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热度在上升。
萨拉查神情微微一变,他感到魔力开始不稳定了。
戈德里克恰好翻过身,将人扣在怀里,手掌挨着对方后颈慢慢往下轻抚。
松手。
萨拉查知道不能再继续了,用手肘抵开某个恋恋不舍还想继续摸索的手掌。
戈德里克顺势松手,躺在地上看萨拉查坐在自己旁边整理袍子。
遗憾地看着领口被拉起来,盖住之前露出的右肩,肩胛骨附近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特别显眼;然后是凌乱的长卷发,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打结的尾端,然后长发盖住了耳后一块颜色更重的红痕。
喉结动了动,戈德里克慢吞吞地爬起来,也不整理,就这么拖挂着布料走到壁炉旁边取下水壶。
再看下去,他会更渴。
整洁如新,清水如泉。
连着两个咒语下去,水壶里装满了清水。
戈德里克把水壶挂在壁炉前方的吊钩上。
说是壁炉,其实更像火塘,旁边还有烘焙面包的架子,挂着瓦罐的吊钩。
石堡里没有家养小精灵的存在,外面的魔法生物无法进入,这里的一切还维持着一千年前的模样。
家具也很简单粗陋,只不过巫师能把石块与木头做成各种舒服的形状,桌椅看起来像是整根树藤缠绕出来的。
没有地毯,但是有一层柔软的苔藓,它是浅灰色的,触感像毡布。对巫师来说这种苔藓有些磨脚,所以最好穿上鞋子,不过它们是最好的清道夫,会清理灰尘与垃圾,吃掉不小心进入房子的昆虫。
可惜一千年没有打理,缺乏食物,屋子里的地毯严重缩水,只余餐桌下方可怜巴巴的一小团灰色圆球。
戈德里克弯下腰看了看,用魔杖漂起灰球,打开窗户将它扔了出去。
外面虽然冷,但是有雪,充足的水分可以滋养苔藓,等来年春天再度复苏。
萨拉查在壁炉周围看了看,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桌子上有一盘霍格沃兹带来的羊肉馅饼,现在只剩下半块,还冷透了,油凝结在饼身上,变得硬邦邦的。
如果你不打算让我们饿死在这里,我想你可能要去找点食物。萨拉查找了一张他认为最舒适的椅子,靠在软藤编织的椅背上,慢吞吞地说。
戈德里克轻松地摆了摆手:这不是问题,哪怕在冬天,沼泽里也有很多猎物。卜鸟叫得让人心烦,就它吧,来两只让火烤一烤,再找点酸果子调味。
戈德里克意识到不对,家里除了没有食材,还没有调料啊!
他随便一想,就能想到沼泽里的五六种魔药材料,很有可能成为泥浆怪味烤鸟肉的调味品。
萨尔,你不能使用魔力。戈德里克小心翼翼地说。
萨拉查面无表情的坐在椅上,他觉得舌尖有点疼痛。
没轻没重的格兰芬多。
想到酸果子,萨拉查手指微微抽搐,神经性的,就是想到宁芙往哈利嘴里塞果子的画面。
当时他想不明白,现在记忆恢复了,自然知道哈利忽然不能说蛇语跟酸果子没有一点关系,而是说蛇语的能力消失了。
那个到生死间隙的小巫师是谁?
戈德里克很乐意有话题可以引开萨拉查的注意力,反正现在还不饿。
他详细地把哈利·波特的身份,哈利身上的魂片,以及伏地魔的事情说了一遍。
至少切了三次灵魂,最少六个魂器?萨拉查皱了皱眉,他见过的黑巫师比一般人听说过的还要多。
黑巫师本来就很疯狂,他们使用的魔法威力最强,也最危险,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不满足,想要培养出更厉害的怪物、研究出更可怕的魔咒为了达到这样的目标,各种常人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找死行为,数都数不过来。
伏地魔这个听着可怕,其实也不算特别疯狂。
毕竟伏地魔只折腾自己,没有把别的巫师绑来强迫他们切割灵魂,也没有把麻瓜的灵魂抽出来,然后累积成百上千个搞黑魔法献祭。
对,最少,现在已经解决三个了,还有三个不知道是什么。
戈德里克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他压住情绪,轻声说,萨尔,有件事我想问你。
嗯?
抱歉,其实我不想提,这会让你伤心。戈德里克犹豫着说,我在你的收藏品里见过一个金质的挂坠盒,你没有随身佩戴,那是你唯一从斯莱特林家族得到的东西,是吗?
萨拉查沉默了很久,久到壁炉上挂的水壶都开始沸腾了。
戈德里克起身去挪开水壶的时候,才听到萨拉查低声说:
不,那个证明血脉与身份的金质挂坠盒,在我长大之后就被扔在了空间袋里,后来埋在一堆收藏品里。我不戴它,不是因为看到它伤心,而是不在乎它。
我唯一从斯莱特林家族得到的,是瑟沙。
第42章 心累
分院帽打了个哈欠,房间里黑漆漆的,它又不能挪动。
好吧,我就知道戈德里克不把我丢在旁边七八天,是想不起我的。
作为戈德里克的帽子,它也没来过格兰芬多家族的石堡,虽然很想看看这里的模样,但是它的主人非常不靠谱,直接将它丢到桌子上,然后关上门就走了。
分院帽直接睡了个昏天黑地。
坏处就是醒来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
它很久没有这种孤独无聊的感觉了,校长办公室里总是很热闹,永远不缺愿意跟它聊天的对象。
分院帽还不喜欢加入校长画像们的对话,它一般都在架子上呼呼大睡。
分院帽想念画像们打呼噜的声音,想念那些无聊的话题,甚至想念邓布利多那些奇怪的银器发出的声音,还有凤凰福克斯的鸣叫。
戈德里克是个糟糕的主人,我愿意跟皮皮鬼一起骂他。分院帽哼哼唧唧。
作为魔法物品,分院帽不需要吃东西,这好像成了它经常被遗忘的悲惨根源。
所以有灵魂、会思考不是一件好事。
分院帽摆出一个沉思的表情,就算没人看到,它还是下意识这么做,这是形象问题,巫师做不到永生不死,魔法物品却可以,这代表我比伏地魔更厉害吗?不不,活得久不是一项本领,只是存在的方式,所以想要永生就要脱离最适合的最强大的形态,变成远远不如人类的样子。
黑暗让帽子变成哲学家,就在它进一步思索生命与存在的本质时,门被推开了。
悬挂在屋顶上的金色、红色晶石应声发光,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
这是一个书房,四面都是魔法封存的书籍,书脊上有非常明显的格兰芬多家族徽记,除了颜色不对的晶石,以及制作魔药的水晶器皿与罗马风的家具之外,这里的布置基本跟萨尔梦境里的石堡第二层书房一样。
也是格兰芬多家族保存得最完好的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