斯想说什么,但他不允许西弗勒斯质疑他。
西弗勒斯感受到沃德蒙特心底的愤怒,他将沃德蒙特的手按到自己手腕上,借由灵魂的联系把他所有的担忧和对他的信任都传递给沃德蒙特。邓布利多的话题,算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越是了解历史,越是清楚世事并不新鲜。西弗勒斯不想看到沃德蒙特失败,更不想看到他重蹈格林德沃的覆辙。
“我以为几天没见,你的嘴可以变得甜一点。”沃德蒙特主动地捏住西弗勒斯的手腕。
尚且是幼崽的西弗勒斯仍然脆弱得他随时可以捏死,在研究过那个契约以后,沃德蒙特也有转嫁契约或者蒙骗这样死板契约的方法,在没有魂器变成他的掣肘之后,西弗勒斯和他的契约就不再是他的急需品,更甚至这个契约成了他唯一的弱点。
按照以往的处理方式,他该把这个可能扼杀在摇篮里。可他一点也没有伤害西弗勒斯的想法,不是因为彼此灵魂链接时的安抚,而是单纯只因为西弗勒斯。
明知道他不喜欢听到什么话,却还敢拿到他面前说,还用邓布利多做借口,该说他胆子变大了?
西弗勒斯以为他说的那些,他就不懂吗?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让那些人对他感恩戴德的爱戴他呢?他就是喜欢那些人跪在他脚下颤抖恐惧。
“我说不来那些赞美的话。”西弗勒斯直视着沃德蒙特的眼睛,“如果担心邓布利多,你只能改变策略。他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和他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你可以打败他。”但不是拿决斗来战胜他,而是堂堂正正地用策略从舆情上战胜他。
食死徒真正发挥作用的,是那些家境优渥的纯血,而不是那些小混混一样的黑巫师。这些纯血是双刃剑,沃德蒙特现在在做的,就是用那些黑巫师压制纯血,然后榨取纯血的价值。如果要从舆论重塑食死徒的风评,毫无疑问归顺的纯血会比残忍扭曲的黑巫师更有用。
沃德蒙特看见西弗勒斯那双眼里的担忧和紧张,感受到来自灵魂的,属于西弗勒斯的情绪,他必须想想,什么时候自己的男孩,已经学会了这样分析权势。
纳吉妮可教不会他这些,邓布利多才和他说了多久的话?更没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把“正义”给灌输到西弗勒斯的小脑袋里。
所以只能是普林斯夫妇。
他可真是找了点不小的麻烦给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lv只喜欢自己高兴而已
他的共情能力并不高
而他人的痛苦会让他愉悦
西弗勒斯和他不同,
所以现在是西弗勒斯努力要把长歪的lv掰正
至少脸已经掰过来了
第41章 第041章
打败邓布利多这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从个人实力上来说,沃德蒙特有绝对自信自己强过邓布利多。即使邓布利多手握传说中的老魔杖,还有着所谓战胜格林德沃的光辉战绩,被誉为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也一样。
可他和邓布利多没有打一场的必要,无论凤凰社和食死徒现在有多少摩擦,这老家伙仗着自己的声望高,又放了多少他的黑屁,他们都不可能简简单单约架一场,谁赢谁就退出。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决斗是怎么回事,沃德蒙特相信自己总能知道理由的。但在他这儿,决斗是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不管是他赢,还是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赢,另一方都不可能放弃。
所以问题从来就不是赢不赢得了邓布利多这个人上,而是能不能击碎他的坚持,让他彻底放开和他纠缠的可能。
但不得不说,这个想法也是钻到了另一个牛角尖里。沃德蒙特听过西弗勒斯的话以后,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和邓布利多死磕简直是浪费时间。他为什么一切都要以邓布利多为假想敌?别人叫他DARK LORD他还真的听进去了,把自己当格林德沃式的人了?
沃德蒙特感觉自己就像着魔了一样,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绕不开邓布利多这个人。可是大不列颠巫师界也就这么小,而邓布利多人脉又很广,这也就导致他三不五时就会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再加上早年间的恩怨,他原本对邓布利多就十分厌烦,邓布利多的名字在他面前出现多了,自然而然就会让他想要针对邓布利多,再找机会彻底解决他,反倒是会忽略其他问题。
表现得太过于明显的好恶,带给他的不是清醒,也不能帮他分辨时局,反倒给了食死徒针对性的敷衍他的借口。他们办不成什么事,就会把失败的理由扯到邓布利多身上,如此一来他给予他们的惩罚就会轻许多,而对邓布利多的厌恶也就会成倍累积。
打开淋浴,沃德蒙特起身随便冲洗干净身上的泡沫:食死徒如果按照西弗勒斯所说的去转变,倒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那些孤傲的纯血,都慑于他的压力,时刻恐慌他会给他们什么惩罚——他们都害怕疯子,而他们摆脱不了来自黑魔标记的束缚,最多也就是出工不出力,然后换着花样的糊弄他。但对于才上路的食死徒而言,不出力的下属,会拖慢组织前进的步伐。
扯过浴巾,随手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珠,沃德蒙特披上浴衣,出了蒸汽缭绕的浴室。
就危害性而言,现在食死徒里的那些歪瓜裂枣还是可以用的,但需要用的更巧妙。
沃德蒙特走到床边,西弗勒斯已经睡着了。关于邓布利多和局势分析的那一席话,看起来对他的消耗不小,动脑太多很容易疲倦。
{Lord,你看起来不错。}纳吉妮窝在柜子旁的玻璃缸里懒洋洋地说。
蛇没有眼皮,只能睁着眼睡。她本来要冬眠,要不是念着沃德蒙特还没出现,要照顾西弗勒斯这一点,她早就睡过去了。冬眠之前能等到沃德蒙特回来,纳吉妮也放心不少。再一看沃德蒙特那张俊脸,纳吉妮倒也不用担心他失控会伤到西弗勒斯。
{要冬眠就睡。}沃德蒙特转身走到玻璃缸前,伸手感受了一下玻璃缸的温度,又丢了个魔咒,看了下缸中湿度与温度,确定这环境已经调试到最合适蛇冬眠,便没有多说。
{西弗勒斯调试的。}纳吉妮很满意。
沃德蒙特不用她说也知道这是西弗勒斯调试的,家养小精灵可做不到这么精细。
{西弗勒斯一直都在看什么东西?}他没关注的时候,西弗勒斯学的那些东西,总不至于是他自己想到的。
纳吉妮缓缓挪动了下尾巴:{普林斯夫妇给他布置的作业,太多了:艺术史,配色……世界史……}她只是一条蛇,好多东西都很难理解。西弗勒斯看的东西又多又杂,她也只能记得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