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一下子被人打断,也是愣了一下后才看向檀烈。
随后他不悦地皱起眉,问檀烈:你干什么?
檀烈没理会这句话,反倒像抓奸一样指着身旁的男人质问朝辞:他是谁?!
朋友。朝辞淡淡地说。
吻得难舍难分的朋友?!檀烈碧绿的眼眸都显得有些深了,气得不轻。
那就炮友。朝辞从容地改口。
檀烈的脸色更加铁青了。
他兀自在那儿喘粗气喘了半天,问他:那我呢?!
也是炮友。朝辞连语调都没变一下。
他不等檀烈发难,直接反问:难道不是么?
檀烈:
是的,从始至终,朝辞都没给他任何承诺。
其实他们就是炮友关系,只是他被朝辞养刁了嘴,对其他人暂时没了兴趣而已。但是檀烈也从未想过更深的问题,比如是否就此确定情侣关系或者更加亲密的关系。而且他玩惯了,让他就此收心,或许他自己也说不准乐不乐意,能不能做到。
只是也许他真的有一些喜欢朝辞,哪怕是暂时还不想去涉及责任和长远的喜欢,也足以激起他的独占欲。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学校有活动么?檀烈青着脸问朝辞。
敷衍你的。朝辞说。
没事的话,我跟宣承先走了,你要找我的话,明天吧。如果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就此掰了也行。朝辞说着,拉着那个被他叫做宣承的高大男人离开了。
反正他的意思就是,能处处,不能处就掰。想管他?不可能。
自从那件尴尬的坦白事件过后,虽然赵绎和朝辞都有意地维持一个表面的和平,但的确许多方面都显得隔阂了不少。
比如两人从前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跟连体婴似的,朋友见到一个就能见到第二个。但是现在他们在学校里,哪怕在同一个教室,都会特地坐在相隔甚远的不同座位上,也不会一起去吃饭,连回家都要一前一后。
这样的生疏让赵绎很别扭,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必经的过程。让朝辞多冷静冷静,或许就能想开了。
但是这之后朝辞想没想开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却是越来越坐不住了。
因为他发现,朝辞开始经常性的夜不归宿起来。
每次他回到住所,都没发现朝辞,订了两人份的饭,属于朝辞的那一份也时常是到了白天还完完整整地放在那里。
偶尔朝辞会凌晨三四点地回来。
已经是秋天了,在十几二十度的温度下,大多数人最起码也穿个长袖,朝辞也不例外。但哪怕穿得还算严实,赵绎也能经常看到他身上的一些暧昧痕迹。
脖颈、锁骨、还有手臂上的红痕。
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第156章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九)
这样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积淀, 最终在朝辞又一次夜不归宿时爆发了。
这天,赵绎洗漱完下楼时,正好和刚刚进门的朝辞撞了个碰巧。当他们抬头互相对视一眼时, 大门关上的声音也才将将落下。
平时朝辞在外面过夜后, 一般都是直接回学校的。但是今天是周末, 朝辞就先回了这里。
门口的朝辞和楼梯上的赵绎便这样碰上了视线,赵绎的神色翻涌, 而朝辞却好像全然察觉不到一样。他从容地错开视线,往沙发的地方走, 便随口问赵绎:早上叫吃的了么?没有的话我就叫上次那家的粥了, 味道还不错。
他背对着赵绎,看不见身后的人的面容。也没听赵绎反对, 因此就走到沙发旁坐下, 兀自拿起手机订餐了。
赵绎站在远处定定看了朝辞好久,才下楼坐到了朝辞身旁的沙发上。
朝辞应该刚洗过澡, 身上带着清香。衣着也是长衣长裤,但随着他行动间, 锁骨在领口下若隐若现,那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吻痕也暴露无遗了。
从前他也知道朝辞的样貌好, 但他自己却没有太多感觉。他和朝辞相处得太久了, 朝辞这张脸他看得比自己爸妈都熟, 早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别人说朝辞有多好看,他也就随便听听。
但如今,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朝辞还是原先的那个模样,又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本那些爱嬉笑打闹的朝辞变成了一个吸人精血的精怪。眼尾掠过一丝嫣红, 嘴唇艳得像是沾了血。他只靠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却自有引人堕落的颓靡。
我们谈谈吧。赵绎说。
谈什么?朝辞将半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换成了正坐,像是真的有些好奇和惊讶,笑着说,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严肃?
赵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如果是想和我置气的话,没必要这样。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这么糟蹋。
朝辞眨了眨眼,好像终于懂了他的意思。
但是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样: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置气?糟蹋自己的人生?
我还没那么傻。他略一后仰,颇为懒散地说,我这样和你置气,能得到什么?我又不是傻子。
我做这些,也不是在故意糟蹋人生,只是因为我喜欢,我乐意。绎哥这你应该管不到我吧?
赵绎脸色并不好看,但却并未开口反驳。
是的,他管不了朝辞这些。
他们说来也只是朋友罢了。在他们圈子里,玩得疯的多了去了,朝辞这样程度的在里面还算是规规矩矩的,至少是你情我愿。他们也从不窥探朋友们私下的爱好,这是他们圈子的共识。
但这不一样。
那些人,和朝辞都不一样。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被叔叔阿姨知道了,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朝辞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帮我交代?
绎哥,我是我,你是你,我不能代你做决定,你也不用为我的人生负责。
他说着,眯了眯眼,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楼上走了:我有点累,先去睡一觉。粥到了的话你先吃,把我那份放在餐桌上就行了。
朝辞一觉睡到了中午,昨天檀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把他往死里弄,今天早上差点起不来。
复式公寓里见不到赵绎的踪影,那碗粥也早就冰凉了,朝辞直接将它倒掉了,又随手叫了午饭。
这天晚上十二点。
赵绎也刚回来没多久。今天他家公司里有些事情,他爸让他去处理。一件不大不小的问题,但也处理到深夜才将将处理完。他身上还穿着高定的银灰色西装没来得及换下,就见大门传来被开启的声音。
他转身,看见那扇门被缓缓推开,朝辞的身影从门后走出。
朝辞连鞋都没换,直接走了进来。赵绎正想和他说什么,却见朝辞直接一言不发地掠过了他,到了客厅的净水器旁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温水就往自己的喉咙里灌。
赵绎皱着眉,大步走到朝辞身旁。但是朝辞依旧没有理会他,很快地将手中那杯水灌完之后,他又去倒了一杯。
他的眉越蹙越紧。他能感觉到朝辞身上混杂着一些香水和烟酒味,但都比较浅淡,他应该自己没碰,只是在那些地方待过。然而这轻微的气息在赵绎的鼻间却显得刺鼻至极,他忍不住伸出手碰碰了碰朝辞的手肘: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