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我这不算侵犯隐私,给你办入职交金手续的话,这些东西本来都是需要验证的。谢如渐说。
楚灵崖说:等我一下。
他跑出去飞快地洗漱打理,换了身衣服,又泡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到谢如渐旁边,一杯留给自己,然后正襟危坐地对着谢如渐。
你是道观里长大的?昨天没听你说啊。谢如渐看了眼咖啡,没喝。
楚灵崖便有点失望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是个孤儿,很小就被我师父领养了,跟着他老人家在道观里长大,但是师父他说我没什么天赋,所以没有教我什么本事,我也没什么特殊的能力。
谢如渐抬起眼来,隔着那副近视眼镜,犀利的视线落到了楚灵崖的脸上。
你师父叫什么?
无所为。见谢如渐眉头一蹙,楚灵崖赶紧补充,是真名。他姓无,名所为,以前是宁远市有色金属研究所的所长,后来事转企改革,单位倒了,他就出来修道了,师父那个观叫无为观,不过大家都习惯了叫他无所。
谢如渐琢磨了一下,感觉自己没听说过这么号人物。
你的眼睛呢?
眼睛?楚灵崖愣了一下,哦,你是说我能能看到那些人的事吧。
人?
以前总也是人,活着的时候。楚灵崖说,在我眼里看来,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我这个是天生的,小时候在孤儿院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不喜欢我,也是他们陪我玩,后来师父领养了我,他告诉我我看到的也是人,就像是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那样,他们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存在而已。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来我这里应聘的目的是什么?
没、没有目的!楚灵崖连忙否认,我就是正好看到这里招人,网管刚好也是我的兴趣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谢如渐站起身来,收拾收拾,你走吧。
楚灵崖一下子跳了起来:如渐哥,我真的没骗你!
那你为什么应聘骚灵的网管,你的学历和经验完全可以让你找到更好的工作!
我
别跟我说什么兴趣,谢如渐说,你走吧。
我就是想来见你!楚灵崖脱口而出,说完,脸不由得微微有点红。
谢如渐:见我?
我楚灵崖语塞,看了会儿谢如渐,默默地低下了头。
谢如渐等了会儿,点点头:那就这样,今天之内,搬出去。
楚灵崖听到开门关门声,才敢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挫败。
默默抹了把脸,他开始收拾东西。
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跟兄弟说一声!咖喱金的保时捷在路口停下来,车门自动打开,跳下来个寸头的常囿心。
楚灵崖不太高兴地把行李往后座上一摆,人就往里钻。
嘿,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回来找初恋男神吗,怎么这么个脸?
开车,楚灵崖说,被甩了。
这么快?常囿心大惊。
走不走?
好好好,走。常囿心钻回驾驶座,灵巧地打着方向盘钻出老巷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打算在常乐市发展吗,有没有什么方向?
楚灵崖一脸垂头丧气,看得常囿心都有点不落忍了。这两位是初中同学,后来常家老爷子一路升迁,来了常乐市,官拜市委书记,也算显赫一时,而常囿心从小着了推理的迷,大学直接考了警校,现在在市公安局里混得如鱼得水。
暂时没。楚灵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张哥,是我,嗯,麻烦您个事,今天有批电脑会送到一个叫骚灵的网咖,想请您帮我去把个关我把地址和联系人发给您,嗯,麻烦您,谢谢。
挂了这个电话,楚灵崖又拨另一个电话:小王,是我,楚灵崖,对,我昨天采买的那批生活用品,你还是按时送过去,我今天有事不在,没事,那里有人,有什么事情打给我。
挂断电话,楚灵崖便有些微微发怔的样子。
放心,我那儿大着呢,你先上我那儿住着,等到有喜欢的地方再搬。常囿心不失时机地安慰道,今天晚上我订了云半山,喊了大威他们几个,给你一起接风洗尘?
常囿心从后视镜里发现楚灵崖正隔着玻璃窗往外看什么,他顺势瞟了一眼,只见一个高个的女孩子,穿着市一的校服,拐了个弯,进到校园里去了。
那个女孩怎么了?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有点特殊,常囿心一看楚灵崖这样,心里就咯噔一声。
没什么。楚灵崖又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郑子羽战战兢兢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第一节 课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属于王梓萱的位置仍然是空空荡荡的。
她有点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昨晚自己带着王梓萱和男朋友阿伟以及他的几个哥们一起吃火锅,席间喝了点酒,她可能是喝醉了,再后来就模模糊糊的,只记得阿伟好像把她带上了车,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家里了。
家里
一想到自己那个冷清清的家,郑子羽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郑子羽五岁那年,父亲和母亲因为一场交通意外双双过世,留下了她一人,最后收养她的是外婆林氏。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相依为命,按理感情应该不错,但郑子羽一直很讨厌林氏,原因无他,郑子羽觉得正是外婆害死了她的父母!
郑子羽记得很清楚,父母出交通意外过世的那天是她的五岁生日。那天,郑子羽的父母好心想把远在乡下村子里居住的林氏接出来,一起给郑子羽过生日,特地开车进了山,谁想到在出山的路上,因为暴雨导致一辆土方车失控,大车直接将郑子羽父母的车推撞在隔离栏上,夫妇俩因伤势过重当场死亡,反而是坐在后排的林氏却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
郑子羽至今都记得自己在家里换好了新裙子,心心念念等着父母来接她去过生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噩耗。
在郑子羽父母的追悼会上,郑子羽听得有人偷偷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家夫妇两个一定是被老不死的给克死的!
郑子羽那会儿其实还不太懂,但是看着站在棺木前老态龙钟的外婆,心里却莫名产生了恐惧,恐惧之下是深深的厌恶!
一定是这样没错了,不然这么老的人怎么活了下来,反而我的爸爸妈妈会死!从那以后,郑子羽失去了父母,也再没有过过一个生日。
下课。
郑子羽回过神来,发现一节课已经上完了。
小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前桌同学回过头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