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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好像是这个道理梁锦迷迷糊糊的想,欲念已不容他细琢磨了,他埋下头,似有妥协之势,可那扑鼻来的玫瑰香,又让他清醒过来,他又将人推开:不知廉耻!

谭青瑶已顾不得廉耻了,满心满眼都是以后梁府当家夫人的风光,她正想解开肚兜带子,却被推门而入的声音生生打断。

一撩帘子进门,何须问就看到梁锦红着一张脸,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怒瞪着地上快脱了精光的谭青瑶,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捡起地上的斗篷外衫,扔到谭青瑶身上:你赶紧出去。

谭青瑶觉得难堪,臊了个大红脸,再看梁锦已不是很清醒,便不想再装了,指着何须问的鼻子就开骂:你算什么东西!我一个闺秀小姐,还得天天看你的脸色!别说你只是个男妻,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过是个庶出,平日我给你几分薄面,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一阵辱骂,何须问并未接茬,直接大喊了一声:来人!

顷刻间,廊上值夜打瞌睡的丫鬟进来了,陆续,华浓云裳一并院里的丫鬟都进来了,堵在门口,看着衣衫不整的谭青瑶嗤笑议论。

华浓,送姨娘回屋,何须问冷冷吩咐:既然姨娘这么不爱穿衣裳,就让她这么出去罢,也让院里众人都看看,她闺秀千金的做派。

华浓得了令,幸灾乐祸的拉了无所事左右开弓,将谭青瑶架了起来,又递了个眼色,让云裳将她拢在胸前的斗篷外衣夺了过去:就这几步路,姨娘冻不着的,还是怎么来怎么去罢。

如此,谭青瑶着了件肚兜罗裙,光着半身被人架了出去,一出去,堪称灯火辉煌,婆子们打着灯笼在外头围着,或是嘲弄或是唾弃地瞩目她往后头去。

关上门,她一把扑到床上去,哭了一阵嚷了一阵,泪眼婆娑地凝视窗外冷曦的月亮,那月亮似面镜子,反射着荒诞的人间,又像一双眼睛,审视着她可悲的境况。

是真寒呐!从进了这里起,没有一日不叫她心寒的,过了一阵,结郁始终不得消散,在心内盈盈绕绕,又加诸成恨。

小姐奴婢打了热水,先泡一下罢。杜翠离了二丈远,小心试探着跟她说话。

好半天才见她看过来,嚼出一字:滚!

她夜不能寐,陷入深不见底的绝望里,后来想道,无甚关系,天一亮,不又是新的日子?

待第二日,这段笑话已传至梁府上下,最后传到老太师和老夫人耳朵里,老太师只给了四字评语,曰有伤风化。

老夫人知她心里苦,面上却不好维护,当着一众女眷训斥了几句,又下令叫人不许议论,虽如此,人多嘴杂,哪有防得住的?一起没王法的嘴,更是给谭青瑶娶了个绰号,叫脱衣千金。

第50章

攀附

梁锦生辰一过,天已见暖,梅艳梨娇,寒香寺的桃花也抽了芽,几个好友约了一场赏春,便各自忙自的去了。梁锦还回家塾里上课,傅成也自往长明书院里读书。

开学头一日,不见余岳阳的身影,只有余岳风独自一人带了随从架车而来,两人行至半山相遇。

傅成一年还比一年稳重,现束了冠,更见风度,余岳风见了便取笑逗乐:开了年,傅成兄逾发气派了,还真像朝堂上指点风云的大人。

莫要笑我,傅成不以为意,看看来路,还是不见余岳阳:我问你,岳阳呢?

余岳风意味深长的睇一眼:天还冷,母亲死活不让岳阳来上学,你要是想他了,就自往我家里去探望罢。

傅成摇首嗟叹:我最近亦走不开,何大人最近总往我家里跑,说是找我父亲议政,回回都要拉我作陪。

余岳风听后把脸拉得老长:议政是假,议亲才是真罢?山路不平坦,他走得气喘胸闷:你可记着了,当初可是你说绝不辜负岳阳我才睁一眼闭一眼的,你若食言,咱们兄弟也不能做!

这些年,你还是这副样子,傅成笑着摇摇头:他家有意,我家无心,莫说我了,我父亲亦是不愿意的,只是同朝为官,他未明说,父亲也不好直拒,只好与他周旋罢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傅家有心要短刀斩乱麻,奈何何家只是打太极,今日却奇,说完公务后,何从抚居然端着茶与傅尚书直言:我这日来,除了公务,还有一事与大人商量。

傅尚书心道他是憋不住了,也端起盏茶客套的笑:何大人有事直言便是,想我两家至交,有何不能明说的?

是这样,我有一女,正待发嫁,京城官爵虽多,我到底是不喜欢那些虚伪浮夸的人家,倒是令郎,品行端正,相貌也好,若是大人不嫌弃,我两家正好结了这亲?

犬子无才,承蒙何大人厚爱了,傅尚书面色有些为难:只是去年,我已答应了他,若是秋闱得中,婚姻大事便由他自己做主,上年我那舅兄也来说这事儿,我说与他听,倒是连他也得罪了,好在我夫人通情达理,为鼓励犬子上进,一咬牙,回绝了好些来说亲的人家,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言下之意,是只能连自己也得罪了,何从抚倒不见怪,搁下茶盏,坦然笑道:大人是长辈,既答应晚辈的事,自然不好失信,是我唐突了,只是我那女儿说起来亦是鲜廉寡耻,去年在雅集上偶见贵公子一面,便在家神思昏怠,誓非他不嫁,父母之心,想必大人也能体会,她母亲心疼女儿,我无法,只好拉下脸皮来说,成与不成的也算对她母亲有个交代。

傅尚书端坐在侧,连连摆手:哎,大人不必见外,女儿家心事绵长,哪有鲜廉寡耻之说?倒是犬子劳她挂心,实在是辜负了她一片情义,这样罢,等犬子下学,我与他说上一说,成与不成的还在他,我有心和大人结亲,只是答应了他,也不能反悔,只盼他亦有情,方不辜负令嫒执心

何从抚亦是一派难堪之情,略微摇摇头,颇有惭愧之色:那我先谢过大人,只是万万不要为难令郎,他们小孩子家有自己的心事,若好便好,若不好,也是孩子们的事儿,切勿伤了我们两家的情谊。

说得正是呢,傅尚书不欲纠缠,转头寒暄起别的事:听说贵府四郎在梁家行事为人称赞,前些日子犬子去梁府拜访,回来还说令郎颇具风度,连老太师那样古怪的性子都直称赞他谦卑有礼,可见贵府家教甚好啊。

大人谬赞了,我那儿子自小就懂事,在家时就不让人操心。何从抚客气完,遥望于他,见他脸上神色有丝晦暗,并不是真心夸赞的样子:只是我那儿子终为男妻,我心疼他仕途永断,时时想着补偿他。

傅尚书哪里不清楚?天天听他那大夫人说起,那梁锦为了个男妻,居然连子嗣也不要,闹得梁府上下不得安宁,也成了整个大京的后宅笑话,茶余话柄。

两人假意恭维,但见一小斯来报傅成下学回来了,傅尚书便吩咐小斯:让他过来拜见何大人。

没一会儿傅成就过来了,站在厅上谦卑地拱手:侄儿给何大人问安,侄儿才从书院回来,一身风尘,望大人见谅。

何从抚将两眼颇为赏识的打量着他:贤侄有心,万万不要客气,我这厢先回去了。他站起来,朝傅尚书拱手:大人莫送,改日再来拜访。

他到底在下,傅尚书也只随手招呼一个小斯:送大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