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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2)

推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儒生,另外一个年近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都穿着只有获得秀才或秀才以上功名才能穿的生员服,想来应该都是读书人。

阁下可是江举人?在下伍期泽,赐县人士,这位是辛战山,也是赐县举人。年轻的那位拱手行礼,言谈举止间都透着善意。

江三言便也回礼道:在下便是,见过两位同窗,小院简陋,不如我们到茶楼一坐。哪怕来人没有恶意,她也不便引男子进门。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在这方面被算计过,便尤为在意与人交往的分寸。所以还是去到人多的地方吧,曾几何时她最不喜热闹之处,如今却是去人多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三人一路来到府学旁边的茶楼,江三言与辛战山都是话少之人,伍期泽自然而然就成了活跃气氛的那一位。

说起来府学百余名举人,我赐县人士竟只占其三,实在是惭愧呀。伍期泽想起自己刚进府学时,寻找同乡发现,只有辛战山一人,而他留在府学的原因是多年会试都未果。

府学人才济济,襄北府二十余县,每年中举人数仅有十数人,我赐县文风本就不盛,已连续三年没出过举人了,今年一举中了两个已属大幸。辛战山说完瞟了一眼江三言,据说这个女举人一股气考到了现在,去年在县试中拔得了头筹不说,在府试中还考了个经魁。

也不知这世道是怎么了,女娃娃家都可以科举入式了,而且还比许多男子都要强些,世风日下啊。心中如此想着,他面上却分毫不显,毕竟参加会试这么多年了,每每都落榜,已尝遍了世间冷暖,早已学会了弯腰低头。

话头一停,江三言愣了愣,见他们两人都在看着自己,才知晓这是想听她的看法了。

或许赐县的举人都已在会试中大展身手,金榜提名了,所以留下的人才最少。

我在府学浸淫十几年,赐县的举人金榜提名的只有一个,就是如今的县令方守信,还是个同进士,多少少年举人到最后熬白了头也没能再进一步,所以我们要努力啊,不要成为剩下的那个。辛战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以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道。

江三言:,她默默喝茶,心道眼前不就有一个剩下来的吗,此时的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出来面对这无趣的应酬,有这个功夫都都可以作一篇赋了。

伍期泽见氛围又开始往尴尬的方向发展,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在下听闻了一些江举人的事,心中实在好奇,不知方便不方便相问?

江三言垂眸,出于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不想谈论自己的私事,但又不能直接说你别问了,所以她轻摇了下头道:难得与两位同乡相聚在此,哪能谈论一己私事,咱们还是聊一聊学问上的事吧。

伍期泽见她言语躲闪,眼底暗光一闪,语带惆怅道:是我冒昧了,想来江举人也不喜欢别人提及你与钱家的关系,毕竟是满身铜臭的商贾人家,哪能与我等读书人相配。

这话一出,果然就引得辛战山好奇:钱家,可是本县那个最大的钱家,江举人与钱家也有来往?失敬失敬。

相较于伍期泽的阴阳怪气,他对钱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乐善好施,对贫困百姓多有救济,在赐县树大根深,商场上无人敢迎其锋芒。

伍期泽莫名被噎了一下,他打听过,辛战山此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张口闭口就是圣人言,最是迂腐不化,怎么还失敬起来了。

他稳了稳神道:辛兄可知江举人与钱家是和关系,她可是钱家的上门女婿,钱大小姐的未来夫婿。

江举人竟然是钱家的女婿,恭贺恭贺,嗯?上门女婿?你你你不是女子吗?难道那钱大小姐是男的?辛战山正恭贺呢,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的样子。

江三言苦笑一声,清声道:我是女子,钱大小姐也是女子。

那也是值得恭贺的,喝茶喝茶。辛战山胡子一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以免自己显得太过惊讶,他在心底又是一阵感叹,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之后两个女子这这这该从谁,实在是世风日下啊。

一旁的伍期泽手颤了颤,感觉自己打探的消息一点也不准,这口出恭贺的样子,哪有一点读书人的体面,说好的迂腐守旧呢,说好的满口圣人言你,这接受良好的样子是什么状况。

两个女子成亲,难道就不反对一下吗?批判一下也好啊,不过人家接下来融洽的相处显然不能如他所愿了。

不得不说辛战山虽然为人做事传统了些,但那都是建立在与他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上,似江三言这般说好听点试同乡,说不好听就是点头之交,谁也没碍着谁,何必找不痛快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如果我告诉你,江小丫的遭遇是根据事实改编你一定不信!

事实上,现实中坏人并没有得到报应,而江小丫依旧会从梦中惊醒

好吧,同学们不要信,这是我虚构的(本章是补上周天的,今天的是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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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伍期泽偶尔故意在人前问一些关于入赘钱府的事, 府学生活总体来说还是平静的,到了八月,思乡心切的江三言就一刻不停的回了赐县。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钱府, 却发现想见的人一个都不在。江小丫去铺子里跟老账房学习核算账目了,钱大小姐出门赴约了。

唯一能陪她的就是钱府的一家之主了,钱父刚到家就撞上了同时下马车的江三言,两人到前厅坐下后。

他喝了口茶才问到:怎么不提前来封信,也好让家里给你接风洗尘。

江三言正襟危坐, 一板一眼地答道:是晚辈思虑不周,今后一定提亲写信。

钱父面色尴尬了一下,他幻想过无数个和未来女婿对坐闲谈的场景,唯独没设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遭。

莫名地,他不由得也坐正了些, 然后字正腔圆地道:一路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小乔小乔她有些要紧事,怕是要饭后才回来, 你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做,我这就安排人去接小丫回来。

说起江小丫来, 钱父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个孩子在经商的天赋上不比小乔差,做起事来也果决,很多时候都一点就通,不的不说江家姐妹的脑瓜还是好使的,就是这个做姐姐的太一板一眼了,想跟不知变通的木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圆滑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