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裴邵觉得日后可以时常帮寨子里干点活,他也能练练身体,也算是报答他们。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汗水,胸口疼痛更加明显。裴邵微微拧着眉,解开胸口的扣子,想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
不过还好,入眼之处依旧是那条狰狞的疤,更红肿了些,倒是没有血迹。
阿哲坐在一旁喝水休息,见状关心地问道:听说裴公子前几天受了伤,不过有我们圣子在,现在应该已经完全康复了。话语中满是骄傲。
他们苗寨的圣子天资聪颖,从小就是同龄人中对药物和毒物最敏感的,无论是医术还是毒术都是顶顶好的。曾经他们有人上山被野禽攻击撕开了个大口子,用了圣子制的药,不出两天就好的完完全全,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了。甚至有时江湖中人听说他们苗寨圣子的医术,都要跋山涉水来求药。
嗯,只有些红肿了。裴邵随意回答道。
阿哲听他说的话有些不敢置信,觉得对方现在都能健步如飞应该是大好了才对,于是没忍住往领口处探了探。
外露的伤口红肿的可怕,像是一条狰狞的红色肉虫,皮肉往外翻着,伤口裂缝处像是凝结着血丝。
裴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将扣子扣上,站起身来,决定回家去瞧瞧阿梨在忙些什么。
阿哲有些疑惑地道:不应该这样啊,咱们圣子的药效很好的,不可能现在还未结痂。况且看上去还挺严重的样子,难不成是圣子用错药了?
裴邵对他的反应不太理解,在原主记忆里这样程度的刀伤本来就是很难好的,况且他现在也能走能跑,其实并无大碍了,起码不再有生命危险了。
圣子嘱咐我不要用内功,所以或许是我伤的比较重。裴邵并不怀疑姜梨,解释给阿哲听。
阿哲听了后觉得更奇怪了,他们族人多少都是懂药学原理的,这种刀剑外伤压根与内功没有丝毫关系。
裴邵看着对方更为奇怪的表情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也没多想便朝姜梨的小屋里走去,不知今日阿梨是否也上山去了,他总想找机会和对方多说说话。
姜梨给男人安排好任务之后便关上大门,打开了某扇房门的锁。在裴邵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一直没敢开门,只是逮住机会偷偷进来。
这个房间不大,因为背光的原因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地上有些潮湿。而在最中央挖了个池子,用玻璃罩住了,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各种爬动的毒蛇蝎子,不禁让人发寒。
少年颈上的银项圈随着他走动的步子哗哗作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依稀又有几分凝重纠结。
这便是他这几天来一直拼命做的事,不过现在只是做了准备工作,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下定决心。
姜梨心狠地用小刀片划了一下食指,片刻便有血珠凝在手指上。
按照秘术上说,必须要以血饲毒物才能有效。
虽然他还没有做好决定要不要进行下一步,但是事已至此,还是要先喂养好毒物。
姜梨打开直通池子的细管开关,将血滴了进去,不过片刻毒物们便聚集在此处像是疯了一样贪婪地吸食。
饶是从小与这些东西打交道,但是这场面也实在过于恶心血腥了,少年厌恶地皱了皱眉,将开关关上。
突然大门处传来响动声,姜梨心里一咯噔,立刻走出房门,虚虚掩住,还没来得及上锁。
他锁紧眉头,按理来说那人不可能这么早回来。
门被打开,小杏圆圆的脸蛋露了出来。
姜梨松了口气,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小杏从小便跟着姜梨,自然知道这房间里是用来关住毒物的地方。
姜梨对小杏没有那么紧张,也就不避讳对方,又继续开了房门,关注着池子里的状况。喝过血的毒物会变得极度疯狂,甚至互相攻击,而这样他就能从里面选出最厉害的毒物。
小杏也跟了进来,以为圣子又要抓毒物炼药,并不奇怪,只是当她看到里面的毒物的不正常的状态时有些奇怪了。
圣子,怎么感觉今日它们如此好斗呢?而且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族中秘术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姜梨并不担心被小杏看穿,随口解释:可能最近天气太炎热了罢。
虽然知道这个时间裴邵并不会回来,但是姜梨还是预防性地微微合拢了门。
他一边看池子里的状况,一边把玩腰间的两个并不透明的小玻璃瓶。
小杏对这个东西倒是了解,应该说他们苗寨的阿妹都很了解。她们会在认定心上人之后喂他情蛊的子蛊,而自己服下母蛊,这样一旦男子变心便会心痛而死,不过服下母蛊者也基本很难独活。
不过也只是极致痴情之辈才会真的这样做,毕竟命还是很重要的,像她这种洒脱的就不会这么傻。
圣子,你怎么也开始养情蛊了呀?这瓶子里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母子蛊。不过小杏不知道圣子养这个做什么,圣子又不能成亲,而且一般都是阿妹才会这样做。
这我能用来做什么,无非想研究一下这母子蛊有何药理依据。姜梨面不改色地撒谎。
想到了什么,他嘱咐道:这是我苗族的东西,你别告诉那个人。不然依对方的狡猾程度,定会立刻想办法逃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玻璃瓶子,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何必要以自己为赌注作践自己,他如今只是恨那人,可不再是喜欢了。可是事实是他确实鬼使神差的养了蛊,目的是想用在那人身上。
我晓得的。小杏笑了笑,也没当回事。
咦?裴公子呢?怎么今日没瞧见他?小杏好奇地问。
像是要告诉自己他确实对裴邵只有厌恨,而不再有喜欢了,他完全能对那人心狠,姜梨语气有些恶毒道:我故意让他去挑水了。
小杏还没反应到不对劲,笑着道:噢,不过依圣子的医术,裴公子已是大好了,挑挑水也不碍事。
姜梨皱眉,反驳:他伤还没好。他就是这样恶毒要对方带着伤去干活。
怎么会呢,您别开玩笑了,圣子的医术小杏还能不知道吗。小杏一副对方在故意哄她的样子。
呵,我特意在药里掺了毒让伤口无法痊愈,说起来这毒炼制起来还很麻烦呢,真是可惜了。姜梨语气凉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好似这样才能给他力量一样。
想到小杏对裴邵热络的样子,姜梨说不出的不满,他厌恶对方也不希望旁人喜欢对方。
你日后也少关心他,他是狡猾的中原人,和我们可不是朋友,我最讨厌的便是中原人。像是裴邵,骗了他的心便刻意戏耍他,甚至放纵骈头害他。
小杏哑口无言,愣了愣才呆呆地说:那您为何还不将他赶出去?
姜梨摸了摸颈上的项圈,口是心非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我自然要好好折磨过他再将他赶出去。他没说的是,他是不可能放过男人的,待他将一切事物准备好后便会带着裴邵出去找那个什么未婚妻报仇,让对方眼睁睁瞧着自己是怎样弄死那女子的。
小杏还是站在族人这边的,她谨慎地道:圣子您小声点,万一被他听到了怎么办?
姜梨心里一瞬而过紧张的情绪,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必担心,他被我遣去山下挑水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况且就算真的被听到了又如何,我开始时便废了他的内功,他奈何不了我。
小杏不知道姜梨为何对裴邵有这么大的敌意,不过裴邵却知道。
他听完一半墙角,顺着姜梨的话走远了些准备到了合适的时间再回去。
不过听到阿梨想谋害他这种事真的是让裴邵很新奇,又运了下原主的内力,发现确实空空如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