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说起来,那几名编号为个位数的觉醒者,性格确实一言难尽。
比如那名姜姓觉醒者,拿到觉醒者编号牌的那秒,眼泪说掉就掉:我申请得那么早,为什么不是1,而是2?一想到以后我要被当面叫老二,我特么是应好还是不应好?
再比如那名俞姓觉醒者:你别嚎了,我就不该听你的先去申请,结果拿了个3。被叫老二总比被叫小3好听吧!
别闹了,都难听。拉基举起自己的号码牌,编号4。以后请不要叫我4爸爸,谐音不好听,叫我恐怖如4的话我可以。
回忆结束,船员们的表情有点僵。不过,看之前那俩觉醒者干脆利落解决怪物的速度,应该是特别靠谱的人吧?
海上飞驰中,祁辛黎吐槽道:国家给的编号有毒,我居然是8,太糟心了!
司诺城回道:寓意为发的数字,有什么不好?
啧,你看这个8,它无论是顺放还是倒放,两头都是光秃秃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像不像两个光头挨在一起念经的样子?祁辛黎心服口服,给我一个5不好吗?5的后脑勺好歹还有头发。
司诺城:
他发现,自从祁辛黎被纪斯削了半边头发后,他看什么都是光秃秃的样子,仿佛眼里的世界一片荒芜。
某种程度上来讲,祁辛黎真是个可怜人
对了,你的编号是什么?
11。
祁辛黎一愣:我们这批不该是个位数吗?你怎么变成了11?
因为纪斯的编号是1。司诺城道,总不能方方面面都输给他吧?所以我得比他多一个1,这是我特地写申请争取到的号码。
至少在号码这一块,我比他强!
祁辛黎:我看你今年3岁不能再多了!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缕光
第一批觉醒的孩子被安置在京都外郊的基地里, 这儿为他们提供食宿、玩具、教育和保护。为保证幼童的身心健康,基地特设了家属专区,严格按照每天上下学的时间接送孩子, 倒是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一部分孩子的恐惧。
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接受身体上的变化, 以及梦境中突兀出现的记忆片段。他们的心智和大脑发育还在起步阶段, 根本做不到保持平常心看待问题。
所幸,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和老师处理得很及时。等纪斯去探望这批孩子,发现他们除了一些小毛病, 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嗯,小毛病吧?
纪斯隔着维度站在门口,看到一不足六岁的女孩大马金刀地坐在窗沿上, 左手置于膝盖,右手举着奶瓶,惆怅到长吁短叹:老子的江山没了, 鸡儿也没了,还要喝这劳什子的健康奶!
王义元站在纪斯的维度里,小声补充道:这个女孩是最野的, 觉醒后一股猛汉的大碴子味, 认定自己是一个叫大宴的国家的国君, 每天要发作两小时,堪称性情大变。
纪斯突然警觉:性情大变?
啊, 她不发病额, 不被国君人格支配的时候很乖巧。不过没关系, 可控也能治。王义元说道, 她上次发病嚷着要喝酒, 被她亲妈打了顿屁股就清醒了。
虽然她被打时愤怒地喊着母后, 你怎能如此待朕, 但那又怎样呢?该喝的奶粉还是得喝,该穿的小裙子还是得穿,管你前世是不是猛男。
纪斯:
他沉默片刻,忽然被一阵哭声吸引。只见一名刚满三岁的男孩抱着小恐龙嘤嘤啜泣,哭得不能自已:相公,我怎生成了稚子?此生可还能与你相见,再续前缘,嘤!
王义元悄声道:这个男孩觉醒后一股大家闺秀的淑女味,认定自己是个宰相夫人,每天发作四十分钟,哭得狠了真能水漫金山。
不过也能治,只要
窗沿上的女孩一听哭声,顿时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她一跃而下,飞快地把奶瓶塞进那男孩嘴里:再哭朕就诛你九族!
很好,哭声停了。
对,就这样。
纪斯:
他真切地发现,自己不是来探望孩子的大祭司,而是站在病房前观察病人的院长。主治医生王义元正详细地为他分析每位病人的发作情况,还告诉他基本疗程和治疗方法,以及部分随时能出院的治愈者。
舒雨听是最正常的小觉醒者了。王义元感慨道,大概是有过跟在您身边的经历,她能很好地处理梦境和现实的关系。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帮忙安抚孩子呢。
比如,这一批小觉醒者里最危险的那位
穿过十几米的长廊,是一间向阳的、草木茂盛的画室。繁花盛开,蔷薇蔓延,有泥土的腥气,也有馥郁的芬芳。在吊兰垂落的枝丫下,有三个豆丁排排坐,每个都是有过接触的面孔。
葫芦口等来的有缘人舒雨听,宁原山脚的画图男孩东东,以及川蜀之地、公交车上差点拿面膜噎死他的可畏后生。
纪斯:
所以说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兜兜转转,到头来终会再遇。
纪斯失笑,拨开了隐藏自己的维度。当空间发生微妙的波动时,三个孩子几乎是同时警觉起来,猛地回头看向后方。
很敏感,看来下一代的水准不会差。
一见是纪斯,三豆丁立刻瞪圆了眼。孩童本是多忘事,但很明显,他们没忘记纪斯。舒雨听笑着跑向纪斯,一把抱住他的手:师父,我觉醒了!
她的口齿终于清晰,动作和身体的协调性也增强了。
叔叔好。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站在不远处,落落大方,我叫陈逸豪,我们又见面了!
嗯。纪斯摸了摸俩孩子的头,转眼看向最后一个。然而,那孩子依旧握着画笔,只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不言不语。
叔叔,东东怕生。陈逸豪眨眨眼,所以才不说话。
纪斯轻笑,这些孩子觉醒后心智是长了不少,但他们明显不务正业,还没学会有效运用能力,倒先学会帮同伴打圆场。
纪斯俯身,悄声在俩孩子耳边说了几句。
没多久,俩孩子就笑嘻嘻地往外跑,簇拥着推走了王义元。长廊上回荡着王义元的叫嚷:诶,小祖宗,你俩别乱跑!
室内无人,纪斯缓步走向了男孩。后者握着画笔,怔怔地看着他。
温暖的大手落在他的发顶,又贴在他的脸颊上。这种被包容的感觉,就像是回归到最初的温暖和爱,温柔得让人想落泪。
我知道你眼里的世界跟别人的不一样。
闻言,男孩的眼泪簌簌落下,毫无征兆。
你有一双看穿真实和虚伪的眼睛,它为你带来了困扰,你很讨厌它。纪斯弯腰,长发倾落,但你知道吗?它是你最忠实的伙伴,你本该感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