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
遆景仿佛耳朵失鸣了一秒,诧异地问:“谁?”
“教导主任!就牛主任啊!”镰刀激动,一副看好戏吃到瓜,路小道上身的模样,“他在校园后门那堵三班那个混不吝,叫,叫什么……”
“郜子锐。”木头插嘴。
“对对,就郜子锐!”镰刀稀奇:“这两人明争暗斗,抢高一老大的名头那么久,结果找了两拨人还没打起来,就被牛主任抓到,现在全在主任室,听说所有人都要开除。”
“全开除?”遆景总算有了点兴趣,“懒牛什么时候管起这种事了。”
要不是他成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学校违规事向来视若无睹,振安的不良分子就算乱,也未必会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猖狂,同理凌阳也差不多,都是上面尸位素餐,下面学生随心所欲,手脚不跟脑子走,当场出气了再说。况且往日,就算被抓到打群架,撑死也不过罚个检讨,连记大过都没有。毕竟要都记过了,撑不住高中三年,振安就能空校。
木头:“这不就是我说的吗,上面要检查,下面当然得严肃起来办事,就是装装样子也行。不过这次学校抓得这么严,看来真的有心往好处整啊。”
“要往好处整吗?”尤瑕笔点着下巴,目光看着某处,走神道。
遆景掠了他一眼。
木头奇怪地指大嫂,“怎么……”
遆景摇了摇头。
只隔三日,凌阳就爆出了同样消息:高三同学裘斯,霸凌低年级学生,情节恶劣,予以劝退处理。
第43章 开除
听完镰刀和木头的话,遆景就只当吃了个没多大意思的瓜,帮尤瑕拿着他的十字绣,没什么情绪的拨着线。
倒是尤瑕,似乎有几分心不在焉。
尤瑕从厕所回来,遆景把东西递给他,“怎么了。”
“没事。”尤瑕把抽纸擦了擦手,才接过东西,趁着今天最后一节晚自习,一天的任务也都干完了,索性接着绣乔治。
“还有五天考试,紧张吗?”遆景问。
尤瑕好笑地看着他。
“怎么了?”遆景奇怪问。
尤瑕:“考试这两个字从你说出来,听着有趣。”
遆景:“……”
尤瑕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遆景没感情地看他。
尤瑕:“说个高考听听。”
遆景抓住他,一把扯到身前,“尤瑕,我看几天没收拾你是翅膀硬了要飞啊。”
“别动。”尤瑕想不到他在教室都能乱来,推他胸膛,“前面有监控。”
黑板上面有个监控,所有平时上自习都没个老师,全靠自觉。当然,估计也是校方觉得派个老师坐镇也没什么用处。
“早坏了。”遆景说着,手上按着他的校服,从下面钻了进去,掐住他的腰,“还敢遛我,尤瑕你真是皮痒痒了。”
“遆景!”尤瑕呼吸都乱了,“我道歉我道歉。”
校帝真不是白叫的,就没有他不敢乱来的地,教室还上着自习,前排还坐着他俩兄弟,幸好余飏成日见不到人,最后一排那几个不学习的也不在,不然杵在旁边盯着,尤瑕脸皮再厚都顶不住遆景胡来。
遆景笑了一声,手拿了出来,人却推开凳子蹲了下来,抬头朝他摆手。
尤瑕往教室前面看了一眼,无奈又紧张地拽遆景,耳垂有些红,小声说:“起来!”
遆景拉着他校服往下拽,“蹲过来!”
遆景眼勾勾看着他,誓不罢休的模样,尤瑕抿唇,甩笔气愤地蹲下,“遆景你……唔……”
遆景一把搂过他,按在怀里唇就压了上来。
尤瑕被吻得猝不及防,虽然看出他没想干好事,但也没料到他这么快,下意识推了他一下。
“砰”一声,遆景的凳子被他一把挥倒,摔在地上,全班都看了过来。
木头回头,奇怪的看着空着的两张桌,桌面有书,就是没坐人,高三人多座位挤,书桌下面又是专门放书的大篓子造型,桌前有个长木隔板,挡的下方严严实实,所以什么都没看到。
遆景从桌下冒出来,还吓了他一跳,“老大,你……”
“看什么看,没见过捡笔的?”遆景瞪他。
木头腹诽着老大什么时候都有笔了,迫于威严的“哦”着转回头。
镰刀狐疑地看着自己老大。
遆景扬眉,眯眼盯回去。
“嗖”一声,揣度的目光顿消,镰刀扭过身,只能偏头动动小耳朵偷听,没听到什么动静,只能放弃。
最后一排,遆景又蹲了回去,起身时就一直压在尤瑕肩膀上不让他动的手转而揽住他,捧住脸又吻了上来。
尤瑕含着他的唇,无奈地叹了口气,也闭眼吻了回去。
过了大半节课,最后一排才终于有人。
一个木着脸绣十字绣,一个笑眯眯扯着旁边人的校服衣角看他绣。
第二天,遆景一个人去的教室,结果旁边没坐人。
“他呢?”遆景问木头。
木头摇头晃脑唧唧呱呱着不走心的东西,听到遆景的话才发现大嫂不在。
“不知道啊,你们不都是形影不离的么。”木头这话,还带点醋味,谁让尤瑕转来这,老大就没让他落过单,重色轻友的别提多利索了。
遆景睨了他一眼。
木头瞬间收到冷意,“我是说大嫂和你谁跟谁啊,那就该走一起,谁敢有意见。”
遆景懒得听他跑火车,低头给尤瑕发消息,恰在此时,尤瑕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吃早餐了吗?”
“没。”遆景干脆回复。
“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在市中心。”
“怎么跑那了。”
今天一大早尤瑕就起床出去了,遆景以为他要去上早自习,说要陪他,结果尤瑕把他按回去让他接着睡,遆景索性睡到第二堂课才来,结果人还不在,还跑去了市中心。
“有事。”尤瑕没在这上面多绕;“生煎吃吗?还是你想直接吃午饭。”
“等你带回来就凉了,发个定位,我去找你。”说着,遆景起身,脱了校服,从抽屉里拉出黑色外套换上就走了。
尤瑕在一家潮汕粥店没等多久,遆景就到了。
“不复习了,跑出来野啊。”遆景雷厉风行的出现,坐在对面说道。
“总得休息会。点了一份虾蟹粥和鲜贝粥,还有三个热菜,够吗?”
“够。”起床没多久,遆景原本就没什么胃口。
“嗯。”尤瑕把菜单给了服务员,才说道:“约人见了个面,没想到一会功夫你就这么缠人。”
遆景脱衣服的手一顿,嘴抽了抽,看尤瑕的目光简直一言难尽:“……缠,缠人?”
一代校帝,怎么想得到有如此用词放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尤瑕打趣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不是吗?
遆景:“……”
知道尤瑕是岔话题,但很有效果,这形容遆景也没想再问下去,两人和谐的吃完了一顿饭。
尤瑕看了眼时间,商量说;“回学校吧,我还能赶上中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耽误的进度也能补一下。”
遆景说:“你想多了。”说着,指向店门口停着的他那辆复古小墨绿。
校帝牌车夫,你值得拥有。
尤瑕:“……别告诉我你开他来的。”
这是把单车开出了劳斯莱斯幻影的速度吧。
“怎么可能。”遆景抽了他的大链条锁扔进篮子里,“我放在公交上,搭着来的,一路上没少被白眼。”
“没把你赶下去就算好的了。”尤瑕说。
遆景:“那不可能,脸摆在这里,她们不舍,好几个大妈拉着我夸我低碳出行,要不乘公交要不骑单车,都骂自家糟老头子向我学习呢。”
“上来吧。”遆景骑上车后,敞开怀抱让他坐上来。
尤瑕看了看这小车,委拒:“我消食,走回去。”
“那你怎么赶最后一节课。”遆景说。
“坐你的车我也赶不上啊。”
“能赶上下课铃,听个响,放学铃声最悦耳了。”
尤瑕:“……”
“还不上来。”遆景摆手。
尤瑕无奈的走过去,遆景笑得坏,拉着他坐到车前横杠,低头在他脖颈后落了个吻,“做好,我出发了。”
尤瑕脖后冰冰凉,耳廓边倒是气息温热涌动,他侧头看过去,遆景下颔微碰着他的头发丝,偶尔路过坑,撞得两人贴在一起。
看上去搂在怀里十分美好,实则尤瑕屁股硌得难受,脸也越来越黑,微扭着头挡在遆景手臂后边,遮住自己的脸。
遆景看着他的小动作,偷偷坏笑。
不到校门口,尤瑕真没脸再坐下去,“停车。”
遆景知道再得寸进尺真要被收拾了,乖乖停车,尤瑕跳下车,眯眼看他:“你很开心啊。”
遆景:“呵呵,没想到你这么小只这么软……啊!”
遆景得了便宜还卖乖,结果被尤瑕从后背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了横杠上面,胯骑在上面,墩了一下某处,疼的差点没把心爱的小墨绿扔了。
“尤瑕!”遆景咬牙。
尤瑕大摇大摆往校门走,听到后面惨叫,头也不回地朝空中潇洒摆了摆手。
遆景疼得一天都没好气,想方设法找回场子,结果上晚自习,尤瑕又不在了。
发消息,直接说今晚不回来,不要给他留门了。
遆景:我不折腾你了,快回来。
尤瑕:真有事,明天见。
遆景放下手机,看了眼寝室,栽回了床上,握着某处心疼揉着,不知怎么觉得住了许久的寝室变得空荡荡没人气。
好在尤瑕言出必行,第二天就回来了,刚出现在教室后门就被遆景扯去了厕所。
“你躲我挺远啊,老实说,去哪了。”
“回了趟凌阳。”尤瑕说。
遆景没想尤瑕真会老实说,蹙眉,“回凌阳?”
“嗯。”他靠近他耳朵,低声坏笑道:“落在那里的东西,我去拿。”
遆景也没问你都走了,还能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直接脚往后蹬踢上了门,压着尤瑕吻了上去。满打满算,遆景都觉得有两天没和尤瑕好好见面了,按在厕所隔间里,细细的吻了上来。
尤瑕笑了声,似乎心情不错,配合着启唇让他闯进来。
遆景动作更用力,小遆景的仇和昨晚的独守寝室,总算在长达十多分钟的单方面征伐热吻中讨了回来。
两人都是气喘吁吁,遆景鼻顶着尤瑕,不断摩挲,在狭小空间交换呼吸。
尤瑕眼里泛着笑意,抬手抿掉他唇边的水渍,“出气了吗?”
遆景眯眼,在他唇上又重重咬了一口,泄愤完才说:“暂且放过你。”
两人从隔间出来,恰巧一个人从门外进来,看到遆景一愣,“校……校帝……”
要打招呼的话,在看到校帝拉着身后男人的手从隔间出来后怔住,表情瞬间怪异。
尤瑕要松手,遆景扯住没丢,只冷脸对那人道:“看什么看,滚去上厕所。”
“好好。”那人低着头,再不敢看,有些狼狈地赶紧钻进了第一格厕所。
尤瑕无奈地睨了他一眼。
遆景挑挑眉,比口型道:老子都不怕,你躲什么。
尤瑕没好气地按着他的手压在水龙头下洗,遆景笑又跑上来,心安理得被服务着,深邃黑瞳里带着几分亮光,好像刚才乍现的戾气嚣张和锐狠劲都是错觉。
遆景安分了,尤瑕也没再乱跑,考试就剩俩天了,复习愈发紧张起来。当然,这也仅指17班的尤瑕和其他还有的救得,剩下大部分依旧过得草草了事,比如遆景,睡得昏天暗地,尤瑕都要怀疑昨晚一起睡的是另一个人了。
尤瑕拿着笔,正安静地看着遆景,镰刀忽然拍桌子转了过来,看到两人这场景,顿了一下,想到群里的消息,又着急说:“裘斯被开除了!”
尤瑕眨了眨眼:“哦。”
镰刀:“?!”
“大嫂!是裘斯啊,你们凌阳老大!”木头惊讶,“你都不震惊吗?”
“屁大点事,你就没见过世面?”遆景被吵醒,先看了眼尤瑕,才接过话说:“开他的原因是什么?”
“霸凌。”木头说。
“嗯?”遆景冷笑,“这事他干的还少吗?”
木头:“可,可这次据说,他霸凌场面,让教育局派下来视察学校的人,亲眼看到了,最要命的是……”
木头环视了一下教室,声音低低带着压不住的窃喜,“他那个在教育局上班的老爸就在现场!脸丢完了!”
第44章 意外
裘斯灰溜溜离校的第二天,雰城二模正式开始了。
一时间,认真学习的状态都回归了考场,心里已经高考完在给自己放暑假之流的,下面偷偷摸摸激情讨论着裘斯转校的事。
凌阳老大,忽然被开除了,这事私下谁能不嘀咕。
就这两天,徘徊在不学毋宁死和不吃瓜毋宁死边缘的木头,就没少在自己老大耳朵边嘀咕,“老大,你说这事奇不奇怪,裘斯怎么欺负个人,好死不死就撞上了督察组老师,而且听说他欺负的还是个低年级的小初中,扯回凌阳欺负,他是咸菜吃多,闲得慌吗,霸凌人还挑挑拣拣,现在可好,把自己祸害进去了。”
遆景看着在考试间隙,回到教室就陷入下一轮紧张复习的尤瑕,压根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