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皓鸣醒来。
郭奇立马欣喜的收回了枪，可当注视到皓鸣的目光时，郭奇却又突然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皓鸣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就在对视的一瞬间，郭奇明显感觉到一股来自心神的颤抖。
那是一种蝼蚁看到巨人才会出现的恐慌感。
林逸明显也出现了和郭奇一样的感觉，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修为突破了？”
“嗯。”
皓鸣微微点头。
在上古玉器的梦境之中，皓鸣破除心魔之后，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他置身于浩瀚星辰之上，俯瞰着世间万物，时间的流动，生命的变化都尽在他的目光之中。
他时而化身雄鹰翱翔天际，时而化作鱼儿畅游大海，亦化作花草随风涌动……
那种感觉很是奇妙。
仿佛自身与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直至灵魂再次回归，他这才从梦境中缓缓的苏醒过来。
紧接着。
便听到了外面争吵的一幕。
林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皓鸣，“你该不会真的掌握了这个世间的法则吧？”
“没有。”
皓鸣如实回答。
虽说他感受到了这个世间的规则。
可要掌握，谈何容易？
不过。
这次的领悟，让他明白了自身于这个世界上有多么的渺小。
古武之修。
道境似乎并非是终点……
或许当他有朝一日能突破之后，真的能掌握这个世界的法则也说不定。
只是这一切距离现在的他来说似乎还有些遥远。
“连你都掌握不了么……”
林逸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失望。
对于师父和女孩的死，他的心中始终有执念。
这也是为何他始终执着于上古玉器的原因。
行医者。
救死扶伤，本就相当于是在逆天改命。
可如果逆天改命会遭受天谴，那要这一身高超的医术的意义又在于哪里？
若是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
那么这对于林逸来说，或许会是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去的心魔。
“或许，你想要的并非是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则，而是想要逃避当年的愧疚。”
皓鸣深深的望了林逸一眼，继续说道，“若是连内心的恐惧都无法直面，你始终都会有心魔。”
此话一出。
林逸忍不住浑身一颤，“你……你成功破除了那场梦境？”
“嗯。”
皓鸣微微点了点头。
若是以前。
皓鸣提及那些在战场上因他死去的战友，提及养父刘三全之时，内心会充满愧疚。
可现在。
他再次提及这些的时候，却已经是坦然了。
道境修的本就是内心。
若是内心不够强大，时间长了之后便会入心魔，不仅修为止步不前。
甚至连内心也会遭受心魔的反噬。
所谓古武者的走火入魔，指的便是这个。
眼前的林逸，便是出于了饱受心魔折磨的阶段。
望着皓鸣空明的眸子。
林逸神色复杂，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或许正如皓鸣所说。
他想要参悟上古玉器，并非是为了知道所谓的世间法则。
而是想要通过这世间的法则，去逃避内心不愿面对的恐惧罢了……
皓鸣沉吟片刻之后，沉声开口说道，“我可以再次助你入梦。”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