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给晁鸣穿好衣服,又用自己包里带的人头马XO替换了晁鸣的那瓶,心满意足、收获满满地离开了。
坐在出租上我翻看那些照片,每一张都足够晁鸣身败名裂,可我暂时还不想公布出来。打开手机看看施奥有没有给我打电话,却看到在七点五十八的时候SS号码回复的短讯:在干坏事吗?
就是这种调侃的语气,这几天他没少发,我烦都烦死了,也不想理他。
为了证明作者本人并非法外之徒,这里温馨提醒:现实生活中遇到该类事件,立马报警!
第24章 【1993】11
【1993】
再次见到施奥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暑假,晁鸣邀请我去冰场滑冰。发生了两件让我十分开心的事情,第一是我和晁鸣都穿着绿色的滑冰鞋,第二是高美妮没来。
“高美妮呢?”我一手扶在冰场外缘的栏杆上,另一只手在嘴边哈热气。
晁鸣在用脚后的刀尖转,听到我问他后说:“她来做什么,我俩分了。”
我心有窃喜,怕就这样看着晁鸣会忍不住笑出来,还是专注地给自己的手哈气。
“为啥,你提的她提的啊?”我问他。
“她提的。”
这我有点吃惊,在我看来高美妮很黏晁鸣的。
这时候施奥滑过来,“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我冲施奥笑了下,“晁鸣和她女朋友分手了。”我说这句话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
施奥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看我一直在往手上哈气,他把外套脱下来。“晁鸣没和你说冰场很冷吗,虽然外面是挺热的…给,你穿我的外套吧。”说完这句话,施奥就把他的牛仔衣披到我身上。
衣服很大,还捂着施奥的体温,我一下就变得暖烘烘。
“喝东西吗?”晁鸣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问施奥。
“北冰洋。”施奥说。
“我也…”我想说我也喝北冰洋。
晁鸣滑走了,他摆手臂的时候外套会小幅度掀起,衣服掖在裤子里,显得腰特细。
“怎么了他?”施奥问。
“分手了心情差吧。”我顺着栏杆滑,施奥跟在我旁边。
“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施奥嗤笑,“他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被忽略的滋味不好受,我忿忿开口:“谁知道。”
施奥很贴心,相较于晁鸣,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大好人。虽然我滑得还行,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摔翻,可他的手臂一直亘在我腰后,护着我。
“晚上有空吗?”我们俩沉默太久,施奥率先说。
“怎么了?”
“上次在万胜城,教你半天还是输,今天晚上我再好好教你。”
我晚上没事,只是许朵朵让我早点回家帮她带孩子,我想问问施奥晁鸣去吗,可还没问出口就发现晁鸣掂着饮料回来了。
“去吗?”施奥是背对晁鸣的,还没看见他。
“……”我往后靠,让施奥的手臂碰到我的腰,“去,晚上我陪你去万胜城。”声音有点大,也不在乎到底刻意不刻意。
“好,一会儿…”
“给。”晁鸣递给施奥北冰洋,而我的和他的都是可口可乐。
饮料是冰柜里的,即使用吸管吸还是凉得不行,再加上碳酸饮料独具的辣,我五官皱缩在一起,好爽。施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滑,我怕自己速度太慢拖累他们,就主动说留在原地帮他们看管饮料。晁鸣和施奥走后,我就把晁鸣瓶子里的吸管和我的对换,乐滋滋地喝完了。
他们好像一边滑冰一边说着什么话,晁鸣滑冰很帅,速度快了外套就整个翻起来,露出里面被皮带收紧的、劲瘦的腰。
最后在更衣室换鞋子的时候如果不是施奥提醒我,我几乎把答应他的事忘个精光。
“你们去哪儿?”晁鸣骑在摩托上问。
“姜同学让我教他打游戏。”施奥说。
什么呀,我哪时候让他教我打游戏了,我连忙说:“没…”
“哦,”晁鸣戴上头盔,“那我先回家了。”
摩托车后那个金属筒子的烟喷我一腿,烫得我一哆嗦。晁鸣真棒,醋也没吃,啥也没干,就把我这样甩手推给施奥。我愣了会儿,觉得刚才答应施奥好没意思,施奥却好像没看出我的不对劲,用肩膀搡我一下,“走吧。”
“走吧,”晁鸣的车早就没影了,我看着施奥说,“走吧。”
施奥教的很好,但我学的不用心,一直跑神,他让我我才勉强赢了几把。
“唉,你是真没天分。”施奥直摇头。
“我手笨,脑子也跟不上。”我笑了笑。
施奥拎起椅子背后挂的外套,对我说,“吃饭吗?”
“我不太饿…”我实话实说。
“你推荐你喜欢吃的。”
这时候我的呼机响了,我拿出来看,是晁鸣给我发的消息,他问我到家了没。
“这个石头挂坠,”施奥说,“挺眼熟。”
“晁鸣的。”我展示给他看。
“呼机也眼熟。”
“什么?”
“几个月前我陪晁鸣买的。”
“可是,”我把呼机仔细打量一遍,“这是因为我帮晁鸣忙,他哥哥给我的谢礼。”
“那是我记错了吧。”
我们两个顺着街道走,施奥硬要送我回家,我没什么理由拒绝,反正也不想那么快回家当免费保姆,能在外面多赖一会就是一会。
“你成绩很好吧?”施奥问我。
“还行啦,有时候能和晁鸣争争第一名,有时候又被他甩下去很多。”
施奥比我大两岁,按理说应该是高考的年纪。
“哥你怎么没…”话都要说出来了我突然觉得这样蛮不尊重人的。
“没上学是吗,”施奥却接着我的话往下说,“我爸就一暴发户,初中毕业就让我去给他帮忙。反正我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给他干事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要是能赚钱,不上学也挺好的。”
“你想考什么大学?”
“T大,”我坚定地说,“我和晁鸣都想考T大。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好好留在上城。”
施奥点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牙齿,对我说:“你戴牙套很可爱。”
“刚开始难受着呢,什么都吃不了,只能喝水,还得想法跟我爸解释。”
“解释什么?”
“这不是我家人带我去戴的,”我踢走脚边一颗石头,“是晁鸣。”
不知道不觉已经离我家很近了,再转个弯就进到家属院里。快到暗巷的时候施奥放缓步伐,轻声问我:“姜同学,你老实告诉我。”
“你喜欢晁鸣吗?”
听到那句话,我的心跳直接漏了一拍,我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有人光明正大地把这句话说出来。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却没想到施奥的下一句更让我心惊。
“你喜欢我吗?”
他的胳膊就挨着我的胳膊,手很顺利地牵上了我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我手腕的骨头,然后把我拽到巷子里。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施奥的脸。他很温柔地把我推到墙上。
“嗯?”
我有点控制不住。施奥的声音实在勾我,他在救我、在帮助我,在我多次热脸贴冷屁股后绅士地靠近我。
“我可以亲你吗?”
他问这样一个出格的问题。
小树林里晁鸣压着高美妮的肩膀吻她;“不是童子军喽”;“上床了”“感觉一般”“也还不错”。
我虚浮地晃了两下,把嘴里拒绝的话生生咽下去。
和晁鸣完全不同,他的侵略性很小,压在我嘴唇上有种耳鬓厮磨的缠绻。在他要把舌头顶进来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他,“哥,哥,我们冷静。”
施奥不解地看着我。
“我需要回家了,”我眼神乱窜,用手捂着嘴,“我多了一个小弟弟,我得回家给他换尿不湿,还得,呃,冲奶粉。”
施奥应该是笑了,“好,那我送…”
“不用,不用,很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最后不能说我落荒而逃,因为我确实还没到那个地步,可是心思如乱绳绞。在我走进楼道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很大的摩托机车轰声,我想起晁鸣的信息,连忙给他回过去。
我说我到家了。
第25章 【2000】12
【2000】
要不要出来做爱,小处男。
坐在床上盯着手机上的那排字,此时我还没彻底清醒,大脑宕机,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干什么。等那股劲儿过去了,我把手机拿近些看,发现这条短讯息是今天凌晨三点给我发来的。
前几天我第二次溜进晁鸣家里,拍了我俩的不雅照。包和相机都在客厅,我兴致勃勃地找来又欣赏一遍,打算这几天找个小照相馆帮我洗出来。
而短信,我则删掉了。那时候我不想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纠缠,有些掌控不住的人一辈子只认识一个就足够了,认识得越多,我自己的人生都要被别人掌控住。
今天是周一,下午有晁鸣的课,外面有些冷,我多加了件外套。
“看样子今天可能下雨喽。”李婶在给她的小车加雨棚。
“是啊。”我抬头,天空阴沉得像下水道口久坠不落的脏水珠子。
“立秋过去,”李婶说,“一旦下雨,就不可能再回暖了。”
乌云重,没太阳,大街小巷就都失了色彩,整一幅蹩脚的水墨画。
“小姜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工作啊,感觉你这卖东西弄的跟玩似的,一点也不认真。”
“没啊,”我谎话张口就来,“是我懒。”
李婶疑虑地看着我,“哦,那婶问你个问题,你可不许生气。”
“您说。”
“好久之前来这找你还和你拌嘴的那个男人,是…”李婶指的是施奥。
“是我哥,我们因为家里的事情吵嘴。”
“那就好那就好,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呢。”
因为天太阴,我给张心巧打电话让她今天先别来,然后把小摊随便遮了几下,就急匆匆赶到教学楼上课。整理东西耽误时间,以至于我到教室的时候前几排坐满了人,就连晁鸣也站在讲台上。于是我只好坐在靠后的位置。
晁鸣今天穿着白衬衫,衬衣下摆掖在西装裤里。他在往黑板上写字之前把袖子捋到胳膊肘的位置,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我看到那上面好像贴了几张创可贴。
在这种时候我很少会分心,外面落雨了,什么时候下的,下得多大我通通不清楚。直到下课铃声响,我才回神,才注意到外面的雨声以及变得潮湿昏暗的教室。学生有的自己带了伞,有的有人来接,反正通常我就是最后一个走的,而且今天我并没有带伞,还是坐在教室里。
我是这样想的,就在教室里坐到雨停为止。
人走完了,晁鸣还在讲台上收拾教案。
“晁鸣,”我叫他一声,“你带伞了吗?”
晁鸣抬头看我一眼,表情淡淡,“没。”
“如果你回不去的话,我把外套借给你,你可以披在头上。”
我话音刚落,教室门口就传来甜甜的女声:“阿鸣,可以走了嘛?”接着探出一张脸,是罗宵子。
晁鸣便没再回我的话,迈大步往外走。
我失落不已,把刚脱下的外套又穿上,然后准备移动到临近窗户的位置,这么无聊,还不如看看雨。就在我要站起身的时候,外面突然又多了一道男声。
“点点。”
我看过去,是施奥。
施奥的头很小幅度地往左边偏了一下,说:“我来接你回家。”
外面几乎是瓢泼大雨,风极大,把雨点吹得歪斜。
“你要挨我近点。”施奥打开伞,揽着我的肩膀。
晁鸣和罗宵子就在我们后面不远,是我在臆想还是什么,我感觉后背有道不舒服的目光。我走得很僵硬,仿佛多做一个动作就是有意为之。
“昨天我没看天气预报。”我对施奥说。
“我也没看,”施奥直直盯着前方,“正好我在附近,就来接你了。”
“谢谢哥。”
我们走得虽然不快,可还是有水溅在我的鞋子和裤脚,脚腕开始发凉,不舒服。
“你看到晁鸣女朋友了吗?”我问施奥。
“看到了,这么些年他口味还真没变。”
“你说他们会分手吗?”
“不知道。”
“我一直都不清楚,当年高美妮为什么要和晁鸣分手。”
从我的角度看去,施奥很不屑地皱了下鼻子,“他好像和我提过几句,和女生分手很容易,只需要晾着她,不和她说话,她总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