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中他路过【上十七】,小伍倒在那一格,她胸口插着一把刀,身体在抽搐,不断有血从她的胸口流出来。
而【上二十四】这一格的人不再是小伍,而是一个傀儡。
傀儡的心口染着血,木雕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微微扬起的嘴角,是被雕刻师刻出来的笑意。这机械化的笑意在这种情境下显得格外邪气诡异。
之前那小伍的心口有血,这傀儡的心口也有血。
联想着这点相似之处,段易试探性问了一句:你是小伍吗?
嘻嘻,你在找小伍吗?小伍就在我身上。你也来我身上吧!
张开口,傀儡娃娃说出这么一句话,段易感觉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一吸,意识骤然一转,他来到了如梦园的大厅中。
低头看了看,段易发现了一件离奇的事他居然附身在了娃娃身上。
娃娃被安置在如梦园大楼正厅的一角,段易也只能透过娃娃的眼睛看到很有限的场景。
努力尝试了一下,段易发现自己并不能活动手脚。
无奈之下,他也只有坐着不动,仔细打量面前的场景。
这个过程中,段易的心越来越沉,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过熟悉了。
他仍在如梦园、仍在洋楼,但不是小伍躲起来偷看师父的那个时代。
面前的正厅里不再有沙发茶几,有的只是一张长方桌,和十个座位。
段易的心狠狠一跳这、这是第一个副本的场景?
忽然之间,伴随着广播声响,洋楼大门被人推开。
段易借娃娃的眼睛看向大门方向,脚步声响起,出现在他眼前的首先是一双长腿,再往上是黑色风衣,最后继续往上,是那张段易非常熟悉的脸明天。
明天走进房间正厅,神情有些怔忡,好似没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他的眼神尚显稚嫩,里面没有那种沉重和森然的味道,跟如今的模样有很大差别。
在广播的催促下,他走到摆放了一堆号码牌的木架子前,似乎在犹豫选哪一张。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袭向他的身后。
明天下意识要闪避,可速度根本比不上那人。
那人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手快速抽出一把匕首。
寒光划亮傀儡娃娃眼眸的那一刻,段易看见发生了什么,立刻道:小天,小心!
只可惜现在他是一具傀儡,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血色飞溅而起,继而明天倒在了地上。
从那人自暗处现身开始,到制服明天、给他抹了脖子,这一系列动作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谁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段易甚至还来不及悲伤,他所有的感官都还来不及反应。他只能怔怔地看向玄关处,发现明天的血迹和尸体就那么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
接下来,干脆利落杀掉明天的凶手转过身来,望见傀儡后停留了片刻,再漠然移开视线。
看到他的脸的那一瞬,段易又愣住了。
这居然是另一个明天。
这个明天是段易所熟悉的模样,浑身上下透着冷冽,好似从地狱深处走来。
透过傀儡的眼睛,段易眼睁睁看着这个明天从木架子上取下2号牌挂在了脖子上,随后他取走了7号牌,收进了风衣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这个明天走进房间大厅,四处搜罗了一圈,在一个花瓶旁边找到一本日记。
抬手翻看这本日记的时候,他就在站在落地窗边,带了些暮色的阳光把他冷峻坚硬的侧脸勾出几分柔和。
看完日记,他淡淡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将日记本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从正门离开。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大门再度被打开,这回走进来的是温如玉。
取号码牌的时候,她的手有些抖,好似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挂上6号牌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傀儡。
透过傀儡,她与段易四目刚相接,就哆哆嗦嗦移开了视线。
最后她的目光被长桌上那本显而易见的日记本吸引了。
自然而然走过去,温如玉翻看了这本日记,口中低声喃喃自语:五有人要杀了五?这是什么关键线索吗
第89章 迷宫13
在温如玉之后进来的是查丛飞。
这时候温如玉已经把日记收起来了。查丛飞在木架子前伫立了一会儿, 摘走了8号牌,自言自语念叨了两句:8号是我的幸运数字,求保佑。
康含音在查丛飞之后走进来。
她走到玄关的时候, 温如玉正好走过来。
对视的那一刹那,两人的眼里都有着明显的震惊。
但很快温如玉眼里的震惊就转化为看见朋友后的欣喜。走到康含音身边,温如玉对她耳语了两句,康含音便拿了4号牌走。
再往后,邹平和张卓前后脚走进来, 在玄关处相聚。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对视一眼后, 他们挺默契地选择了可以坐在一起的号码牌9号和10号。
彭程在他俩之后走进来, 随便拿了个3号。
他刚把号码牌挂上, 邬君兰走了进来。
彭程登时双目放光地看过去,邬君兰皱着眉头睨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木架上。她的手指相继触碰了1和5,似乎在犹豫选哪个。
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快速取走了5号。
邬君兰没得选,只得拿着1号走了。
但她身后那人却又把5号牌放回了木架上。
其他玩家被这客厅内的其余陈设所吸引, 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但透过傀儡,段易此刻能清晰地看见那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还顺手把 7号放了回去。
而从他的黑色风衣下露出了号码牌的一角, 段易知道,那是他的2号牌。
此人自然是明天。
段易记得, 他跟明天第一次玩坦白局时,他问过这样的话:你是第几个进入游戏的?
明天:第八个,就在你之前。
这时候段易才发现, 他哪是第八个才来,他俨然是第一个来的。
把号码牌从风衣底下取出来露在外面,明天装作刚进入客厅的模样。就在这个时候,周振安下了楼,一把抱起傀儡娃娃,带着她离开洋楼,去到后方戏台。
此时夜色已至,红戏台被灯笼照得像抹了一层鲜血。
段易附身在娃娃身上,被迫登上戏台跳舞唱戏。
不过这戏声并不是他或者娃娃发出的,而是周振安的腹语。
在戏台上跳了唱了许久,段易透过娃娃的眼睛望向落地窗,总算看到了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