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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1 / 2)

它像人,也不是人。生着一身深棕色的皮肤, 留有铂金色的长发, 像古埃及人似的在皮肤上涂着金漆, 还绘成了一个个金色的字符。

它从北洲极地的界门中跨出来,不着寸缕。

没有廉耻心,也感觉不到冷热,更无所谓威胁。它只是发现巨龙挡了它的路,就顺手杀了对方。

是的,顺手杀了。不露杀气,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它沐浴着龙息一路直走,在龙息消散时已站在巨龙的腹下。紧接着,它五指合拢,直接捅穿龙鳞、扎入龙肉,也不知怎么一番运作,巨龙就轰然倒在了它的跟前。

龙血流了一地,顷刻冰封。

它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竖瞳转动。

彼时,南雅一行正趴在冰山的沟壑里,浑身落满了雪。见此情景,只感到血液逆流,冷得彻底,竟然生出一种只能等死的畏惧感。

他们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却见那人形大魔注视着龙尸半晌,便翻到了它身上,对其开膛破肚。

须臾,它抽出了半截龙脊椎,徒手捏成了一把大刀。

徒手!

质地坚硬的龙骨在它手里仿佛是个面团,随它搓扁捏圆,而它握着新的武器,歪头看向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南雅知道,他们被发现了。

被发现就算了,实力不如人,运气比较差,就算被杀也没办法。可坏就坏在,他们弱到对方根本不愿动手的地步。

人形大魔直接走向了雇佣兵大叔的位置,顺手杀了他。

它拎走了他的尸体,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就连想动手都成了一种奢望。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形大魔就消失无踪了。

徒留风雪、龙尸和鲜血,以及一群失魂落魄的幸存者。

南雅在送出的消息中写道

【我们追着人形大魔的方向离开,想要抢回同伴的尸体。可我们失败了,谁也跟不上它的速度。风雪很大,它没有留下痕迹,我们只能凭直觉找过去】

【第三天在正午,阿依莎在一块冰盖上发现了德罗。他的大脑和心脏被吃掉了,衣服也不见了。因为不确定尸体会不会发生异变,所以我们只能就地火化了德罗。】

【我很抱歉我带他来到冰原,却没把他带回去。】

生死无常,尤其末世。

随着祁辛黎的舌尖滚落了最后一个字,闭目养神的纪斯缓缓睁开了眼。

此时,小队的气氛很是凝重。他们是觉醒者中的顶尖战力,一起行动后鲜少遇到无力对抗之事。且中洲一直走得极稳,更是给了他们国外应该也能如此的错觉。

很可惜,不是。

不是每个国家都是中洲,也不是每个觉醒者都叫司诺城。

沦陷的东京只是开胃小菜,被屠尽的方舟勉强算得上冷盘。而等他们进入毁灭的伦多刚,感受到内乱的窒息感时,正餐才一道道摆上了桌。

第一道菜,名叫人形大魔。

人形大魔司诺城忖度片刻,道,外域天魔侵蚀完人体,会保留人类的说话习惯、生殖细胞以及行为模式,再通过这些相似性将人类骗到手。

如果这只也是恶魔,那它突然杀了一个男人,再吃掉他的大脑和心脏,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绝不可能是为了果腹。司诺城继续深入,恶魔杀死巨龙,取了它的脊椎做武器,说明巨龙在它眼里算是个东西。

恶魔杀了男人,却不杀南雅几个,说明在它眼里弱者连东西也算不上。之所以对男人出手,是因为这个男人有用。而吃掉他的大脑和心脏,或许是另一种获取信息的方式

没差了。祁辛黎接话道,它出来时不着寸缕,最后却扒了男人的衣服,我可不认为它是想拿衣服保暖。人形大魔,要是披着衣服混进人堆里,未必能分辨出来吧?

我们应该庆幸它不屑于对弱者动手。否则,事态就失控了。

可要是只对强者动手的话

祁辛黎摸摸下巴:把龙当战力单位的话,会被找上的强者只有纪斯、司诺城和拉基。所以,分队究竟是安全还是不安全?

拉基摩挲战斧:让它来。

分队!司诺城斩钉截铁,它会找上我们,迟早。

纪斯盘玩着天魔的内核,淡淡道:它不一定会找上你们,但一定会找上我。

毕竟在方舟内,他可是捏着天魔的头颅,公然挑衅一整个暗域的人。

历来,精怪、妖灵、魔鬼等物,越是修得接近人形,就越是强大。纪斯道,类似南雅所说的人形体,它的长发是储存能量的载体,身上的字符是化为人形后的封印。字符越多,封的能量就越多,如此,解封后会变得很可怕。

正如司诺城堕为暗精灵的模样,全身爬满了不祥的纹路,那纹路的功能与字符的作用相似,只是他来不及学会解封,就被纪斯打成了饼。

比如我。纪斯指着头顶的银枝月冠,指着手中的宙心权杖,我的长发储存能量,其余物件压制我的力量。要是哪天我解封了,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

那、那只人形大魔解封的话,后果堪不堪设想?姜启宁问道。

纪斯平静道:也就那样吧,不碍事。

闻言,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而直到不久以后,当人形大魔解封之时,他们才知道纪斯的也就那样吧跟他们以为的也就那样吧完全不是一回事!根本不在同个重量级!

见鬼的是,他们信了纪斯的那张嘴!

拉基和姜启宁启程去了热带雨林,祁辛黎和俞铭洋决定前往诺布尔所在的大州。剩下四人暂定留在伦多刚,而司诺城与纪斯打算随处转转。

司诺城:去哪?

纪斯:按你的直觉走,看看你的直觉会带你去哪里。

于是,他们开上了笔直的公路,开到了一个陡然折断的裂谷。这裂谷将公路切成两半,方圆百里内到处是黝黑的纵深沟壑,像是被大地震糟蹋过一样。

他们不知裂谷深几许,只知夹缝中堆满了摔裂的车,有尸臭味自下而上,有苍蝇蚊虫四处飞舞。

换在之前,司诺城早驱车跨越,半步不会停留。可现在,他不仅下了车,还屏息站在裂谷前往下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明知底下不可能有生物存活,但他还是一跃而下。

不多时,他在腌臜的角落里见到了一只妖魔。对方坐在累累白骨之上,披着一张脏兮兮的毛毯,怀里抱着一个玩具娃娃。每当它伸出爪子拍拍娃娃,那娃娃就发出了婴儿的哭声。

通过这一招,它骗了不少人的血肉。

人类总是这样,明明自身都难以保全,却老想着救这救那。它会用悲剧告诉他们,好心是永远没有好报的

盖着毛毯的妖魔缓慢偏过头,它期待这个人看到它的真面目时,露出惊恐的表情,再绝望地大喊大叫!

多么深刻的恐惧啊,好不容易从悬崖上摸下来救人,结果却是把自己送进妖魔嘴里,相信这种落差感会让他的肉质更鲜额?

一只手落在了它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