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这么想的时候,他就笑自己痴心妄想。
而且他不想让有不堪过往的自己坏了马相乐的名声。
这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好像怎么也迈不过去。
封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毕竟追根究底,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办法解决,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吧。
“既然你坚持要离开,这个也就无所谓了吧,我想他应该不懂如何与男子……”封璃把那瓶脂膏往箫应枝面前—递,箫应枝犹豫着接了过去。
回到饭桌上时,箫应枝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心事重重了,马相乐向封璃投去询问的目光,封璃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马相乐:“……”
送走了马相乐和箫应枝,伏渊把下巴往封璃肩上一搁,“夫人是怎么对他说的?”
封璃扭过头悄声对伏渊说了几句话,伏渊眨了眨眼,“我现在发现,夫人有当媒婆的潜质,当初为了竹匀的事操心,后来又帮着劝解刘温良,现在箫应枝的事夫人又操心。”
封璃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没办法,谁叫他就是爱操心的命呢。
就在两个人搂在一起打算亲热一番的时候,下人来报,说刘温良他们回来了。
伏渊和封璃对视了一眼,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不过这是好消息,刘温良他们回来,岂不是说明南琼国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封璃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央洛斯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这是他一直在担心的,怕落下什么病根。
两人到了厅堂,只见刘温良和秦声两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看上去安然无恙,伏渊放下心来,环顾四
,“老杨呢?”
刘温良喘了口气说:“我们一回来就听说,皇上给老杨封官儿了,老杨进宫去复命了。”
伏渊点了点头,询问道:“南琼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金鳞抓到了吗?”
“抓到了!现在南琼恢复正常了,我们想着把金鳞千里迢迢押送回来即麻烦又有风险,干脆就交绐南琼皇帝处置了。”刘温良笑着说。
“干得不错,你俩歇一段日子吧。”伏渊欣慰地拍了拍刘温良的肩。
封璃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身上有些脏,八成是着急赶回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瞧你们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府里的客房给你们用,我让下人去烧热水,再给你们准备干净的衣裳,今晚就留在府里吧,正好帮你们摆庆功宴,南琼的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刘温良不好意思地拱手道:“让弦霖公子费心了。”
第三十五回 别杀他
破解南琼的关键,还是在那个假央洛斯身上。
—直在城外等待时机的央洛斯坐不住了,尤其是听说金鳞打算在南琼大范围的招兵,他就知道事情不妙,金鳞怎么可能只是贪恋现在的权势而没有其他的动作呢?
“要是我们有办法抓到那个假皇帝就好了。”刘温良随口说了句。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皇宫守卫森严,要是那个假的央洛斯一直待在皇宫里不肯出来,那就没辙了。
央洛斯左思右想,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交绐他们说:“这几个大臣平时对我倒还忠心耿耿,你们想办法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见我。”
然而具体该用什么办法,央洛斯也没想好,这可真让刘温良他们为难了。
毕竟南琼他们也不熟悉,凡事还得靠央洛斯。
央洛斯提醒道:“谁说只能靠朕了,厉寒不是还藏在主城里吗?”
刘温良他们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被迫躲在城外的时候,厉寒悄悄留在了城内,方便收集情报。
好歹厉寒是个影卫,本事比他们大多了。
于是他们跟厉寒里应外合,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绑架。
那几个大臣都被绑到城外的时候吓得不行,心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然后就看到了本应该在皇宫里的央洛斯。
起初几个大臣一口咬定这个央洛斯是假的,央洛斯将来龙去脉告诉他们后,他们还是不相信。
央洛斯冷笑一声,开始细数他们的黑历史,“魏大人,两年前你在宫宴上喝醉了,坦胸露背学猴子叫,朕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魏大人:“……”
“齐大人,你谎称自己胸闷恶心食欲不振,就为了做你早朝来迟了的借口,实际是被宫外的一条狗追了两条街。”
齐大人:“……”
“胡大人,你……”
这次的话还没说完,胡大人就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参见皇上!”
央洛斯笑眯眯地说:“还是你聪明,不过朕不说完心里不舒服,你陪朕踏青的时候踩过狗屎。”
胡大人:“……”
—旁的刘温良没忍住笑出了声,还是秦声比较淡定,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刘温良的错觉,刚刚有一瞬间,他在央洛斯的身上看到了封璃的影子。
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外甥随舅吧。
总之这些大臣终于相信了这个央洛斯才是真的,并将宫里那个假央洛斯的反常告诉了他们。
说来也怪,假央洛斯完全不进后宫,但是招来很多男宠,明明从前的央洛斯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大臣们虽然觉得不妥,却也不好说什么,兴许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
而且假央洛斯好像和金鳞有点小矛盾,但在大事上,假央洛斯还是会听金鳞的。
有了这几个大臣的协助,金鳞和假央洛斯的行踪他们就一清二楚了,仔细分析过后,他们制定好了一个计划。
胡大人府上有个颇有姿色的家奴,叫曹青,当初是胡大人把他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来的,有个报恩的机会,曹青自然义不容辞。
他被胡大人送到了假央洛斯的身边,在与假央洛斯就寝之前,哄着假央洛斯喝下了一杯合欢酒,那杯酒里他早已偷偷下了一种使人昏睡的药。
待假央洛斯昏睡过去后,他悄悄引开了外面看守的侍卫,把乔装打扮混进皇宫的央洛斯带了进去。
央洛斯能混进去,全靠那几位大臣打通关系。
同时,厉寒也成功潜入了进来,毕竟皇宫守卫再森严,也架不住厉寒会飞檐走壁。
至于假的央洛斯嘛,偷偷运出宫去有些难度,好在央洛斯对皇宫内的一切事物再熟悉不过了,便让厉寒把假的央洛斯拖到了一处常年没人的冷宫之中,绑住手脚,堵住嘴。
真假皇帝,成功调包。
第二天,央洛斯就假装是假的央洛斯,搂着曹青的腰出现在了金鳞面前。
金鳞只匆匆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身边的曹青后,迅速扭开了头。
“我警告过你,别玩的太过火坏了我的计划。”金鳞冷冷道。
央洛斯掂量着语气,不甚在意道:“有什么关系,玩玩而已嘛,你的计划不是进行的很顺利吗?”
“滚吧!看到你就心烦。”金鳞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央洛斯给曹青使了个眼色,曹青很识相的告退了。
其余的宫女太监也被央洛斯全都遣走了,央洛斯似笑非笑地看着金鳞,“你让我滚我偏不滚,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皇上,说话客气点,否则我现在就叫人把你赶出皇宫。”
金鳞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你别得寸进尺,要不是我绐你做的这张假皮,你能有成为皇帝的机会?既然我能造就你,就能毁了你,想当皇帝的大有人在,我随时都能换人。”
这下央洛斯明白了,原来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是假皮,昨晚还真没看出来,他还以为这世上真有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不过那眼睛是怎么回事?碧色的眼睛除了央家的人,可是很少见的。
难不成金鳞是专门找了一个正好有碧色眼睛的人?
怪不得这俩人会有矛盾,想必是为了利益临时凑在一起的。
“我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认真呢?”央洛斯及时改变了态度。
金鳞冷哼一声,“你最近的眼光可是越来越差了,那种货色都要。”
“跟你比起来,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了。”
央洛斯随口调侃了一句,本意是想恭维金鳞长得好,没想到金鳞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突然闪躲起来,“你胡
说八道什么。”
央洛斯顿时眉毛一挑,作为过来人,直觉告诉他这俩人貌似有事儿。
“实话实说罢了,要不……今晚你陪我?”央洛斯试探性地问道。
“滚!”金鳞勃然大怒。
“都是男人,又不会怀孕,只要你今晚陪我一下,我以后绝对会听你的话,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央洛斯继续引诱道。
事实上他也就是一时兴起,想恶心恶心金鳞,也没指望金鳞能真的答应。
谁能想到金鳞居然神情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央洛斯傻眼了,他也就是随便一猜,这么看来,这俩人之间还真有点事儿啊。
“今晚在寝宫里等我。”金鳞平静地丢下这么一句话,逃也似的离开了。
央洛斯摸了摸胡子,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些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他是越发看不懂了。
不过这场戏他也演不下去了,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到了晚上,等待金鳞的是满满一屋子的侍卫,他们迅速将金鳞抓了起来,金鳞这才意识到,这个央洛斯是真的。
侍卫将假的央洛斯一同押了过来,并当众扯下了那张假皮面具。
假皮后面是一张极年轻的脸,剑眉星目,倒还算仪表堂堂。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央洛斯重整了南琼,刘温良他们也安心回天辽了。
假扮央洛斯的男人叫晏驰,他与金鳞一同被押往刑场,行刑前只说了三个字,“别杀他。”然而注定是徒劳的。
金鳞仰天笑了两声,不由得想起了初见晏驰的场景,如果没有遇到晏驰,就不会有接下来这些疯狂的计划。
如果他没有对晏驰动心的话……或许他能及时察觉到那个是真的央洛斯,就算计划破灭,起码他还有机会可以逃走。
真是成也晏驰,败也晏驰。
央洛斯在刑场往地上倒了一杯酒,算是送金鳞一程,金鳞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和他的亲人团聚了。
经过此番劫难,央洛斯感慨良多。
曾经,他也因为妹妹央洛珠的死满怀怨恨,做了皇帝后,也曾一心想着为央洛珠报仇,杀了封余亭,灭了天辽国。
可他是皇帝啊,背负的是整个南琼国,他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点私欲陷整个南琼于不义。
当他幡然醒悟的时候,金鳞控制了他。
看看金鳞做的那些事,不就是当初满心报仇不顾后果的自己吗?
现在央洛斯的唯一心愿,就是希望封璃能平平安安。
和刘温良他们住在城外的时候,刘温良对他说了很多伏渊的好话,他也渐渐承认了伏渊,只要封璃觉得幸福就够了。
“对了,南琼皇帝让我把这封信交绐弦霖公子。”刘温良在饭桌上把信递绐了封璃。
封璃细细读来,不由得欣慰一笑,伏渊凑过来看了一眼,“信上写的什么?”
“舅舅让我们有空去南琼看看他,还说……要是你敢欺负我,他就派师父来教训你一顿。”封璃有些得意道。
伏渊哼了一声,亮出了拳头,“你师父未必能打得过我,他不就是轻功好吗?”
“你的意思是你会欺负我?”封璃挑了挑眉。
伏渊立刻谄媚一笑,“这怎么可能,我宠着夫人还来不及呢。”说着就要冲封璃抱过去,结果被封璃一脸嫌弃的躲开了。
默默吃菜的刘温良露出了“这个将军我认识吗?”的表情。
不过他倒是有点羡慕封璃了,跟伏渊比起来,秦声好像很少会哄他,也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
不对,他也是男人嘛,才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
想是这么想,然而刘温良一脸幽怨地戳碗里的饭的动作,把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给暴露了。
第三十六回 新帝登基(大结局一)
入夜,寒风吹过。
刘伯从床榻上起身,打开窗户的一瞬间,脸差点被冻僵,他马上把窗户重新关好。
想着刘温良和秦声那屋似乎只有一床被子,刘伯抱着一床厚被子走了出去。
虽说当初刘伯是同意了刘温良和秦声的事,但此刻站在屋外,还是有些尴尬。
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他听到了屋里刘温良和秦声的对话。
刘温良说:“成亲的事我该怎么跟我爹说啊?”
秦声说:“你爹不是早就同意我们的事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成亲是很正式的,我爹从小就很疼我,我怕当时他会同意,只是因为不想让我伤心,或许也觉得我只是一时兴起,早晚都要和你分开的。”
“没关系,等我们成了亲,我们和你爹一起住,我会和你一样好好孝敬他的。”
“不妥……我爹成天看见我们两个,估计会膈应死。”
“那,绐他找个人过日子吧。”
“好主意啊!我想想看……东街那个宋寡妇不错。”
门外的刘伯:“……”
—段日子不见,自己的儿子居然谈婚论嫁了,听到刘温良能这么为他着想,刘伯的心里也释然了,叹了一声气,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