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转身带他去找仡濮述,他跟在后面,思考师尊为什么会在这里,又如何知道他昨天曾经出去探过路。
岑承乐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这一路,师尊一直都在他们身边。
依旧是绕过所有巡逻的护院,岑承乐把仡濮述抖搂抖搂拎起来,扛在肩上,然后和谢然一起去找牢房的位置。
那小倌不知该去哪里,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几个。这次人太多目标太大,加上半死不活被拎着的,再加上娇滴滴的小倌,果然没能成功绕开护卫。
谢然见他们已经惊动了整个府上的人,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岑承乐把剑架在最后一人脖子上,道那群用来炼蛊的人关在哪里?
那人立即道不知道!
谢然指了指仡濮述,随意道看看你们老大,你不说,这就是你的下场。
那人这才发觉这个狼狈不堪满身污血的人竟然是家主,立即失了主心骨,怂了大半,犹豫道我是自己猜的,不确定......
谢然道没事,去看看。
走了几步,凌致就醒了,一睁眼看见谢然英俊的侧脸和漂亮的下颌线,十分茫然。
师尊?你怎么在这里?
谢然做贼心虚,被凌致一叫,吓得手都抖了一下,还好没摔了凌致。
师尊为什么抱着我?我好像......凌致这句话未说完,突然觉得某处火辣辣的疼,腰也酸的不行。
谢然正飞快思考,是乖乖为自己精虫上脑犯下的罪孽认错,还是找个借口先骗过这单纯的孩子。
但是凌致却突然不说话了。
谢然低下头,发现凌致在哭,哭的特别伤心,但是悄无声息,只是哭的发颤。
他这幅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仿佛被人欺负了又不敢说的小孩,谢然看着他,心里都揪着疼,更加觉得无颜面对他。
凌致......你别哭,我......
这么多人在场,谢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一手抱着他,腾出一只手来给他擦眼泪。
但是他不知道,凌致脑补出的和谢然想的完全不一样。
凌致以为自己被仡濮述这个恶心的邋遢男人给糟蹋了,而且还被师尊看见了最不堪入目的样子。
现在这么多人都在,也不知道是大家一起看见的,还是师尊自己看见了。
而且自己一个即将行冠礼的年纪,都已经十九了,这么大还被师尊裹了被子,抱婴儿似的抱在怀里,如此尴尬。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几乎没穿,估计身上也都是各种痕迹,腿软到走不了路。
太不争气了!
凌致哭的更难过,要不是现在人太多,他早就放声嚎啕大哭了。
谢然见凌致这么难过,更加无颜面对他,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只好默默擦着他的眼泪。
其他几人都识趣的假装看不见,因为大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跑去安慰或者嘘寒问暖只会让凌致更难堪。
凌致哭着哭着,直接搂住谢然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衣服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兰花香味,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谢然的手微微颤抖,拍着凌致的背。
那护院猜的不错,几人找了两处可能正确的位置,运气很好,就真的的找到了。
那石门沉重无比,藏在假山后面的无数花草后。
岑承乐立即开始找附近开门的机关,谢然道不用找。
又温声对凌致道你抱紧我。
凌致不明所以,乖乖抱紧了他。
谢然站在门前,一脚踢过去,看似没多用力,那千斤重的石门居然直接裂成无数块。
护院和小倌都没见过这么非人类的力量,惊的站在原地,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谢然已经抱着凌致进去了,岑承乐拍了拍两人,道快走。
里面很黑,谢然打了个响指,一团火焰出现在他掌心,但一只手照明一只手抱着凌致有些别扭,他倒是抱得动,但是这姿势凌致肯定不舒服。
岑承乐很有眼力见,他也学了这法术,立即顶替谢然去照明。
谢然仔细听了听,外面已经杀作一团,各种乱七八糟的打杀声和兵戈撞击的声音,估计是仡濮府的所有护卫倾巢而出,和刚刚赶过来的祁依他们打起来了。
毕竟仡濮府如此一个地方豪族,肯定是不少人。刚才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是占了一班又一班的护卫轮流看守,防备很松的便宜,现在所有人一起,估计也得玄霄山的弟子们得忙活好一阵,希望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这门连着的是个地牢,底下幽暗潮湿,一股腐臭味很浓郁。岑承乐照着第一间牢房,见里面的竟然是一具长满了尸斑,开始腐烂的尸体。那尸体似乎死前极其痛苦,姿势诡异扭曲着。
第二间腐烂的更严重,眼珠子都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凌致自刚才谢然踹门,就一直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就像绝望无助的孩子在困境抱着唯一的精神支柱。此刻见了这么恐怖的场景,更加死死抱着谢然不敢松手。
谢然感觉到他的恐惧,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别怕,闭上眼睛不要看了。
凌致立即把脸埋在谢然怀里。
好在地牢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大部分还都是活着的,只是活的并不好,有的面黄肌瘦目光呆滞,脸上还有诡异微笑,有的时不时惨叫一声痛苦的满地打滚,更有甚者竟然浑身都是青色的,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蛊。
谢然没有立刻打开各自牢房的门,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蛊虫到底是否有寄生传染性。
他用真气冲醒了仡濮述,道你给他们解蛊,我饶你一命,放你走。
仡濮述醒了之后立即一声怒吼就想和谢然拼命,却被谢然一巴掌直接扇在地上。
别惹我。谢然努力遏制内心暴怒,心想凌致这事还没完。
给他们解蛊,不然我现在挖了你一只眼睛。
仡濮述道有种你杀了我啊!
谢然道别给我废话。说着,掏出一把刀来,作势要剁了仡濮述的手掌。
等等!仡濮述果然服软了,道用我的血配合上丹药解开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天生无解的,反正我也不会,正在拿他们研究。
这丹药?岑承乐把他腰间的瓶子拽下来,放在眼前打量。
是。
岑承乐正想打开,谢然突然道等等!
岑承乐立即不动了,他又继续道承乐,让他自己打开。
仡濮述吼道我手指都被你砍了!我怎么开?!
谢然耸耸肩拿嘴咬开塞子。
仡濮述被逼无奈,把那塞子咬开。一只彩色的蜈蚣立即跳出来,但没有碰仡濮述。
谢然扔出匕首,把它钉在墙上。
好在是仡濮述自己开的瓶,否则岑承乐现在就遭殃了。
岑承乐怒道你还耍花样!
仡濮述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谢然二话不说,上前一脚把仡濮述踹了出去,撞在石壁上,一声巨响。
承乐,去取血。
岑承乐去取他的血,本来剁手指就留了很多血,现在又放了不少血。
不过,反正师尊说饶他不死不过只是随便说说,死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