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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南吕一惊,赶紧上前查看,见各式灵器虽散落一地,却毫发无损,不由得满心激动,忙召集弟子来整理。回首望向珍宝楼断裂处,正见一身影自缺口处冲进仍在熊熊燃烧的楼内,忙问道:那个冲进去的人是谁?我派何时来了武修?

旁边的弟子只道这人是和古洗一同来的,再具体的也答不上。正待去问古洗,却见那个刚刚珍宝楼要烧了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人,此刻冷冰冰的脸上居然隐现担忧,拿出静中玉箫,化灵为线,帮起楼内那人来?

楼内的狄三先现下也不好过,这楼内灵器大都有灵阵护持,硬破恐伤其内,而这怨气之火蔓延极快,几乎不给他停留的时间,实在难办。快速扫了一圈,他瞅准了西北角双钟结界薄弱,正要去救,却忽然听见南边传来呼救声。

那里立柱尽塌,黑火也几乎侵蚀过去,楼内黑烟缭绕,熏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当机立断地剑风一扫,狄三先定睛望去,却见是一只羽毛斑斓的鹦鹉半边身子被压在横梁下,奋力挣扎,沾着血的羽毛掉了一地,扯着嘶哑的嗓子艰难地冲他喊救命。

一人一鸟视线对上,他竟从那黑豆似的眼里读出了痛苦和哀求,那般可怜无助

再也没有时间思索,狄三先一剑切碎横梁,飞身捞起鹦鹉护在怀里,自楼顶一跃而下,借着楼外灵丝稳稳落地。

旁边南吕还以为他又救下了什么灵器,赶紧迎上去要接,看到他怀里的鹦鹉顿时就傻了,道:怎么是鹦鹉?灵器呢?

狄三先护着鹦鹉退避一步,道:时间不够,只来得及救下它。

南吕的职责便是守护灵器,现下急火攻心,气得眼睛都红了,口不择言道:你救下只鹦鹉有什么用!第五层那么多珍贵的灵器,每一件都少说历经千年,经过衔花十六代城主努力才得以保存至今!你凭什么用它们来换鹦鹉!凭什么!你唔

他还想继续骂,却被灵术封上了嘴,祁长言收回灵力,双眸似是化不开的冰霜,冷冷道:放肆。

旁边有几个弟子满面愤慨,不敢对祁长言有异议,只能盯着狄三先,想要讨个说法。剩下尚有理智的则是在漫天飘雪中瑟瑟发抖,恨不得缩到地底下,别被任何人主要指古洗,注意到。

可惜他们躲得过祁长言的冰封,却躲不过某只狐狸的嘲讽,明明狄三先还未说什么,就听他嗤笑道:咦~古洗何必如此,南还想听他能再说出什么歪理来呢~

手上悠哉地摇着扇子,图南假做不经意地挡在狄三先面前,面上和和气气,话里夹枪带棒地笑道:我师弟这人就是心太软,又好管闲事,不过是来做客,何必看到火光就紧赶慢赶地跑过来,耗尽灵力救下上三层楼的灵器,甚至还不顾危险地冲进火海,就为了再帮点什么,谁知道,哎呀~

他大大声地叹了口气,啪地一声收了扇子,恨铁不成钢道:灵器固然珍贵,我师弟可更是无价之宝,南刚刚就应该把他拉住,这楼要烧就烧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帮了这群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有些弟子原本就看不惯武修,让他这一骂更是火上浇油,但古洗在旁,全都只能腹诽,面上还是鹌鹑似的不敢做声。

狄三先心下也对南吕及门下弟子隐生不悦,左手护着鹦鹉,右手当空画符,凝做灵璧,递给祁长言道:以此为信,望古洗转交木使,四方天门恭候大架。

祁长言持萧而立,未碰那枚灵璧,只凝视着对方,话语中隐含几分不知所措,道:你要走?

狄三先不置可否,手中灵璧再向前一递,道:劳烦。

看着那枚灵璧足足两息,祁长言才伸出玉雕似的手,接了过去,攥在掌心。他眸光几经变换,似是陷于某种挣扎,最终只轻叹一声,挥袖招出飞燕衔柳,不舍道:归云一去,何处前期?*

狄三先:

狄三先着实想不通为何他们分明初见,对方竟这般上心,只好道:有缘自会相逢,今日便告辞了。

说罢,他接下柳枝,与自家师兄一道离开了衔花城,向四方天门赶去。两人轻功都是当今武林一流水准,除却中途在衔花边境人烟稀少之地放了那只鹦鹉而有所停留,自出发到回家,不过用了十日不到的时间。

四方天门位于中原,来往之人多为武修,民风相较位处南地,尙音律喜风雅的衔花城开放许多。

城内建筑十分有北方粗犷大气的特点,光正门便是由三十余尺高,由坚硬无比的麟揭巨石打造天门为中轴,楼阁对称分布。春风抛去了冬日的严寒,迎春花也开了满城,呼吸的空气即干燥,又暖融融的,让狄三先立时便有了回家的感觉。

可惜他此刻心急父亲病情,并没有什么时间来思乡,直接施展轻功跳到石门顶部,打算踩屋顶抄近路赶回去。

有些人却不理解他焦急的心情,摇着扇子,调侃道:咦~师弟可是忘了师父曾经说过什么?

狄三先:

他当然记得父亲说过,老往天门顶上飞,让别的门派瞧见了有失体统,但这不是没有

狄三先!你怎可站在天门之上!赶紧下来!

狄三先:

果然做人就不能心存侥幸,他上头那段还没想完,脸就被打出响了。狄三先略有些纳闷地寻声望去,就见一队腰挂长刀,墨发高束,身着统一玄色武袍,队列整齐地站在天门大街边上,旁边还站了几个寻常武修,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怎么就偏偏遇上季清派的人了

要知道,季清派那是出了名的端正守矩,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上次被父亲说教,便是因为自己回城时登顶远眺,不慎被季清掌门发现。如今不过一年时间,便又被逮住,着实倒霉得慌。

在心里叹了声流年不利,狄三先纵身一跃,灵力运转,两息不到的功夫便飞到了那队人前。为首的女子英气的眉头紧皱,瞅着他的目光中含不满,道:天门乃是门派象征,以前说你那许多次却没见你改过,非得让父亲撞见,告到天门主那边,害的我也挨了父亲的训。

季清派与四方天门结盟多年,两人虽不说是从小玩到大,交集也不浅,狄三先自然明白对方强硬耿直,讲起道理来能讲一天的脾性。再加上他本就不喜争端,于是便微抿着唇,没有接话。

好在图南虽然酷爱看热闹,最喜将小事扩大以供取乐,但心里到底存了些比佛修头发多了那么一丝拉的良心。见自家师弟有难,他难得没有落井下石,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微微眯起,也不顾忌两人间尴尬的气氛,笑道: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神捕黎别曲吗?南几日前曾听闻你在追捕千面大盗,可是贼人已经落网?

没错。知道这只狐狸是在解围,她瞥了眼似乎在心里松了口气的狄三先,嘟囔了声有失体统,也没有再深入追究,而是用手上的刀鞘指了指跪在地上,穿着四方天门杂役服饰的少年,道:喏,就是他,飞天大盗,追了一个月零十三天都没消息,若非五日前得到密报,现在都不定能逮到。

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