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两个人骤然大喊,带着撕心裂肺的要永别的语气还有恨铁不成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的愤然!
“给你们老大点自信嘛。”遆景指着他们说,随后笑容浅了几分,低声说:“也照顾好他。”
尤瑕从厕所回来,镰刀和木头也已经坐到了位置上,看到他,两人齐齐看了过来,刚要张嘴。
尤瑕:“别说话,都转回去,我什么也不想听,不需要。”
两人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知道说什么都白搭,也只能转过身。
中午尤瑕避开那两人,独自往食堂走,电话响个不停。
尤瑕拿起来看,是乐小归。
他顿了下,接通。
半小时后,凌阳食堂。
“靠,你还真进得来,这门卫大爷太看脸了吧!我还说先给你送套校服打掩护呢。”乐小归忿忿说。
尤瑕瞥了他一眼,“我翻墙。”
“哦,翻墙啊。”乐小归说完,声音陡然提高,“又翻墙?!”
不知想起什么,声音高耸起来后,又戛然而止,表情几变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去那回忆了吧……”
怪不得他打电话过来邀请去外面吃,尤瑕非要来凌阳食堂。
乐小归还以为尤瑕想念凌阳食堂大妈的颠勺技术了,还暗暗吐酸水振安食堂大妈真是人间真情大爱的代表,结果到头来,人刚走就来这墙根追忆来了。
尤瑕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笑:“你记得还挺清楚。”
“能不清楚吗?你俩在墙根……”乐小归两手怼怼,比划了个嘬嘴动作。
尤瑕斜他一眼,“我要吃爆炒牛肚,去买吧。”
“啊,瑕瑕你不爱我了……”乐小归欲哭无泪,可怜奔走,“我不过说了句实话。”
就要他去排食堂最受欢迎排队人最多做的又最慢还价格最昂贵的菜……
尤瑕眯眼:“快去。”
十五分钟后,乐小归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恨恨将餐盘放到他面前,“也就今天了。”
尤瑕挪过餐盘。
乐小归在他对面坐下,磨磨蹭蹭,拿着筷子塞了口饭总算问了,“他真走了?”
尤瑕筷子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哎哎哎行了啊,别这副苦哈哈表情,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吗,瑕哥就不是这人,能把他乖乖放走,就没那么简单。”乐小归嚼着肉片,“是不是没分啊,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我瑕哥第一个男人啊,能让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乐小归说的轻松,尤瑕也知道他是在刻意用轻松的话缓解他的情绪,至少他没自己表现的那么不担忧,不然不会一早把电话打过来,巴巴给他排队买饭。
尤瑕给他夹了个肉,“没分,吃吧。”
“啊害!你早说啊!”乐小归把筷子重重往餐盘上一放,“今天这情势,吓得我都没敢把路小道他们叫过来吃饭。”
得到准确答案,乐小归才是真松了口气。
“你消息还挺灵通。”尤瑕说。
“余飏说的。”说完这话,他先顿了下,才接着说:“他去送他了。”
“嗯。”
“你们……”
“他要考华医大,不用开学就能再见,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哦。”乐小归点点头,“那你怎么这副死人脸的表情。”
说完,他忽然咬了舌头般顿住,长久后嘶了一声,直接站了起来,“华医大!他!”
学习连他都不如的人,华医大?
不是学习不如他,是全凌阳也没几个比他差的!
要这样,凌阳振安不都人均985了?
“华医大是还有中专分校吗?”考中专也够呛啊!
“没有。”
“那……是还有学校也叫这个名字?”乐小归呐呐。
尤瑕抬头,“没有,就算有他也不会考,就是我要考的那个学校,以省状元的身份考进。”
乐小归:“!!!”
这他妈,还不如告诉他分了呢。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他这……”乐小归出奇的愤怒,“他这是在变着法的和你说分手吧!渣男啊,这开创了分手新奇葩理由了吧。这话你都信了?!”
“他能考上。”
“哈?”乐小归一脸认真,“哥你看我,最近学习刻苦的都面黄肌瘦人比黄花了,你看咱这五官具不具备靠上哈佛的潜力?”
尤瑕一掌盖住他的脸,“别做梦了。”
“我他妈?”
乐小归怒了:“瑕哥我学习比他还好啊!别说状元身份了就是我吊车尾考上哈佛也行啊,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我这明显可能性更大的好吗。”
乐小归说着还急了起来,“快快,瑕哥别吃了,快去追他,不能放过这狗日的,不是我就纳闷瑕哥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不可能的明摆着瞎话你是怎么相信的?”
尤瑕看了他一会,“不然打个赌?”
乐小归:“什么?”
“他要是考上了华医大……”
乐小归急不可耐打断他,“别说什么成绩考上的,他要是能上华医大,我就,我就……”
乐小归大手一挥,“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尤瑕:“也别到时候想了,华医大周围的房子,看着不错的,你出三月房租。”
“啊?”乐小归眨眨眼,“就合、合租了啊。”
“不,是住一起。”尤瑕点点他,“一间房。”
乐小归:“……”
“虽然知道我不可能掏了这房租钱,但我竟然还期待起来了。”乐小归说:“我妈说了,我要考上个不错的学校,奖励不菲,哥不差这点钱,到时候给你租个豪华学区房去。”
尤瑕莞尔:“谢谢。”
乐小归心梗了下,拍拍他,“我该谢谢你,他要考上了,我也该去领我的哈佛通知书了,到时候就是我整个乐家列祖列宗谢谢你了。”
尤瑕耸了耸肩。
乐小归生无可恋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听乐小归贫了一顿饭的时间,尤瑕又从墙根那翻了出来的时候,没来时脸那么阴沉,甚至还笑了一声。
状元?华医大?遆景?
这几个毫不相干的字挂在一起,明明看上去那么不可能,尤瑕却忽然就是有了力气。
遆景说让他等,那他就等。
那是他和遆景未来的路,他们谁都会比想象的还要有勇气。
因为彼此是对方的方向,所以会走的更坚定,比任何时候都是。
尤瑕往振安回,手机忽然响了。
“小瑕,这几天什么时候来姐这里啊。”尤洁质问他,“说好了要来看我,是不是又忘了。”
尤瑕脚步停下,“姐。”
“打住,要是又想给我打马虎眼,别怪我找小景麻烦啊,我这恶姐姐都还没做做样子呢,你可不能有了男朋友,连我都不要了。”
尤瑕:“戏过了。”
“戏过了你都不回来,伤心啊!”尤洁还做作起来了。
尤瑕张口,想说这周末就回去,话到嘴边,忽然改成了:“姐你等我,我晚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尤瑕就拨给了遆景,只嘀了一声,电话很快接起。
遆景:“瑕哥?”
“晚上我要去我姐家吃饭。”
遆景停顿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
晚上七点半,尤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尤瑕正站在楼下,说了句“马上就到”。
又过五分钟,远处车灯打了过来,尤瑕看过去,挡了下刺眼的光,看清逆光中出现的人。
远光灯在他身后打下一层黄光,踏碎黑暗,遆景踩破满地安静,带着微微急喘声,向他跑了过来。
尤瑕心漏跳一拍。
下次来姐姐家?
他会是一个人吗?
遆景带着满额头的汗出现,告诉他,校帝从不让你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啊~
第84章 火车
尤洁打开门,看到两人,呦了一声,“快进来。”
遆景早在楼道平下喘息,给尤洁打了声招呼,看到邹高翰,更是娴熟的又喊了声姐夫。
尤洁关门,向尤瑕送了个你学学的逗笑眼神。
尤瑕虽然没什么表情,尤洁就知道他挺高兴。
吃完饭,几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问起最近学习紧张吗,尤瑕说了句还行。
尤洁不满的瞪他:“不是还好就是还行,我是你姐,不是你老师,就不能多说几句?”
“尤洁,他这是谦虚。”遆景说人家弟弟,自己倒是比人家还骄傲,“尤瑕学习很好。”
尤洁听了还是挺愉悦,问他:“你呢,在学校怎么样,可以让尤瑕多帮帮你,以后两人也能考个差不多的。”
两个男孩子,不为以后想,还怎么走一起。
遆景当然知道她在提点什么,看了下尤瑕,直说道:“我也考华医大。”
“啊?”尤洁是真惊讶,随后就是不能压制的喜悦,“那太好了,你俩以后更能相互照应。”
尤洁很难不担心他们,更何况尤瑕要离开她了,如果能有个人在外照应,她会放心很多。
“嗯,尤姐你放心,我不会放着他一人。”
尤瑕瞟了他一眼。
遆景微抬下颔。
怎么,不信?
尤瑕眼里泛着笑,没说话移开了目光。
尤洁看两人小互动,嘴角的笑更是压不下来,随口闲聊,“小景学习成绩看样子也不错啊,平时都考多少名?”
遆景僵了一下,得意表情停住。
尤瑕带着笑哼了声,撇头瞅他,说啊。
遆景嘴哆了哆,“也就还行吧,名次……都不重要。”
尤洁察觉几分微妙,也没接着说,只打趣:“你这孩子还挺谦虚。”
遆景:“……”
遆景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尤瑕手从沙发下蹭进去在他大腿下拱了拱,扣他膝盖里玩着笑他骗人,被遆景一把抓住,尤瑕坏笑看他。
遆景无奈地抓住,握在手心没丢。
尤洁酸的不行,找洗水果的邹高翰寻安慰去了。
从尤洁家出来,两人走出小区,站在路上,一时没动。
“车还在等你?”尤瑕看他。
遆景摇头,“明早的火车,他们在邻城等我。”
尤瑕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遆景正坐在行驶在高速的车上,雰城没有飞机场,他们只能去邻城上机,他以这一次回去都不同意那就干脆什么别谈了做威胁,从邻城赶了回来。
遆南栋没上机,在邻城等他,要求他坐明早最早的火车回去。
尤瑕侧头看他,“我任性吗?”
“你是校霸,这点事算什么任性?”遆景捧着他脸,亲了一口,“才走78公里啊。”
他感慨了一句啊,话没说完,但是尤瑕明白了。
才走78公里,已经开始想你了。
尤瑕:“走吧,你还要再走751公里。”
尤瑕同他拦了辆出租,直接去了雰城西的火车站。
“几点的车?”尤瑕问。
遆景:“6点50。”
“嗯。”
雰城西站说不上脏乱不堪,但是终究往来人流不少,空气灰扑扑,人声嘈杂,夜晚偶尔还响着火车的鸣笛声,总之就是个糟糕的环境。
周围的小旅馆更是破烂,环境堪忧。
遆景:“我们可以先住市中心,明天再来不晚。”
“不用,就住着吧。”尤瑕说。
道路两边各种小旅馆招牌,两人寻了个相对看着还可以的,结果走进去,装潢仿佛上世界八十年代,房间更是称得上简陋,一张床一个勉强干净的卫浴,遆景一再确认那床单能勉强睡,才同意尤瑕在这里住下。
“去趟超市吧。”尤瑕说。
遆景:“好。”
洗漱用具全都要买,他应得毫不犹豫,“喝水吗,买几瓶水?饿不饿?”
“刚吃完饭。”尤瑕说。
遆景:“怕你明早醒来饿。”
那时候他走了,怕他一个人不会去买早餐。
尤瑕可能也想到了,沉默了一下,说:“一个椰蓉面包。”
“好。”遆景又穿上衣服就要出去。
“等一下。”尤瑕喊住他。
“嗯?”遆景看他,“还差什么?”
尤瑕看着他,眸子黝黑,没说话。
遆景一晚上都有些苍茫的心情,在此时似乎像听到了叮的一声,忽然就什么都懂了。他抿唇,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无措:“瑕哥……”
尤瑕随手拽了皮带往床上一扔,“我随便叫叫,好像没什么要的了,你去买吧。”
门关闭,尤瑕倒在床上,手臂盖住了眼睛,鼻尖传来床单淡淡消毒水的味。
糟糕的环境!
操!
想什么呢!
不行!
狗玩意儿!
烦!
尤瑕很少情绪这么直白明了,简单干脆,烦躁的这么直白,不知道是因为这恶劣的环境还是人就明天走了还是刚才又他妈被……
靠!
尤瑕觉得他没躺几秒没懊恼骂够,门咔哒一声,遆景就回来了。
拎着一大袋子,除了洗漱用品,还不少吃的。
尤瑕挑了个椰蓉包出来,“剩下的你拿走,火车上吃。”
“给你的。”
“不要,你拿着。”
遆景把酸奶递给他,“那这个给你。”
尤瑕接着,“是不是该睡了,明天能起来吗?”
什么事都没干,就十点多了,平常上个晚自习,感觉折腾了半条命快消失了,抬头一看,也不过九点多。
“嗯,你先去洗。”
房间太小,浴室挤两个人都嫌空气稀薄了。
尤瑕没说什么,拿了东西进去。
遆景看门关上,靠着桌子,长松了口气,低头,掏出了口袋里那盒子。
上面的durex看的他耳朵一热,呼出了的口气忽然就像是被罩上了塑料袋子,喷在他脸上周围散步开似的,还随之不断的加温,让他嘴唇捎带着脸都开始发热。
咔哒。
开门声响起的时候,遆景手忙脚乱把东西往床上一扔,丢外套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