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疼,小归想离开。
而张岣终于撒娇完,又调转怒火看向了他。
冷嘲热讽骂男小三,乐小归起身,脑子浆糊般混乱,无论张岣骂得多难听,他只死死瞪着余飏,紧咬着嘴,没有出声。
在这里掉马,他丢不起这个人。
余飏挑眉,讽笑:“想踹回来?”
乐小归点头。
他是尤瑕带出来的人,从小到大,不再让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欺负他,是尤瑕多年教给他的第一守则。
“操,你找死啊!”张岣炸了,“阿飏,他刚才那茶壶砸我,你替我收拾他。”
余飏低头俯视他,眼神轻蔑,对他冷笑了一声,回头对跳脚的张岣说话倒是很温柔,“你自己搞,我有事,走了。”
说完,他连个眼尾都没留给乐小归,转身就走。
乐小归真像个垃圾,被他留下,给这一帮人收拾。
小葵就像他幻想出来的人物,妖兄是他不敢面对爱恋的躲避,此时看着余飏冷酷离开的背影,小归的初恋,碎的捡都捡不起来。
张岣带人围住他,没打算放过他。
乐小归逃不了,也没想逃。
身体里仿佛埋了一颗炸弹,不是他死,就是对面死,所以话不多说,直接开干。
乐小归在下颔被狠狠打了一拳往后退时,目光忍不住看向了余飏。
可能没想到他真的会和一群人开杠,余飏正站在李大爷饭馆门口,掀帘子的时候,往回看过来。
隔着半条街的距离,两人对视,余飏目光冷然又高傲。
乐小归先扭过了头,和冲过来的人开打。
余飏摇头,走进饭店。
意外的是,早该到的人不在。
他发消息过去,奇怪的没有回应。
等了很久,余飏终于发现不对劲,甚至都寻去了旁边网吧,也没找到人。
出来撞到了张岣。
“阿飏,你来上网?”张岣见到他就又抱住了他手臂,“穿的这么衣冠禽兽,不该啊。”
余飏脸色难看的很,没心情陪他玩,甩开胳膊:“再这么娘,李姣给你戴多少绿帽也别哭。”
“靠!你还说,今天要不是逮到这奸夫狠揍了一顿,把她吓唬了一顿,指不定过几天又要绿我。”张岣竖大拇指,“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抗揍,有点血性,我收拾人到现在才结束。李姣找了那么多傻逼男的,也就这个够看点。”
余飏翻了个白眼:“你到底看中她哪?”
“校花呗。”张岣简单粗暴:“校花肯定好看,你不觉得?这么多人追她,结果她是我女朋友,多爽。不过这男的品位一言难尽,手机撩骚发那么黄暴肉麻短信,结果约个会就约李大爷饭馆。哈哈哈哈神他妈李大爷,我笑死了,要不是李姣看他的眼神有点意思,我还真不信这次的奸夫这么土掉渣……啊!”
张岣双臂被余飏一把拉住,余飏脸色差的让张岣心都漏跳了一拍。
“阿、阿飏……你别吓我。”
“什么李大爷!”余飏语气惊慌,不敢置信又渴求,不要,千万不要是他想得那样。
“……装什么装,天天点李大爷家外卖,吃臭了都,你不知道?俩人肯定是提前知道我来抓奸,还分开坐,呵呵我会信,死女人都喊柯柯了……”
“操?!”张岣正滔滔不绝说呢,突然就傻了。
脸色难看的余飏忽然抽了自己一巴掌,张岣吓得说话都颤,“阿、阿飏……你别是羊癫疯发了?”
余飏已经推开他跑了。
乐小归满身灰尘,新裤早就磨破了,战鞋踩得不成样子,脸上紫一片青一片,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走路都有些磕绊,可是最疼的地方还在后背,让他呼吸不上来,走路都是佝偻着。
从振安回凌阳的路,乐小归走的太他妈疼了。
喘一口气,喉咙就往外冒疼气,还夹杂着点画面,忒他妈难受。
那个男孩揽着余飏香一口的画面,在眼前反复回放,余飏纵容又温柔,如传闻中那般风流,对玩这些小情趣,他还真是手到擒来。
他低头看手机,老手发了好多条消息。
“乐乐,你在哪?我来了。”
“生气了吗?乖,不是要见光死吧。”
“哈哈哈你乖,我还真的去网吧找你了,幸好人不在,别吓我,你去哪了。”
“我真没那么丑,见一面再决定。”
“鬼爷,回我消息。你在哪,我去找你。”
“……”
乐小归有些恶心,恋爱时的甜言蜜语,此时怎么看都是老手玩人的肉麻话术。
在真吐出来前,他删了一切联系方式。
不管余飏和那男孩子什么关系,只要他是余飏,那个振安闻名的风流人物,就在他这里开除了男友籍。
作者有话要说:哈喽~
第36章 香烟
乐小归努力把自己从回忆的漩涡拉回来,放下筷子,认真回视余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解释了,我相信那晚的事不是你干的。”
余飏捏着筷子的手一紧,“乐乐……”
“余飏,我求你一件事。”乐小归神色露出于不符合他平日里会有的严肃,让余飏嘴紧抿了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嘲讽,“求?”
“不要再靠近我。”乐小归抬眸,看向他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我有严重的感情洁癖,哪怕我还喜欢你,也不想为了你这种人弯。”
说完,他起身离开。
吃的也都差不多了,打完招呼,两拨人都散了。
周六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尤瑕没需要,自然不花酒店的冤枉钱,回寝室住。
走前,瞥了眼遆景。
他和余飏站在马路牙上不知道说什么,余飏低着头,脸沉的像个阴森恶鬼,冷不防从黑胡同里窜出来能吓死个人。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小归刚发了消息,“瑕狗,裘斯可能要搞你,有事跟我说。”
刚才分开,乐小归的脸色也没比余飏好到哪里,即便如此,也不忘了提醒他。
小归都这样说了,人就不是余飏搞得,尤瑕不意外,不然转来振安第一天也不会有心情跟他抢同桌的位置。现在看来,裘斯那晚的出现,可就意味深长了。
裘斯那玩意,平时就喜欢打架惹事,虎逼一个,尤瑕都忘了,狗急了都还会跳墙呢,怎么就不准人动一下脑子了。看来他这个校霸回来,还真是没少让他担忧自己那点奶酪啊。
可惜了,蛋糕就那么点大,他回来,想不想分,裘斯都先下刀了。
平生头一次用脑子陷害点人,借校帝的刀除他这个校霸,结果没想到,校霸和校帝还真能带着一帮兄弟心平气和吃个饭,聊个天,连下盆菜的时间都不用,就把事情解决了。
而且,这场局,估计介绍的意思都比澄误会作用大点。
想到刚才遆景意味深长咀嚼着“娘家”,傲娇又得意的样子……
尤瑕没忍住也衔起了嘴角。
“这顿饭你吃的很满意啊。”
尤瑕想着的人,叼着根烟,一手插着口袋,晃悠着往他这里走过来。
夜里光线不明,烟头微弱红光映在他脖颈,像一个红曜石般落在修长高挺的脖颈,性感不羁,透着几分狂傲的散漫,淡淡烟草味,微醺在鼻尖,是不刺嗅觉的诱人感。
啧,连烟都吸得这么性感。
尤瑕思想在奔驰,发现自己转来振安,比之以前都很少了些束缚。
“嗯?”
尤瑕眼里有笑,在遆景停在他身前时,抬起手,指尖轻轻帮他弹了下烟头,灰色烟草如点点银星落下。遆景吊儿郎当叼着烟,眯眼看着他动作,神态轻佻,嘴边勾着一抹浪荡的笑。
尤瑕落下手,垂在裤沿摩挲指尖,一边回视着他问:“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吸烟?”
“你觉得呢?”他笑了一声,老练地掐掉烟,随手扔到旁边垃圾桶,被尤瑕截了下来。
香烟只吸了个头,应该是刚才被抑郁的余飏硬塞过来的,烟嘴地方微微晕湿,烟是个好烟,烟丝焦黄,味道依旧醇正,微微泛苦,掐了头也不回撒漏,被尤瑕审视了一番,随手像画画大师喜欢将美术笔挂在耳朵边那般,夹在了他右耳上。
遆景偏头打量了一番,哼笑了声。
尤瑕知道这举动讨好了他,所以得寸进尺问:“我要回学校,一起吗?”
他一人站在这里,遆景不会看不出来是在等他一起走。
“不去酒店了?”遆景问。
尤瑕眨了下眼,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酒店。
“嗯…今天没必要住酒店。”他含糊。
“是吗?我看不见得。”遆景目光落在他细碎黑发边的白色香烟上,目光微妙,含糊说了一句。
尤瑕没明白,但遆景都要一起回寝室了,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
回到寝室,尤瑕就什么都懂了。
他摘烟的动作被遆景喝住,人倚着梯子,抱着臂,下巴挑了挑,点向他书桌上的包,“换衣服。”
尤瑕回头,包里那间红色旗袍鲜艳亮丽的露在外面。
转校当天,尤瑕还考虑过穿旗袍来,后来在镜子前换上这副衣服,想起了遆景当时在试衣间看他时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和占有欲,山雨欲来,悱恻情缠。
他似乎应该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你要看?”尤瑕问。
“烟别摘,我看你换。”
尤瑕挑了下眉,衣服本来就是为他拿过来的,他当然不会拒绝,哪怕遆景要他赤身裸|体还故意夹着香烟,自己却衣冠整齐,抬着下巴隔岸观火般看他。
目光像一簇簇小花苗,在他脱掉最后一件衣服,弯腰给自己穿丝袜时,星星点点的在他蝴蝶骨上跳跃燃烧,灼的他白皙后背绽出朵朵粉红,灼热感都缓缓涌了上来。
直到一点清凉,蜻蜓点水般突然落在身上。
遆景从身后将手背轻放在了他背脊,顺着脊骨往下滑……
尤瑕顿了一下,接着从容地穿衣服。
遆景像个十里洋场的花花公子,只动手,目光更轻佻,却不上来帮忙。
尤瑕气息都有些乱,才终于穿好了衣服。
连假发都换了,气度清冷,透着丝女气,性感不过分妖娆,一尾凤凰,涅槃重生,桃之夭夭,国色天香。
只灿白耳朵边镀金边的香烟,打破了女性美,又透着股男人劲,是那种食之有味的,惯会招来浪蝶野蜂的坏男人味。
尤瑕转身,双臂攀上了遆景的脖子,“满意了?”
遆景:“尚可。”
“能让你在寝室留多久?”尤瑕笑。
“今晚。”遆景答的毫不犹豫。
尤瑕有些失望,“只是今晚?”
“不然呢?”遆景松开了他,“我们连炮友都不是,只看看,一晚就够腻了。”
尤瑕扫了他一眼。
遆景回到自己书桌前,隔着距离看他不满。
尤瑕将烟取下来,摩挲着他的烟头,眸光流转,看着他有些色|情的笑,然后低头,嘴含上他咬过的地方,叼着烟走近问:“这样呢?”
“会吸烟?”遆景问。
“你觉得呢?”同样的答案,尤瑕又还给了遆景。
两人相视一笑,似两个老狐狸都在笑对方原来的假,争夺情|欲的主导权,谁都不由自主包裹了自己。
尤瑕手探上遆景的裤子,他站着没动,任他动作。
尤瑕摸出打火机,动作同样老练的点上香烟,长吸了一口,烟火在口腔燃烧,尼古丁似在肺部燃烧,兴风作恶。
侧头,他将烟吐了出来,一个个白眼圈漂亮升起来,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烟雾,目光微醺。
下一秒,遆景扣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来。
这一晚,谁都在压抑。
几乎在他动作的时候,尤瑕就抱住他的脖颈,踮着脚尖更激动地吻了上来,将他死死压在书桌上,两头野兽的较量,在黑暗安静的校园里,激动地上演。
似乎越危险,越禁忌,越激动。
尤瑕几乎在旗袍里探进火热的手心的时候,就明白了遆景那句话。
可惜在边缘线前,谁也没打破规则。
第二天,尤瑕头发凌乱,旗袍扔在地上,眼圈周围有些青黑,透着几分欲求不满。
他转头,对面床铺,遆景撑着头,躺在床上,噙笑看他。
“饿吗?”他问。
尤瑕木然地点点头。
“起来,去吃早餐。”
“嗯。”
周日大早,校食堂当然没开门,两人只当遛弯,在振安大街寻觅吃的。
都没太睡醒,两人对早上这顿饭也都没那么苛刻,随便找了家临街的早餐店,买了豆浆包子吃。
尤瑕有些渴,先喝了几口豆浆,遆景耷拉着眼,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倒还有心情慢条斯理地剥着手里的茶叶蛋。
尤瑕夹了个包子咬,第一口下去,脸顿时就扭成了一团,一个普通肉包子,让他吃出了油腻腻白肥肉感,一口下去全是油。
他把包子放下,“太油了,你吃素的吧。”
遆景觑了眼尤瑕,把白滑滑,刚剥好的茶叶蛋丢进他碗里,随手就拿起刚被他咬过的包子,啃了口,嚼着喝起豆浆:“矫情。”
尤瑕看着碗里的蛋,没反驳他这句话,低头把蛋吃了。
“还吃吗?”遆景吃饭动作飞速,虎糙虎糙的,早没了以前一起吃西餐时的绅士精致,将碗放下就起身去结账,还琢磨着再买一个蛋。
“不用了。”尤瑕制止。
他早饭都很少吃,更别说补充营养吃鸡蛋类的了。
坐在这也是为了遆景,他也就吃饭糙,生活质量可是很精细。毕竟搬寝室第一天,遆景干净整齐的寝室就让他大吃一惊了,很少有男生能像他的房间那么有条理,连尤瑕都难做到。
吃了饭,两人打着消食的名头,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
不愧是在振安的地盘上,遆景一路上收到的侧目礼就没停过,仿佛是顶头大佬下来巡场子,但凡经过男生都会点头示意一下,遆景大喇喇插着裤兜,见怪不怪,也不回应。
就连一向低调的尤瑕,也跟着受了一番校帝的待遇。
想到这个,尤瑕提起了裘斯。
“余飏昨晚和你说了吗?”
“嗯?”遆景浑不在意,有些敷衍的嗯了声,“考试没去成,我还想着他怎么憋大招整我呢,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尤瑕摸了摸鼻子,“我没想到他会知道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