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早已今非昔比,他明白现在表面上最适合大自在天宗的低调龟缩的方针才是露怯,贻患无穷。
所以知道师尊总是“冲动”地往外跑反而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吓退贪婪的敌人的张宁,一反常态地严厉斥责道:“出去就出去!宗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轮得到你在这里抱怨?”
那下属听到一向温和的大殿下的斥责,陡然明白过来自己有多僭越,后背一寒,当即跪倒在地,甚至不敢辩解。
“自己去领罚吧。”
看那下属冷汗直流,担惊受怕了一会,张宁才淡淡地道。
“谢殿下!”那下属这才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地行礼退下。
而张宁看了看眼前公文的摆放顺序,还有大概位置,都是自己最为习惯的,不由摇头叹息一声。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大师兄的习惯和自己有多么相像?
“一回来就听到你在叹气!天天叹气,再叹气都成小老头了!到时候为师可就不喜欢你了!”
人未到,声先至。
楚寒玉的声音倒是清亮地很,叫人听不出连年征战的疲惫,本人也很快出现在了张宁的眼前,倒是让张宁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因为眼前的楚寒玉和他的师尊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
其实张宁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楚寒玉自然注意到了张宁的表情,他屈指弹了两下张宁的眉心:“观澜,你那是什么眼神?为师现在就回来你很惊讶吗?!放心吧,这次为师动作利索的很,没有引起你说的那个什么连锁反应,这次不许再念叨为师了啊!”
说着,楚寒玉拿起张宁面前的茶杯,不消分说便“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上下滚动的喉结表面尚且带着缓慢滚落的汗珠与水珠。
张宁见师尊那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糙的动作,只感到春回大地般的希望,心中动容,不由笑了。
虽然楚寒玉一身白色短打,手臂上依然系着黑纱,行为动作稍显不自然,大概是为了不让这个少年老成的弟子担心。
但是他动作中的亲近与放松可是骗不了人的,张宁因此觉得这个未来还蛮幸福的。
虽然自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以前的时空,虽然看起来自己像是有干不完的活儿,但是只要能帮到师尊,那可就太值了!
……
因此在楚寒玉眼里,见到提前回来的自己,大弟子秦观澜只是稍有惊讶,很快便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了。
尽管看向他的目光和每次出神时一样,像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动作却丝毫不落痕迹,很快又亲手为他续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道:“真不愧是师尊,辛苦了!”
……
面前的场景再度快进,张宁睁眼就见面前一副家宴的模样。
所有人都坐在同一个圆桌前,入座的有他,他的师尊楚寒玉,还有师尊的好友,他的邢祁罗邢叔。
楚寒玉似乎本来就在凝神盯着他,见他睁开眼睛,笑的有些调侃:“怎么了,观澜?这些歌舞有那么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