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军翔对经营很有一套,之前在陆君霆的示意下,他只能压住锋芒,不显山不露水,所以陆氏的人只当他是个外人,对经营策略一窍不通,却殊不知,他早已将内部的走向看得清清楚楚。
“陆氏不像其他的公司专供一处,因为规模较大,所以它的发展方向也相对的繁琐很多……”
安柔听着贺军翔的讲解,一边的笔记早已记得满满登登,她是学会计的,顶多在财会方面还能有些建树,但这种经营的试探性东西基本处于零基础。
虽然贺军翔讲解的十分细致,但对安柔来说,一口气接受这么多的内容,还是有点吃不消。
贺军翔讲了半天,抬头瞥见安柔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口中的话一顿,“嫂子,我看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吧!”
安柔却摇头,“没时间了。”
想在董事会上阐述和陆靳川势均力敌的策略方针,紧靠这几天基本是天方夜谭,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想输得太惨。
公司是她能够接触到和君霆最近的一样东西,她不能连这个也失去。
“我知道嫂子你心里急,但你现在脑子里的东西一下塞的太多,只会影响你的判断力。十分钟,就休息十分钟,然后再继续。”
贺军翔看她,眼中带了几分乞求。
安柔沉默了几秒,点了头。
桌上的笔记摊在一边,安柔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沙发垫上,软软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的想要依赖,可心里却是荒凉一片。
她已经不哭了,也不想哭了。
陆君霆离开后,她的人生似乎也只剩下了灰暗,可为了孩子,她能做的只有忍耐。
以前她不懂,也不曾理会母爱有多沉重,但经历过以后,她才明白,不是母爱有多伟大,只是不想放弃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贺军翔隔三差五的就来给安柔做指导。
从一窍不通,没有思绪,到现在看到经济杂志也能粗略说出一二,安柔甚至不记得这段时间自己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背,背的眼睛发酸,心口发疼。
老天从不会刻意的垂怜与谁,即便是对刚丧偶的安柔,也是如此。
董事会那天,安柔起了个大早。
前一晚凌晨两点才勉强睡下的,一起床,清晰的两个乌青黑眼圈挂在脸上。
她照着镜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里面同样冷漠的自己,嘴唇蠕动半晌,鼻子却越发的酸涩。
叮铃!
她侧头看向房门的方向,眼里瞬间多了分戒备。
快步走到门口,她探了眼猫眼,拉开门栓。
“小柔你昨晚没睡好怎么着,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李安娜抱着一大包刚买的各种蔬果进来,从手中袋子的缝隙里瞧见安柔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
“嗯,有点紧张。”
安柔含糊的回道,随后接过李安娜手里的东西放到厨房的桌台上。
“要不是你不让,我真想搬过来。”李安娜在门口换了拖鞋跟进来,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