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地回忆说:啧,我小时候会觉得难受啊,可是长大之后就没那么多感觉了。
泽文你知道吗?我妈刚走那会儿,他带回家一个女人,他从来没问过我和我姐姐的意见,他带了一个女人回家,指着那个女人对我们说:叫妈妈。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委屈,我们都不愿意叫,但是为了讨好他们,我和我姐都叫了。
可是没几个月,那个女人没有再来了,换了别的女人。我爸像第一次那样,让我们叫一个陌生女人叫妈妈,我们叫了。
后来这样的情况有很多次,有一天我们不愿意叫陌生女人叫妈妈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不在乎了因为在乎没有用。
泽文,我的在乎没有用。
赵容爽平淡地讲述他过去深以为痛的回忆,感觉时间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以前一提就要伤心很久的事,被时间冲刷一番,就连提都不值一提了。
这是他和周泽文第一次袒露心迹那些他们过去极度害怕的黑暗物质,就以这样一种平静的方式被解剖在阳光底下。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也没有悲剧的沉重压抑。
我就说,我们会有很多个第一次的。
☆、跌宕起伏
赵容爽说他们以后会有很多个第一次,周泽文突然刚想到之前他对赵容爽说过的话,他说等太阳出来了要和他一起去公园放风筝。
这倒不是周泽文贪玩,只是幼年的赵容爽从来没有放过风筝,他很羡慕公园里放风筝的小孩。这一点,寻鱼在报纸上说过。
周泽文一直记得,只是苦于后来学校的事情太多,一直没有机会履行当时的约定。
那等放假了我们一起去公园放风筝吧?现在我就只顾着物理一门竞赛,有时间去放风筝的。
好啊!
赵容爽欢快地应下,心想他和周泽文是天生一对,连对放风筝都有同样的执着。
从医院回来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周泽文扶着赵容爽上楼,五楼平时走起来没什么感觉,等周泽文扶着赵容爽上了五楼,鼻头上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了。
他靠在楼梯口的墙上休息一会,喘着气问赵容爽:你中午是怎么自己一个人爬上楼来的?
刚开始也没那么疼,上了药反而走不了路了。赵容爽抬手刮一刮周泽文的鼻子,把那上面的汗给擦掉了。
一阵嗒嗒的脚步声传来,那是男士皮鞋在地上走路的声响赵容爽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他小时候每天都盼着他爸爸踏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回家,那时候他总觉得这声音比得上幼儿园里悠扬的儿歌。
赵容爽的心脏骤然紧缩,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男人个头在一米八五左右,乌黑浓密的头发用发胶固定在脑后,眉眼之间给人一种凌厉的肃杀感,他嘴角微微弯起,形成一个十分虚假的笑容。
这人周身都显露出一种非凡的气质,容貌还是年轻的,心计却像一个百岁老者。
赵容爽从没见过那男人,但光看长相,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他下意识地把周泽文往自己身后护,同时皱眉问他一句:赵思行?
男人丝毫不在意赵容爽对他直呼名讳,反而笑着纠正道:是赵容行。
赵容行?
容是赵容爽爷爷给赵容爽这一辈定的字辈,但他爸后来生赵思琪的时候就没用过这个字了,现在这个自称为赵容行的人,把思改成容又是什么意思?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赵思行双手还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对赵容爽说话的语气又显出十分的亲和来。
周泽文早就察觉到来着不善,上前一步,冷冷地回他一句:不好意思,我见外,不欢迎陌生人。
赵思行闻言眉毛一挑,说:这位同学是周泽文对吧?久仰大名!你父亲在Y市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不仅在法庭上从无败诉案例,在证券市场上人人见了他恐怕都得喊一句中国巴菲特吧?听说贵公子玩股票也是玩得如鱼得水,还是Y市一中天才式的人物
一口气说这么多不会喘吗?如果你真的知道很多,就该清楚我们是高中生,你现在等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我受伤请假,你等到天黑也等不到我。
赵容爽没好气地打断赵思行的话,一上来就刨人家老底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容爽说到这个点上,突然意识到袁缘和赵容清的告诫不无道理谁知道这变态是不是时时刻刻监控着赵容爽的一举一动?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等着他?
不过,赵思行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就和赵容爽挑明了说,他做出一副哥哥该有的姿态,亲切地称赵容爽小爽,又说:我听说你一个人在Y市读书,这段时间爸爸把我调来管理分公司,我作为哥哥,理应过来看看你,所以就提前了解了一些关于你的信息。
但是我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赵容爽站到赵思行身前,个头比他还要高一些,他警觉地盯着赵思行的眼睛,说:我只有一个姐姐,其他什么兄弟姐妹可一个都没有。
说完,他不再看赵思行,拉起周泽文的手往501走,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互不打扰。
赵思行没再跟上来,他在赵容爽身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也就自行离开了。
赵容爽进屋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他冷静了一会,才起身向周泽文走去。
周泽文正在外面烧开水,赵容爽过去时,他神情还有些呆滞。
泽文?
嗯?周泽文被赵容爽惊醒,险些被热水烫到。
没事吧?
赵容爽捏住周泽文那只手就要往水龙头下放,被周泽文避开了。
没事,没有被烫着他又去检查赵容爽脸上的伤势,颧骨那块的肿包预计明天去上课的时候就能消掉,除此之外,脸上还有一些擦伤也都已经结痂了。
脸上是没多大问题了,就是不知道脚上的明天能不能下地走路
那有什么关系!赵容爽抱住周泽文,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说:反正有你在,如果我不能下地走路了你就扶着我去班上好不好?泽文扶我去上学!然后
赵容爽突然停住,直到周泽文问他然后怎么样,他才继续说:然后就把小可爱绑在11班给我当同桌!哈哈哈哈哈
周泽文陪着赵容爽在房间里聊了会天,这才抽身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回来后,他告诉赵容爽自己要回家住几天。
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周泽文点点头,又宽赵容爽的心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要回家去才放心一些。
既然是家里有事,赵容爽就不好挽留了。于是委屈地看一眼自己受伤的脚,说:那你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哦!
他贴着周泽文的额头轻轻地啄了一口,又接连在眼睛鼻子脸颊这些地方留下自己的气息,随后又抱紧了周泽文,哭唧唧说:虽然但是听说小别盛新婚,等你回来,我们就把房给圆了吧
周泽文手指掐在赵容爽腰间,说话时的气息全吐在赵容爽耳边,他用沙哑又低沉的嗓音说:我们每天都在圆房。
赵容爽:!!!
他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惊恐万分地后退两步完了完了,有攻内味了!!小可爱什么时候学会撩人了?!
赵容爽想到袁缘上午说的话,他说两个攻能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