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平心而论，你真的有这么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楚雁：我不做别的
楚雁：我只做姐姐的对象
安南晗：……哦。
第44章 叶末
昏暗的天气, 雨似乎一直没停。
安南晗漫不经心地看着平板上的电影，啥也没看进去，倒是刚刚安成铭的话像是和着这雨声, 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了她的心里。
说忙其实总归是有空的时候，不过自从她和于戎分手之后, 所有的都变了。
那时候，破旧的老小区, 安南晗和于戎租了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 里头的设施比较老旧, 经常容易坏，卫生间的排水系统也差，偶尔晚上洗澡淋在地面的水隔天都没排走。
安南晗习惯了大小姐的生活，突然住进这么一个比她家卫生间还小的房子, 起初是怎么也难以适应的, 但她不说，面上也不显, 只埋在心里头。
她简历很漂亮，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于戎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去面试的公司十个里有七个不要她，剩下的三个都是996公司, 恨不得让你加班加到死的那种。
那个时候, 安南晗还不知道这是安父安母的手笔。
她单纯地以为安父安母不高兴自己找了个女朋友, 不给自己钱想让自己妥协，所以她努力工作，希望挣了钱证明给他们看也是一样的。
于戎那个时候患得患失，因为她工作一直没确定下来, 两人手上的钱又只有那么一些，押一付三一共四个月的房租就已经拿出了很大一部分，剩下的要供两个人吃饭开销。
所以没过多久，于戎也不挑了，直接选了一家互联网公司上了班。
刚毕业出来，学历再怎么高，工资都低，两人过了一段紧巴巴的日子，轮到安南晗发工资的时候，看着那还没有安南晗身上一件衣服钱多的工资，于戎有些默然。
于戎的工作极累，需要每天加班，说是单休，但周日如果有事的话也需要过去加班，于戎干了快一个月拢共也就休了一天，就这样，还被部门的人挤兑，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又是玻璃心的那种，受了点委屈就觉得难受，她和安南晗说不喜欢这里的工作，安南晗说不喜欢可以辞职换个新的工作，及时止损，于戎听进去了，也找了别的工作，并如愿的快速跳槽到了下一家公司，结果到了上一家公司发工资的时候，不给她结算工资了。
要只做了几天，工资要不到她也就算了，但是于戎做了二十几天，天天加班，加上加班费少说也有三千多块钱，结果那公司就这么拖着不给。
于戎想走劳动局，但她证明在上一家公司工作的证据也拿不上来，打卡记录公司那边铁定不给她，而且当时办公室让她工作大多都是口头说的，因着都在一个办公室，面对面就能说。
所以那笔工资，于戎没要到，她气哭了，安南晗当时刚下班回来，哄她，说没关系。
那时的安南晗是真的觉得没关系的，因为这才只是开始，万事开头难，她相信她们努力点，她们迟早会搬到大一点好一点的房子里去的。
直到于戎被解雇，那个时候，安南晗看她眼圈红得厉害很是心疼，问她怎么了，于戎坐在床上，她们租的是潮湿的一楼，太阳的余晖都漫不进来，于戎抱着膝盖，头发散乱，她哽咽着说：“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女孩子了。”
那个年代，比现在对同性恋还要不宽容。
一瞬间，安南晗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助侵袭了她，她嘴唇嗫嚅了下，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后来，她抱着于戎，也是一遍遍轻声说着没关系。
于戎开始厌恶工作，甚至厌恶出门，安南晗看她情况不对劲，请了假陪了她一整天，直到有一天下班回来。
小小的出租房里，少了于戎，以及于戎的所有行李。
倒是桌子上留着一封分手信。
而她们之间所有的线上联系方式也都被拉黑了。
那个时候，安南晗以为于戎是坚持不下去了，所以选择了分手。
后来……
安南晗眼眸垂下，她想起了去年安母生日宴会上，安母说的话，到底是明白了所有。
“吃点水果。”楚雁端着草莓走过来，草莓上头还留有水珠，红红的，看起来很甜。
安南晗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楚雁，有那么一刹那，像是看到了于戎。
于戎看起来也很乖巧温顺，不过她性格也是实打实地温顺，而不是像楚雁那样是装出来的。
“甜吗？”楚雁看她仍在出神中，干脆塞了一个草莓到她嘴里，又捏捏她脸颊上的小梨涡，轻声问着。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安南晗点点头，“甜。”
楚雁终归和于戎是不同的，她想。
“今天我弟跟你说什么了？”
安南晗想了下，还是觉得今天的安成铭有点怪怪的。
楚雁拿了一颗草莓，咬了一口，才缓缓说：“也没什么，就是说起毕业论文的事。”
“你让他保密你论文的选题？”安南晗抬眼看她，看她平静地宛如一汪湖泊的眸子。
恰好这时，楚雁掀开眼帘，与她四目相对，楚雁笑笑，眼底坦坦荡荡，她承认了：“是啊。”
“哦。”安南晗却是心虚地收回视线，心想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姐姐从昨天开车回来的路上开始，情绪就有点低落，姐姐可以和我说说看嘛？”楚雁又喂了她一颗草莓，看那殷红的唇小口小口地含着草莓吃下去，喉部上下动了下。
安南晗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楚雁会观察地那么仔细，她抿了抿唇，把草莓咽下去之后，过了会儿才开口说：“就接到了一个项目，下周又有的忙了。”
安南晗不觉得和现任提起前任的事会好，所以她没说实话。
楚雁知晓她在说谎，不过也没戳破她，安南晗不想说，她也不会逼她就是，她低下头，指尖搭在盘子上，面色如常：“那趁着这个周末，姐姐要好好休息才是。”
楚雁照例在这待到周末傍晚就回去了，安南晗要开车送她，被她拒绝了，自己坐了公交回来的。
.
安南晗说接到一个项目，结果周一去上班还真的接到了，日子又变得忙碌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周五，安南晗接到了叶末的电话。
“南晗，我到A市了，方便聚一聚吗？”
这一周，A市的雨就没停过，叶末提着行李箱，连把伞都没带，打了的到了安南晗订的餐馆。
叶末和她口味有点像，喜欢辣一点的，正好九月末阴雨连绵，天气还有些阴冷，所以安南晗订的是火锅。
两人许久没见，叶末变化太大了，安南晗差点都没认出来。
“我是不是变得贼漂亮？”叶末烫了头发，化着浓妆，身上穿着一件修身的长裙，还搭了一件薄外套，她五官虽然一般，但胜在气质好，她原本手上还执着一只细烟，见安南晗来了便立即捻灭掉。
“是啊，漂亮的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安南晗把包放一边。
她这话明显取悦到了叶末，叶末笑得花枝乱颤的。
安南晗看她那22寸的行李箱，问了句，“你今晚还要赶去H市？”
H市便是林梦结婚所在的城市。
服务员送来热水壶，叶末接过来烫餐具，闻言挑了下眉说：“哪能呢，明天再去，我得多跟你聚一聚才是。”
“明天几点的票？”
“早上七点的，赶去那里吃午饭。”
“明天就回去？”
“不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多请了两天假玩一玩，A市我还没怎么逛过呢。”叶末说着把烫好的餐具推到安南晗面前，又把那套没拆开的餐具拆开烫了起来。
“那你酒店别订了，住我那就是，我那边还有个空房。”安南晗道了声谢后说。
“就等你这句话了。”叶末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手撑在下巴上，似是有些埋怨地说，“你怎么不去参加婚礼呢？我还以为你会去呢？结果咱们宿舍就我一个人去，我去了都没人跟我搭话了。”
叶末在班上属于人来熟的那种，和班上每个人都是朋友，哪会像她说的那种没人跟她搭话呢。
安南晗喝了口茶水，轻笑着说：“行，我的错，等你回来A市，我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赔罪行吗？”
“还要玩好玩的才行~”叶末笑嘻嘻地说。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锅底，她们点的辣锅，还有个服务员推来装菜的小推车。
把肉类放进锅里烫着，两人吃了一会之后，叶末无意间问着：“于戎晚上加班？”
安南晗筷子一顿，她一抬头，正好撞上叶末那探究的目光，她知晓瞒不下去了，其实也没必要瞒，她把那块肥牛夹进自己碗里，才道：“我和她早就分了，所以不知道她此时加不加班，不过既然你说了她要去参加林梦的婚礼，想必今晚也不适合加班吧。”
林梦和叶末是高中同学，两人关系很好，估计林梦还会请叶末当伴娘。
叶末前一阵就隐隐约约猜到，不过从安南晗口中听到了分手，却是有些不真实感，不过很快的，她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以茶代酒敬了安南晗一杯：“没事，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
只不过，叶末心底到底还是觉得可惜了，安南晗和于戎好几年的感情，叶末也是看在眼里的，当初毕业的时候多么令人羡慕，结果没想到这段感情也是那么一触即碎。
忽然，安南晗就想起了楚雁，她眼底亮了一下，小梨涡也跟着出来了，她点点头，嗯了声。
第45章 醋意
叶末当天晚上便要在安南晗家里住下来, 她一进来，看着宽敞的房子，哇了一声：“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安南晗点点头：“偶尔我弟会过来住。”
而后她想起楚雁, 顿了一下，便又大大方方地说：“还有一个小孩有时也会来。”
叶末参观着这三室一厅的大房子, 听到楚雁说的小孩也没多注意，当作这是安南晗的哪个亲戚家的小孩。
安南晗让她住在客卧, 是之前楚雁国庆在这住的那一间, 叶末明天早上要赶去H市参加婚礼, 今天又坐车，累得很，所以今晚两人没聊多久，叶末就去洗澡了。
安南晗明天要上班, 今晚也得早点睡, 她洗完澡，刚躺到床上, 就收到了楚雁发来的消息：姐姐方便视频吗？
安南晗直接给她拨了一个视频通话。
那边楚雁似乎是站在楼道里，后边背景时楼梯，她穿着安南晗给她买的棉质睡衣，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胸前，偶尔有风吹过来, 带起她的头发, 看着柔和多了。
“怎么了？”安南晗问。
“没, 就想看看姐姐。”
楚雁知道安南晗这周末还要加班，便没来打扰，所以想她也想的紧。
更何况，上周安南晗明显有心事, 楚雁又不好直白地问出来，而是想视频看看安南晗现在心情如何。
安南晗看着明显心情比上次好很多，楚雁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聊了会儿，忽的，叶末敲响了安南晗的房门。
“南晗，要不我今晚和你一块睡吧，咱们很久没一起睡了。”
视频里，楚雁眯着眼睛，唇角的细小弧度已经拉平了。
安南晗一愣，那边叶末就已经拧开房门探出个头来了，叶末其实现在还睡不着，回去洗了个澡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拿着个枕头想和安南晗说说话。
两人很久没见，叶末其实有很多事想和她说，聊聊以前的大学生活，谈谈现在的工作啥的啊。
安南晗说了句“等等”，然后把视频关掉了，她坐在床沿穿着拖鞋，看着走近的叶末，她们之间是纯粹的朋友关系，叶末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安南晗也知道，她倒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只不过刚刚叶末说的那句话楚雁肯定也听见了，要是自己和别人睡了一觉，哪怕什么都没发生，这小孩下次过来铁定借着这事不知道怎样欺负自己呢。
安南晗眨眨眼睛，婉拒着：“自从工作以来，我睡觉习惯变得很不好的，打鼾还有翻身，半夜我还喜欢起来上厕所……”
叶末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少年，哪里听不出来这是拒绝的意思，她笑笑，戳戳安南晗脸上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八卦的眼神飘过来，打趣地问着：“说吧，怕谁吃醋呢？”
安南晗微红着脸不说话，叶末这个人她清楚，要今晚跟她说了，明天保证所有认识的人都知道了。
叶末笑她：“啧，原本还担心你走不出来，没想到你这老树开花地也怪可以的啊，改天把人带过来认识认识？”
“我老树开花，你还开不了呢。”安南晗不客气地回怼，她和叶末关系好，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软肋，不过这些互怼的话也都不会放心上就是。
叶末轻笑一声，“长本事了啊，小南晗。”
“行吧，那就让我这颗不会开花的老树孤独地睡去吧。”叶末走了几步，忽的停下来，转过身道：“话说你那对象长什么样啊？有照片可以看看吗？家里有钱吗？做啥工作……”
一只枕头扔过来，叶末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笑着把枕头捡起来，轻轻责备道：“枕头是无辜的，别把气……”
说着她瞥见安南晗那瞪圆了的眼睛，知晓不能再逗下去了，她妥协道：“好好好，那晚安吧。”
门被带上了，安南晗心想叶末这性子比起大学是更八卦了啊。
安南晗给楚雁拨了视频过去，那边几乎是秒接。
楚雁出现在视频里，她专注地盯着安南晗看，视线很有压迫性。
安南晗朝她笑笑，不开口解释刚刚的事。
“姐姐带人回去住了？”
她不说，楚雁便开口问，透过屏幕，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子的醋味，安南晗满意了，她点点头：“是我大学室友，她要在这住上几天。”
“你们睡过？”楚雁语气很是沉闷，并且在睡那个字上面明显声调拔高了。
“唔，让我想想啊……”安南晗余光注意着她的脸色，看她那眼底是实打实一点笑意都没有，心里打了个寒颤，立马怂了，她赶紧开口说，“就以前宿舍一起出去玩，景区附近宾馆有限，我和她挤过一张床，不过我俩是清清白白的啊，啥也没发生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