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来没问过。
陆川也从未提及。
这会儿江野的手指从他腿上的青紫处慢慢挪开,蹭到那道疤痕处。
又问:这儿呢?
陆川平静地回:小时候不小心被刀划了下。
江野不记得他和他在胡同时他的腿上有疤。
来了南城后?
陆川点点头。
被人欺负了?
没有, 陆川笑了笑,索性说了出来:我妈,不是被掉下来的刀子扎了身体,才去世的吗, 那会儿我对这个东西很抵触。
来了姥姥身边后没多久, 姥姥有天拿了个新买的刀回来,和伤我妈的那把看起来差不多。
当时小, 就觉得那个东西不能要,觉得只要有刀就会死人。然后就跟我姥姥夺了刀,不小心划伤了腿。
其实,姥姥只是想买把刀给我削水果吃。
江野倾身把陆川抱进怀里。
陆川靠着他的胸膛,低声笑着说:本来没多严重,也不知道怎么就留了疤。
第二天,江野说要晚些回家,让陆川先回来。
陆川以为他们科室有事要加班,也没太在意。
直到江野回到家里,脱了身上的衣服换睡衣的时候,陆川突然注意到,他的右腿小腿上裹了纱布之类的东西。
陆川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盯着那处地方问他:你这腿怎么了?
江野坐在床边,大大喇喇的,没什么形象。
听闻笑道:你自己看看?
陆川伸出手,缓慢又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怔愣住。
江野的腿上,在和他伤疤同样的位置处,多了一道字母纹身。
――JY&LC
2.
江瑶他们一直说要江野带陆川回家去吃饭。
直到过年江野才把陆川带回去。
两个人都打算好了,除夕在南城过,大年初一下午赶回沈城。
这是陆川第二次踏进这道门。
因为明天他和江野要去沈城,而且打算在沈城呆几天再回来,所以把金毛也牵了过来,打算让庄起寒和康梅帮忙照料几天。
除夕的年夜饭是康梅自己亲手弄的,陆川在江野打电话时也去了厨房。
康阿姨,需要帮忙吗?他问道。
康梅心里始终对那年的事有些结,尽管过去了好些年,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但她一想到那年她因为瑶瑶关心则乱,逼迫小野跟陆川生生的分开,心里就挺难受。
江誉胜去世之前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偏心,她浑然不觉,只知道女儿身子弱,小野当哥哥让着点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可一直都忽略了儿子的情绪。
庄起寒这几年也说道过她,说她拎不清,该放手的死抓着不放,不该放手的却直接松了手。
甚至就连远在国外的姐姐,通过封卓那孩子知道了江野的事情,也和她通视频电话谈过这些事,劝她放开点,让孩子自己选择他要过什么生活,而不是他被逼着按照她的想法过日子。
康梅这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偏心的多厉害。
她觉得,对江野来说,她并不是一个好妈妈。
而现在,康梅不敢奢求更多。
只要江野过年过节能回家来,还认她这个妈,不和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僵持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江野要跟谁一起过日子,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康梅对陆川微微笑了下,话语温柔:帮我洗下青菜吧。
陆川挽起袖子来开始洗菜。
沉默了片刻,康梅问道:听说你本科在国外念书?
陆川嗯了声,补充:英国。
很难熬吧?
还好。
再次沉默。
须臾,康梅一边切菜一边对陆川轻声说:孩子,阿姨欠你一句道歉。
当年我情绪失控,说了不恰当的话,真的挺对不起的。
陆川稍微愣住,而后道:没事的,理解。
那种情况下,女儿的病情不容乐观,儿子又被他发现早恋,还是和男生,她失去理智再正常不过。
江野站在厨房门外,听到母亲和陆川的对话,本来想要进去的他止住步子。
最终折身回了客厅。
吃过年夜饭后,陆川跟着江野回了他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来他的卧室。
陈设其实很简洁。
我平常不在这儿住,所以东西很少。
江野坐到床边,看着陆川走到书桌边,正在瞅书架上放了些什么书,他伸手把人拉过来,往后一躺,两个人都跌进了床里。
江野在陆川的唇上吻了吻,低声问:看什么呢?看我不好吗?
陆川笑,谁要看你。
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折腾了一阵儿,陆川坐起来,抬手拨弄了下头发,垂眼看向身下双手放在脑后的男人,特别认真地问了句:隔音怎么样?
江野挑眉:就那样。
陆川:
他正要抬腿挪开,就被江野掐住腰,哪儿去?
还没开始就结束?
陆川:
他轻皱眉,抓着江野的手,低声说:晚点,大家都还没睡。
江野不听,肆意妄为。
陆川被他捂着嘴巴,实在受不住了就给他的手一口。
零点到的时候。
陆川裹着被子正昏昏欲睡。
指间突然触感冰凉。
他一激灵,睁开了眼。
左手无名指上已经被套了一个东西。
江野的手指滑入他的指缝,扣住。
他低头吻下来,边亲边问:要帮我实现生日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