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这么把话题一挑,郁母顺着他的话,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聊得十分畅快,冷寂的客厅顿时充满欢声笑语。
本意带人下来透透气,却意外被排挤在外的郁觉面色霜冷。
他似乎也没料到周醒还是个妇女之友,家里长家里短通通在行,嘴巴甜得抹了蜜一样这点他还挺认可。
转念一想,霜冷的神色缓和不少,视线落在周醒侃侃而谈的唇上,粉中带红,饱满润泽,微微肿胀,细看能发现暧昧的齿痕。
郁觉,你怎么一直盯着人家小醒看?郁母神情怪异地看着郁觉,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周醒偏头看来,眼底略有狐疑,眉梢微挑,似无声控诉。
尽管被当面抓个现行,郁觉仍然安然自若,周醒见他不解释,挺身而出:我刚刚还让郁觉带我转转呢,跟阿姨聊得太开心,转身就忘记了哈哈
郁母恍然大悟:这样啊,那就让他带你转转吧。
等我回来再跟您接着聊。周醒起身拉着郁觉往外走,下着承诺。
出了大门,乱走一通,周醒确认没人后,才用力掐住郁觉的脸,皱眉:你发什么癫?你妈在哪呢,能不能节制点?
不怕。郁觉任由他掐着,淡定道。
周醒服气了,手上使劲:怎么?你想现在出柜?
你想吗?
郁觉浅淡眼瞳一错不错看他,仿佛周醒只要说一句想,他便立刻牵着他去父母面前出柜。
后果如何,他不在意。
还早。周醒底气一时不太坚定,他松了掐脸的手,眼神闪躲,不急。
郁觉眼睑低垂,脸颊还有红色指痕:嗯。
周醒见他脸上挂彩,忍俊不禁:你脸都被我掐出印子来了。
郁觉直勾勾看他,没出声,周醒心里咯噔,别开脸说:走吧,带我转转。
走往副楼,两人没牵手,有所意图保持距离,话语平淡无奇,视线都避开撞上的可能。
其实没什么好转的,只是周醒话都放了出去,好歹得做个样子给人看看,再者不转,他没事可干,让他待郁觉房间里打游戏,他更不愿意。
副楼有间房间摆着多数奖杯,金牌,墙上也挂有裱框,相片上有男孩,有少年无疑都是郁觉手持奖牌的时刻。
照片上,郁觉不论幼时还是初成,皆无得奖后的喜悦,半分笑意都无法窥见。
简易走了一趟,便动身回到正楼用餐。
餐桌上只有郁母,听郁觉口吻,父亲跟爷爷都不在这边,明后天才会回来。
用完午餐,周醒接到蒋诗倩的电话,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郁觉跟着他上车,送他回家。
车窗外的白桦树在眼底倒退,周醒昨天湿透的衣服跟鞋子已然洗干净,装在纸袋里放置车上给他带回,而他身上这一套依然是早上穿的,脚上的鞋拿过来换时,吊牌都还没拆。
路程再长终究会抵达,车停在周家大门。
周醒说:送到这就行了。
郁觉:嗯。
周醒提过郁觉递给他的纸袋,蓦地想起什么,说:我钥匙好像掉了。
说着,他弯身在车里找,郁觉也弯身帮他找。
车内总共就那么大点地,两人挨着找,肢体接触少不了,郁觉看了眼座位底下,偏头想要问周醒话,忽地唇上一软,被人轻咬了下。
周醒得逞后,冲他狡黠笑了笑,挑衅般地舔着牙。
前面的司机看不见两人的具体动作,问:要不下车,我帮您找吧?
不用了。周醒撑着车座起身,找到了。
可他仅仅是撑着,还未及起身,衣领被一股力牵扯,他受力垂首,嘴唇一刺痛。
嘶
怎么了吗?司机关怀。
没事。周醒指尖抹着出点小血的唇,撞到了。
之后对郁觉,无声控诉着:小气鬼。
咬回来就咬回来呗,还咬他流血。
郁觉在他哀怨的视线下,凑近用牙尖轻咬了下他的耳垂,退开时舌尖舔裹一秒,激得周醒耳根发红,弹跳起身,拎着纸袋,咻地逃下车,跑进家门。
司机显然不能理解周醒的所作所为,一头雾水地目送他走远。
郁觉重新坐回车座,说:回去吧。
车辆行驶,他似不经意斜睨周醒背影消失的地方。
大年三十,一家四口吃完年夜饭,坐在客厅看春晚。
正月初一,一家子简单过完这天。
正月初二,开始走访亲戚。
时光偷偷溜走,假期所剩无几,作业一字未动的周醒也慌了。
偏生这时候,钟志明找他出来玩。
周醒:为什么年前不找我呢?
钟志明:因为回家过年了。
钟志明:偶像没空吗?
周醒:我要赶作业,你不用?
钟志明:寒假作业吗?这个早就写完了,放假前几天写的。
哦,他忘了,学霸跟他是不一样的。
周醒:我写完再找你。
而这个写完直到开学那天才实现,他都不需要找钟志明了,直接学校见。
天照旧严寒,周醒翻着日历,感慨寒假无情抽身而走。
开学的前一天,周醒拎着行李箱下车,周照走到他身边,接过拉杆,说:我送你上去。
周醒没拒绝,两手空空插兜走路,路上不少推着行李箱的学生,行色匆匆。
周照一路边叮嘱,边拎着行李箱上楼,停在宿舍门口时,他问:你舍友还是上回那个男生吗?
是啊,怎么了?周醒钥匙刚插上锁孔,闻言望来。
周照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好好处着就行。
周醒狐疑看了他眼,嘟囔:什么跟什么啊。
宿舍还是离开那会儿的模样,唯一变了的就是多了尘灰,得需要打扫一番。
你要帮我打扫么?周醒挑起一边眉,灼热视线盯紧周照。
周照无奈,脱下外套,折起袖子至手肘,开始打扫卫生。
好在周醒这小没良心的没玩忽职守,乖乖地跟他一起打扫卫生。
郁觉拉着行李箱回来时,见的便是两兄弟在忙活的样子。
周醒闻声看来,见是他,挑唇笑:大少爷您来啦?快来拖地吧。
郁觉同周照打了声招呼,放好行李箱,还真去洗拖把来拖地。
打扫一通,天色已晚。
周醒没骨头地瘫坐在床上,他翻了个身,伸手牵住周照的衣角,说:哥我饿了,晚饭你想吃什么?
周照摇头,嘴角含笑:你们吃吧,我还有事。
周醒却是眯着眼:你讲话怎么有点奇怪。
周照一哂:真有事。
说着,他伸手去掰周醒抓他衣角的手。
周醒不肯松手,得寸进尺,抱住他胳膊:你骗人,为什么不跟我吃晚饭?你该不会因为帮我干活不乐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