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没说话,掏出钥匙开门。
简耀笑着几步跨到楼上,从江昭身后抱住他,任他拖着自己进屋也没松手。
江昭:你这样怎么换鞋?
简耀无所谓地把脚递过去:帮我换了。
简耀也没准备真让江昭帮他换,低头在他头发上蹭了一下就准备收回脚,却被江昭先一步抓住脚腕,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扯松鞋带把鞋脱了。
简耀愣愣地松开江昭站好,江昭又转身蹲下来去松他另一只脚的鞋带:抬脚。
简耀听话地抬脚穿好拖鞋,江昭起身走进卧室里。
他一声不吭地走到床前坐下,将包里的书一本本拿出来放到桌上,又迟迟没拿笔。
等简耀也坐下来,他才开口问:以后都要这样么?
简耀低着头不说话,江昭也沉默下来。
他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有人发现了端倪,就有更多的人悄悄关注他们。
他无所谓这群人,但他怕流言传到张雪念那里去,甚至不确定刘嘉逸会不会去告密。
他一直担心简耀会放弃,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该怎么解决。
他不知道怎么办。
他没有能力解决。
没事,刘嘉逸说的话也没几个人信。简耀扯了一个笑,安慰道,过两天我们就搬上去了,后面肯定见不到他我高一不也没见过你么。
江昭嗯了一声,两人陷入沉默。
我先去洗澡。简耀说着站起来,冻死了,你把猫抱床上去给我暖被窝。
江昭:
简耀开着玩笑,江昭却笑不出来,看着他进卫生间,听到水声又收回视线,盯着眼前的卷子。
他从没怕过谁,就算是张雪念也没有,但这次却感受到了恐慌。
他拿出手机找到刘嘉逸的微信号,想跟他说点什么,却发现这人之前就给他发来了消息。
ljy:[图片]
ljy:恶心吗?死同性恋
那图片很模糊,光线很暗,看不大清脸,但能看见两人拥吻的轮廓。
江昭盯着那张图,看出是在小破屋下,眉头死死皱起来,一向冷静的头脑突然乱了套。
他飞速推测刘嘉逸的目的,还没列举完,最坏的结果就到了眼前。
屏幕忽然换了个画面,手机跟着震起来,张雪念拨来了语音通话。
江昭盯着手机震了三下,接起来:喂。
江昭。张雪念顿了顿,你在哪儿?
在家。
江昭听不出张雪念的语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刘嘉逸可能只是想恐吓他,张雪念的电话说不定只是巧合,尽管他知道张雪念不应该在这种时候问他在哪儿,他也强迫自己别想太多。
他许久没听到张雪念接下来的话,抿了下嘴主动问:怎么了?
没怎么。张雪念说话声有些喘,过了会儿又笑起来。
你是在五楼吧?我刚爬上来,你跟妈妈开个门。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大概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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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张雪念得到消息时刚到家没多久, 被老家塞了不少年货,回家后两手才得以空出来,见时间还早, 她整理出一部分, 想着给江昭送过去。
刚切到家用的微信号, 就收到许多家长发来的询问, 通讯录那儿还有几十条好友申请,张雪念疑惑不解, 点开最上面那条,就看见一张漆黑模糊的图片。
于妈妈:这是你家小昭吗?
张雪念点开图片仔细看了看, 脸霎时间就白了。
.
江昭从未像现在这样慌乱过。
他面上仍保持着冷静, 放下手机几步走出卧室, 卫生间的门被开了道缝, 简耀在里面问了声怎么了,又被他迅速一拉将门关上:别出来。
江昭顾不上想太多,第一反应是去将不属于他的鞋收起来,将简耀的书包藏起来,无论那张照片有没有曝光, 当务之急是先把张雪念打发走,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雪念知道他和简耀待在一起。
他很快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过天真, 小破屋的每处地方都有他和简耀共同存在的痕迹,不是一双鞋一个包就能抹去的。
而且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伸缩门锁起来麻烦, 他们在家的时候都懒得锁,里面的木门因为刚刚简耀闹腾也没锁上, 只轻轻靠着门沿,一推就能开。
江昭走到门口时已经听见外面伸缩门推拉的声音,下一秒木门也跟着推开, 张雪念就这么和他对上视线。
那一刻,江昭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张雪念做了一路心理准备,甚至想过推门的一瞬间会看到怎样荒诞的场面,此刻看见江昭独自站在她面前,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气还没完全松完,她又看见地上不属于江昭的鞋,椅背上不属于江昭的外套,桌上成双的水杯,床上成对的枕头,还有卧室门前谨慎的走出来的一只猫。
这猫张雪念见过,过年时在和张文斌视频时看见的,她还以为是他们又养了一只,张文斌说是帮江昭养的的时候她还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后来也没太在意。
她早该想到,江昭从未对这类小动物表达过喜爱,怎么会心血来潮养一只?
一定是那个人。
那个破坏了她花十几年悉心培养出来的心血的人。
张雪念压着胸口急促呼吸着,她想冷静一点,看向江昭时却再也冷静不下来,她差点儿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江宇宁,那个假惺惺骗她结婚生子的同性恋,无数回忆疯狂冲撞她的大脑,撕扯她的理智。
你跟谁住在一起?张雪念声音发颤,没心思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那个照片里的人是谁?
江昭抿着唇僵硬地站着,双手攥成拳紧贴在两侧。
那张照片就这么简单的流出去了,他和简耀小心翼翼呵护铸造的堡垒,几乎瞬间就被人攻破。
他想说关你什么事?不过是一个喜欢我刚好我也喜欢的人,你管他是谁?
住在一起又如何?我们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甚至在努力为理想的未来铺路,我们问心无愧,为什么非要像做贼似的遮遮掩掩?
我们做的这一切有任何一点不可原谅的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