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倾向在女主言情中经常可见,因为作者也是要恰饭的,读者层面的大需求他们没法无视。
如此一来,陈靖泽是男主还是男配,还要看他是否得女主喜爱,也就是得读者喜爱。
冯晓。
在!
向君华嫣然一笑,赞赏的道:干得漂亮,你提醒我了!
冯晓害羞的低下头,连道不敢。
当然他们的这个表现是做给外人看的。
偷偷用神通观察这一方表象的人轻声一叹,放弃继续观察是否能从那位贵女脸上看出端倪的心思。
佛前木鱼无声自响,震耳发聩。
那名跌坐在木犊前的年轻和尚低喃一声佛号,便说道:师弟,你着相了。
阿弥陀佛。
被唤者双手合十,烛光摇曳下,一张苍老的面孔暴露出来,居然是那名指点陈靖泽的布衣僧侣!
神秀师兄,此事事关佛家大统,我又如何能安下心来?
不安心又何用,佛祖慈悲,总会眷顾我等。
前不久还能游刃有余的与程府闺秀舌灿莲花,宛若一名身披袈裟的风流公子,但此时跌坐在佛前,年轻和尚的一身气息却比谁人都来的神圣高深。
眉心琉璃印反射烟火的光芒,静视的久了,便好似看见万千佛陀齐声颂念,敬拜我佛。
此等异象,老和尚根本不敢在神秀面前自持身份,对他比对上一辈祖师还要来得谦卑,心中已经认定他是我佛化身,乃这一代白马佛子。
阿弥陀佛,贫僧心中不安,愧对我佛慈悲。
神秀闻言淡淡一笑,仿若佛家故事中,佛祖拈花一笑时的心领神会。
不必忧心,且看吧,这京中将会风起云涌,我等到时派僧兵辅助明主便是。
老和尚脸色大变:这、这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吗?师兄,大丰朝已经如此无可救药?
神秀道:有药可救,但那非要天宫神方,有神人下山辅佐才是。
老和尚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不正是师兄吗?师兄生来有佛宝,乃神人妙相,若出山辅佐,想来那大丰皇帝定然会愿意以国师之礼侍奉!
然,师弟,你以为我辈中人所求为何?神秀衣衫颇为简洁,连串象征性的念珠佛牌都没有,若非头上无发,兼面目荣华,说他是高僧,恐怕都没人相信,一如他在向君华等人面前表现出的那般。
与女施主舌灿莲花,他之心仍如琉璃,闪耀七色法相,他之性,无垢皎洁,仿若明月中人。
七宝妙相,本就不拘泥于世俗浅见中的一种,世人无量,我佛自然无量。
故而,神秀其人相当百变。
这位师弟曾有过的彪悍战绩让老和尚不敢多言。
他不懂,所以无法回答。
神秀懂,所以教之曰:唯普渡,方有大慈悲。如今大丰紫薇不眷,正因无天命之子出世,此国看似繁荣,实则危如累卵,若我出山,倒是可保一时太平,但天长地久,此时因庇护得来的安宁,终会酿成更大的灾祸。到时因果业力加身,哪怕是我,也唯有身入阿鼻地狱,方能洗清这滔天的罪孽。
阿弥陀佛!老和尚受惊的下意识口唤佛名,怎会如此严重?
神秀断然:正是如此严肃之事。我等清修之人,顺势而为尚可,逆水行舟,绝非我辈中人行事作风。出山之事你不必再提,大丰朝崇道抑佛必不长久,这因果,天下人也将有一个了断。
事情的严重性神秀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纵使老和尚再不忍也只能闭起眼睛,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是这心里却久久无法安宁。
师弟。
就在这时,神秀突然唤他一声,心怀愧疚的老和尚反应稍慢的回了声。
何事,师兄?
神秀:陈施主可是早就走了?
老和尚睁着昏聩的老眼看向窗外,天色早已暮暮沉沉,再过一阵,可能白星连天,遍是银河。
是。
你的神通尚不熟练,只能看,无得听,更不懂唇语,想来那两位女施主说了什么你也不曾听见。
老和尚的表情愈发不解,他想不通神秀这是想告知自己什么?
前不久才出言调戏过向君华,因而对对方的性子稍微有些了解的神秀见老和尚这副愚钝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也罢,多注意些那两位女施主的安危吧,想来这白马寺从今日往后也无法太平。
此话一出,老和尚再难安稳,心急如焚的向前扑去,隔着一张桌子拉住神秀的衣袖,一脸的焦急。
师兄!师兄!您说清楚,难不成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为本寺招来如此祸患?
见识过神秀拥有的神通伟力,他在老和尚心中早就拔高到仅次于佛祖的地位,若对方不是佛子,怎有本事将那神通法力传授给一介老朽之身的自己?
正因信任,所以依赖。
他对神秀的每句话全都深信不疑,此时更是惶恐起自己一时之举,会不会将白马寺百年声誉付诸流水。
而且老和尚还是经历过佛难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就是白马寺的和尚,但皇帝灭佛,号令天下人共诛这些整日呆在山上吃斋念佛的可怜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师傅,师兄,满寺的僧人都是因此而死。他侥幸逃过一劫,整整用了二十年才使白马寺恢复昔日香火,若因他犯下大错致使这一切努力烟消云散,那么他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
神秀安静的注视这名死死抓住自己衣袖的老人,从他的眼神中他看出一股不下于修士问道之心的执念。
本是平凡身,奈何却有一颗不甘于平凡的心灵。
放开。
曲指在老和尚额心一点,本攥握的指尖泛白的老和尚不知怎么就松开了手,愕然的盯着神秀不放。
神秀淡声:无碍,不过是一些庸碌算计,伤不得本寺毫毛。
老和尚:那
神秀看眼窗外,估计那几位身在局中之人已经踏上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便说道:明日所有人不得外出,有事直接禀报于我。
老和尚没有啰嗦的应下来,只是心中仍有惊惧和迷惑使他一直用不解的目光凝视着神秀,然而神秀并不理他,他看着窗外,感慨一声风雨欲来就把窗子关紧。
而这一晚如同他所说,大雨瓢泼,满天星稀混入滚滚乌云中,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窗沿,屋顶,留下密集的痕迹,小股的水流顺着排水口快速在石阶下汇成一条汪泽。若非白马寺年初就整顿过地面,可能明日出门时,积蓄的雨水连让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屋外的风雨大的惊人,已经有睡不安稳的禅房点起灯火,些微烛光透过窗缝洒满地面,摇曳的影子代表一颗颗不安的心灵。
干嘛点灯?
但是也有人对此不以为意,甚至想再睡一觉。
打个哈欠,冯晓缩在被窝里冲点灯的向君华投以怨念的眼神,然后被对方施施然的白回来一眼。
该干活了,你还睡?
冯晓清醒了两三秒才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个咕噜滚起来,赤着脚跳下软塌。
白马寺给女施主们安排的禅房算是周道,除了主卧的陈设,还有安排给婢女的小间,这等连通着主卧的屋子放有烧水的炉子,暖碳,还有一张足够一名身量娇小的女子睡卧的床榻,冯晓就是缩在这上面呼呼大睡,再被向君华吵醒。
两间屋子相隔不过一纸,这边有点儿动静,另一间屋子里的人就别想睡安稳。
冯晓光着脚走进来,向君华正将头发梳起,换上偷偷带出来的那身男装。
向君华还是头一次做此打扮,不由的令他露出惊容。
向君华白眼:我平时穿女装的时候你怎么不吃惊?
冯晓磕磕巴巴:不、不是,你在我看来就是个胸大腰细的女人,穿女装我不奇怪,反正我承认自己是视觉系动物,但你这回穿男装我就不得不惊讶一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