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冥姬分毫不让,却只与天门山主对上三十招就吐血倒地。
老宗主神情复杂地盯着虚弱无力的江落月,于心不忍地移开眼。
江落月恍若不知,抱着孩子亲昵地挨了挨额头,用一个碧岭宫换天下安稳,值,确实值。
老宗主愧疚低头:这笔血债,必须要有人抗。
我这个宫主真是失败,做到让魔道憎恨,正道不耻的程度,舍我其谁?也难怪老祖不认我,你瞧瞧我这是干的什么事啊。江落月自嘲一笑,轻抚着婴儿吹弹可破的肌肤,遽然伸手掐住他的脖颈逐渐加力,与其死在你们手中,倒不如由我亲手了断来的干净痛快!
你干什么?!老宗主大惊,想上前阻拦,却对上了一双万念俱灰的眼眸,她幽怨道:你们会允许第二个君奈何降世吗?
哭声被卡在喉中不得发出,婴儿的脸色已经憋的通红,眼见就要不行了,老宗主仍然不相信一个母亲竟真的有那个狠心,掐死自己刚刚出世的孩子。
而对上江落月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时,他明悟了,她真的下得去手,但是这罪孽,却必须得由他背。是他们的残忍逼迫一个母亲不得不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
住手!老宗主忍无可忍地将孩子抢过来,幼子何其无辜!
哈哈哈,那我碧岭宫不无辜吗?当初我们明明说好的,是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过河拆桥在先!借刀杀人在后!江落月仰天大笑,将一切点的明明白白。
老宗主诧异,他知道面前这绝顶聪明的女子从不屑将事情点明。难道!
他醒悟:慢着!
紧冲天而起的火海将一切吞没,连同着那一声声拷问他良心何在的笑声一同俱灭。
无人生还。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无量天尊。
唉造孽啊!阿弥陀佛。
红莲业火中,冥姬身躯尽毁,再醒来时,神魂已是在另一副崭新的躯壳中,困锁在归墟神迹,享无尽寿命,不生不灭。
最后一只血蝶也伴随着冥姬破碎的神魂凋零。
舒言急忙伸手接住从他额前掉下的血蝶,陷入沉寂。
这些都是
冥姬的记忆。
难怪冥姬说自己无法轻易死去,原来这些血蝶,就是她全部神魂所化。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娘亲大人的真爱究竟是谁呢?(答对没奖哈~~~~~~)
第69章 新仇旧恨
这就是整个沧海事变的始终, 于碧岭宫主江落月,我正道人士问心有愧,却从不言悔。太和真人一板一眼儿地往外蹦字, 双目直视鸿凌子, 邪魔外道, 人人得而诛之。即使手段不光明, 当时,我们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血洗碧岭宫, 只为遮掩你正道人士为世人所不齿的滔天罪行。既亲手种下恶果,想来诸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鸿凌子从容不迫地提笔而立,双目炯炯有神,讨债的话是冲三大门派说的,眼睛却自始至终都看向静立一旁的舒言。
作为当事人, 舒言尚未从那一幅幅鲜活的画面中走出。他不知道自己走神时,双方对弈, 将沧海事变诉说的是怎样鲜血淋漓。但料想,有鸿凌子和九天在,就算太和真人再怎样扭曲事实,也和冥姬记忆中的, 所差无几。
太和真人不屑置辩, 扭头一哼。
天易大师双手合十,目光坦荡:这笔孽,吾等三人供认不讳,并约定, 若是碧岭宫弟子前来讨债, 不管身受何等惩罚,都是罪有应得, 绝不反抗。
将血蝶贴身放好,舒言伸手按了按暴跳的太阳穴,心情十分微妙。难怪原著舒言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斩杀三大门派掌门,合着是人家心有愧疚,任君蹂|躏不反抗啊。
我只问一句。作为当事人的舒言一开口,便受万众睹目。三大门派掌门等着宣判,魔族人士都等着看好戏。
刚想开口,他又发觉旁人看他的眼神带着点儿古怪,舒行和舒举自是不多说,从刚刚开始眼神就十分微妙。但妧妹子和怡妹子你们俩那同仇敌忾的眼神又是在闹哪样?
他什么时候成妹子公敌了?
怀着这样的疑惑,以及并不太清醒的脑子,他想上前跟两个妹子交流一下,却在迈出去一步因为后力不足又退回来时恍然大悟
感情他还被人抱着呢!难怪群众的眼神都写满了有JQ!两个妹子恨他恨的牙痒,恨不得吃人一样!
秦岭?舒言低低唤了一声,沧岭也闷着头不高不低地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放开搂着人的手,低着头让人摸不清情绪,周边的气温却是在急速下降。
他就估摸着,这恐怕是沧哥第一次接触到沧海事变,对这猝不及防的真相,也是凌乱了。
于是他安慰性地摸了摸沧岭的头,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也不清楚,但是沧岭并不反感,还条件反射的在他掌心蹭了两下。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应该由我们来承受,也不该再继续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他这句话说的时候故意提了几分气,不高不低,却足以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是说给沧岭听的,最重要的还是说给反派Boss九天听的。
正道人士皆被他这不计前嫌,宽宏大量的气度惊诧了!就连蓄意挑事的九天也因为事态发展和自己想像不同,而微微挑眉冷笑。
舒言才不管那么多,一门心思都在自家崽儿身上,见人情绪不高,身上散发的冷气都能把人冻成冰棍了,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要论难受,难道不是我这个亲娘不疼,亲爹不爱的弃子更难受吗?别生闷气了,你想想啊,我出生那会儿连我亲娘都想掐死我,但她抱着你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地把最宝贝的玉都送你了,那你是长得有多讨喜啊!谁见你都喜欢。
沧岭浑身一僵,双手无意识地抓紧,却忘记自己此刻两只爪子都在别人身上,把人抓的生疼,舒言也死咬牙微笑强撑着不崩。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沧岭不安的低下头,两只手无意识地就想捏紧,第一次用平等的称谓,而并非峰主、师姐去称呼他。
他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对方给他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这种焦急,在崩溃的边缘来回试探的感觉,使他快要抓狂了!
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舒言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肯定回答。然而,天可怜见的!崽儿!老子腰都要给你折断了!撒手啊!!!
我不是说那种喜欢我是说!沧岭狂暴地摇头,两只手下劲越来越大,自己急得不得了,却愣是没把话往清楚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