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珺宴因为生理构造的原因,和初识的大家多少有些距离感。
但他生得太好了,太犯规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对方,认真倾听的样子又乖又有礼貌,大家也对他生不起气。
有的人天生活泼,有的人天生安静。
性格是有许多种的。
等买了东西,又回到宿舍,池珺宴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为什么坚持去上复读班,也是想提早体验一下和众多男性一起生活的感受。
不过,大学生活和复读时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复读时他是走读,只有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们在一起,有男生有女生。
最关键的是,复读的气氛和大学完全不一样。大家都在专注自身,头悬梁,锥刺股地忙着学习,憋着一口气想要上大学,很少不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的。
他和班上的同学都没怎么说过话,最多就是跟座位相近的几个聊过几句,一到放学他就回别墅了,许多人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现在要与那么多男性同吃同住,难度大了不止一倍。
池珺宴稍作休息,又和新同学一起去班级,一会儿,他们要开会。
主题班会主要是老师讲,学生们听,讲了一些事。
池珺宴听得很认真。
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过学,多听一些总没有坏处。
等到散会,金乌西垂,舍友们正准备招呼一起去吃饭,池珺宴接到了邵斯衍的电话。
和新同学们说好有点事要处理,让他们略等等,池珺宴走到一旁无人处,才将听筒再放到耳边:请说。
邵斯衍被他晾得没脾气,恨声道:为什么不让司机跟着你?甚至没让送进学校,在离校园有段距离的路口,就坚持下了车,自己走的。
池珺宴看着满地金黄落叶,淡笑道:因为我听话。
邵斯衍不解:什么?
池珺宴目光贪婪地看着自由美丽的校园,嘴里仍然淡淡的:你说的,不能向外人透露已婚的事实。他微顿,解释道,你的司机可没少上媒体。
还有车牌。
全是铁证。
邵斯衍噎住。
他头一回尝到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他颇有些气急败坏,咬牙怒斥:你!
池珺宴却说:先这样,我舍友还等我一起去食堂。挂了。
邵斯衍:喂!喂?操!
池珺宴挂断电话,紧走几步赶上大部队,舍友随口问:避着人接电话,不会是女朋友吧?
少年人最是春心萌动,大家都挤眉弄眼。
池珺宴微笑着:不是,我没有女朋友。就是一个家人。他孩子的另一个爸爸,说是家人也没问题。
哦,家里人打电话来,可以理解。
哎我有点想我妈了。
现在的孩子大多独生子女,有的头一回参加集体住宿。分开大半天,最初的新鲜劲和自由感过去后,都开始伤感。
这一点上,池珺宴比他们好些。
他从小就习惯了集体生活。
只不过性别上有待商榷。
A市是一座位于南方的美丽都会,A大作为百年名校,各方面条件都很好。
池珺宴所在的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还有单独的浴室。
这给了他很充足的安全感。
只要卫浴是单独使用的,其他方面也就无需担心。
头天晚上,池珺宴还是有些难以入睡。
不知是否他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的关系,其他男性身上的荷尔蒙味道,他也能模糊感知。
和信息素不同,作用却有点类似。
好在舍友们都是愣头青,早读书的也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和邵斯衍比起来,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不足为虑。
兴奋感过去之后,池珺宴才迷迷糊糊睡去。
很奇怪,他竟然完全没有想起邵扬。
也许是因为他相信,邵斯衍会把孩子照顾好,完全不用他操心。
池珺宴沉沉睡去的时候,邵斯衍正在别墅里大发雷霆。
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两只上臂不时因为极度气愤而挥舞着,摆动着,嘴里时不时飙出一两句话,声音却是压着的。
阿姨捅了捅育儿嫂的胳膊,同她咬耳朵:你说,先生像不像一只动物?
育儿嫂嘴上不敢讲,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赞同。
阿姨更敢说些:好像只袋鼠。
阿姨和育儿嫂手上都空空。
因为孩子只要邵斯衍抱。
他在阿姨的帮助下戴上背带,把邵扬放在里面,带着他满屋子转悠。
一周一的邵扬其实会走路了,只是想让爸爸抱,想被他抱在怀里,看看高处的景,和小小的他看的世界不一样。
邵斯衍挥舞手臂表达愤怒的样子,被他误会是在逗自己玩,他也挥舞着自己的小藕臂,嘴里BaBa地叫个没停,时不时发出咯咯地笑声。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爸爸比那个爸爸好玩多了。
池爸爸的表情永远是美丽动人的,他常常望着他发呆。
邵爸爸的表情就丰富多了。
虽然时常是板着脸的,但是像现在这样,姿态丰富的样子,可是生动得很。
更别说,他嘴里还时不时地迸出一些词句。
邵斯衍低吼:池珺宴!
邵扬挥手:BaBa!
邵斯衍怒叫:池珺宴!
邵扬踢腿:BaBa!
爸爸在叫爸爸!
他可开心了。
邵斯衍无能狂怒了一阵子之后,邵扬终于被他转晕了,大大的眼睛慢慢闭起来,小嘴打了个呵欠。
育儿嫂见机忙上前接过,哄孩子睡觉去了。
她没阿姨待得久,看着邵斯衍用一种极其狰狞的表情喊着池珺宴的模样胆战心惊,生怕邵扬被邵斯衍给传染疯了。
育儿嫂低眉顺眼地下去了,阿姨才敢说几句真心话:先生,你想小池就去找他嘛。
对着话都说不清楚的儿子喊池珺宴的名字,哪个知道你想他想到心痛哦?
邵斯衍断喝:谁说我想他?我才没想他!我是在,批评他!对,批评!
阿姨:行叭。你高兴就好。
邵斯衍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阿姨安抚他:小池确实有些不像话,都出门一天了你看!
邵斯衍顿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下来。
是啊,池珺宴才出门一天。
他强迫自己要冷静。
保镖们如临大敌,等阿姨收拾完东西离开,保镖队长字斟句酌地问:邵总,要不,您和我们过两招?
邵斯衍目光猛地扎向他:干什么?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