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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2)

常潇可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木讷地点点头。

蔺容宸挥挥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有些不舒服,源正,宣李太医来!

刑部的大牢即便到了晚上也总会留些灯火,但今日火光明显比平日暗下许多。向嘉彦坐在草堆上,歪头靠着栅栏,闭目养神。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有三百六十天都会待在刑部,但这刑部的大牢,却极少来。现在倒好,干脆住上了,这是要把从前缺的补上来吗?好在面对曾经的上司,刑部从上到下没有人难为他,更不敢用刑,每日好菜好饭的伺候着。

他这面墙虽到了,大理寺的那面墙还在,若非不要命,谁愿意上来推一把?

向嘉彦被安排在单独的一间牢房里,除了每日送餐之人,他基本上看不到一个狱卒。所以深更半夜里的脚步声虽轻,却格外的异常,谁会半夜来找他?莫不是想杀人灭口?

向嘉彦睁开眼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而牢门边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布包裹,手掌般大小。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封信和一面刻有龙纹的金牌。向嘉彦看完,将信纸放进嘴里缓缓地嚼了嚼,咽进肚子里,随即又将金牌揣进怀里,继续闭目养神,只是唇角却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蔺容宸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严曦会来问问他战况如何,他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人。

夜里熄了灯,悄悄从密道去了严曦的小院,哪想他已经鼾声正盛了。蔺容宸无论如何也不能白来一趟,便将人叫醒。

严曦被他突如其来的造访吓得险些惊叫出声,皇皇上,你怎么来了?再有几回,他真会成为云楚第一个被吓死的官员。

缓回神,他欲起身点灯,却被蔺容宸按住,月色不错,朕能看得见你。

严曦心头一跳,颤了颤眼睫,这才发现窗户外的月亮确实十分圆满,清冷冷的素光洒在被面上,也洒在他身上,皇上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没有。就是想着你今日怎么没去找朕,特意过来问问。也不知是月光的原因,还是什么,严曦觉得今晚的蔺容宸竟难得有了一丝温情。

见他站着,严曦也不能坐在被窝里,披衣起来,蔺容宸却道:夜凉如水,不必下床,朕坐坐就走。

严曦找了条薄被披在蔺容宸身上,皇上还说夜凉,自己不也只穿了中衣?还走这么远的路,若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蔺容宸笑笑,拉了拉被角,坐在窗边,头可还疼?你昨日没少喝。

还好。想起昨夜在密道里两人贴的那般近,严曦脸色燥红,好在夜里也瞧不见。昨日微臣可说了什么?

蔺容宸轻笑一声,说了。

说,说了什么?严曦大气不敢出。

蔺容宸侧着头不说话。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微微敞开领口的中衣上,如镀了一层浮动的银辉。修长的脖颈在这银辉中呈现出冷玉一般的光泽,他弯了唇角,笑若月下浮云,轻柔、淡然。朝严曦望过来时,仿佛漫天的星月之光都被他盛在眼里,酿作甘冽的清酒。

严曦一杯即醉,再也移不开眼。皇上,我

你说你困了。蔺容宸笑出声,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么看着朕发愣,是何意思?知道你的眼神像什么吗?像一把剑,把不得将朕的衣裳全部挑开

我没有。严曦将脸埋进胸口,臊得再不肯抬头。

蔺容宸俯下身,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严大人,你刚才很像思春啊!

只怪蔺容宸太会找角度,中衣又不贴身,严曦抬眼,正好将他胸前看了个光。从胸口到腹部,一览无余。他忙闭了眼,只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往头上涌,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微臣没有。

想给他回应,想伸手抱他,想亲他,想将他狠狠按在胸口蔺容宸闭了眼,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暧昧的像那年三月的杏花雨。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把那些独属于严曦的气息吸到骨髓里。

也就那么一刻,他随即直起身,松开紧握的双拳,神色恢复如常,朕先回去了。

再不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皇上!严曦喊住他,往西南调兵之后,应当就没问题了吧?他虽不太懂打仗的事,也知道把水军调往深山密林根本就是舍本逐末。

蔺容宸淡淡一笑,应该没问题。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朕其实是想要符卓的那五千人马。

严曦诧然,皇上只能用这种方法收回兵权吗?符卓手中少说也有二十多万兵马,一次五千,他得收到何年何月?说不定下一刻人家就起兵造反了。

不然呢?以朕现在的能力,对他完全没办法。蔺容宸苦笑一声,你不是早知道吗?还骂朕是傀儡皇帝,说的真对

微臣那时不懂。严曦悔不当初,他一时气愤才说那种话,事后想想,如何不明白?皇上不是还有季北城和沈璧两位将军吗?听闻这两位虽年纪轻轻,却都是出自将门的军事奇才,久经沙场,骁勇善战。

蔺容宸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醋意,心情大好,险些笑出声,你怎么知道他们出自将门,还是军事奇才?

季北城是西南王季牧之子。季牧乃镇国大将军,西南军统帅,常年驻守边疆,先帝驾崩前两年,他不幸病逝,否则司马义也不敢趁乱造反。好在季北城随季牧常年征战,深得其父真传,领兵作战之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在京城风云暗涌之际保西南未出任何纰漏。

至于沈璧,祖上可是云楚的开国功臣,被封为忠义侯,爵位世袭。沈璧之父沈秋泓在对战倭寇时不幸遇难,沈璧自动请缨,从一个小小的副尉到如今的骁卫大将军,只用了五年。

当然,这些都是今日下了朝之后,严曦在翰林院听到的。可能人都这样,越是缺什么就越是羡慕什么。翰林学士们刀都拧不动,自然对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两位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谈论起二人的事迹格外热衷,人人眉飞色舞,仿佛说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兄弟。

若非有内乱之忧,单有季北城、沈璧、薛时、赫连瑾这些年轻的将领,云楚的将来定是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望其项背的。

严曦也不知为何,听了这些话竟沮丧的抬不起头。

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是云楚响当当的英雄人物。英姿勃发,文韬武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但他什么都不会。

别说为蔺容宸守天下,单是一件小事,他都做不好。虽然同样熟读兵法,却无半分拳脚功夫,早知道如此,小时候就去习武了。

在想什么?蔺容宸见他怔怔发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