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对陆靳川并不友好,但陆夫人却还是将他养大,冲这点上,安柔还是相当的佩服陆夫人的胸怀的。
“伯母,我能进来吗?”
她叩了叩陆夫人的房门,问得有些忐忑。
这种时候,她应该不愿意见到任何人的,可安柔就是没法放着她不管,尽管陆夫人也许根本就不想看见她。
“伯母?”安柔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于是又敲了一次,“伯母我能进去吗?”
正待她打算敲第三次的时候,门里终于有了声音,依旧是她所熟悉的冷漠却又不失优雅的强调。
陆夫人让她进去。
安柔高举的手缓缓放下,深吸了一口气,拧着门把手,推门迈了一步。
她其实在进来之前没有一点计划的,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不安心才走到这一步的,所以当面对坐在床边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王芷书,她突然就语塞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打量了一眼室内的装潢,然后干笑着的说了句,“您房间可真干净。”
安柔虽然来过陆家老宅多次,但陆夫人的房间她还是第一次踏足。
整个室内的装潢不似女人存在般冷硬的让人觉得视觉受到冲击,黑白的格调并不是那种有序而又养眼的感觉,反而处处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死板。
就好像整间卧室的风格只是为了迎合别人而作出的牺牲,并非出自本意。
“坐。”
如果换做以前,陆夫人还会嘲讽她几句,但现在,她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尽管她看起来似乎并不受影响,但看上去并不代表全部。
安柔乖巧的坐了过去,双手规规矩矩的摆在膝盖上,像小学生似的半垂着头。
陆夫人看了她一眼,唇边的话就这么岔然松口。
“唔……我支持您。”
安柔憋了半天,之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突然静坐到一块,别扭的要命可她又不想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坐上几个小时,只能尽量的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思。
“支持我?”陆夫人挑眉,单纯的好奇。
“啊我不是说离婚就是对的,我只是觉得,唔觉得您很厉害,能够说服自己提出离婚。”
安柔斟酌了半天词汇,结果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禁不住的害怕起来。
陆夫人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心直口快就把她赶出去吧?
但王芷书只是淡淡的漾开一抹笑,淡淡的,连着眼尾也有着浅淡的纹路。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该离婚呢!”
安柔一怔,随后摇摇头。
对女人来说,痛苦的日子有半辈子就够了,何必再把所剩不多的清纯都丢在男人身上?
更何况还是陆夫人这样仅靠自己就能站住脚跟的坚强女人,如果继续依靠男人,那就太可悲了。
“我听人说,你去送过陆靳川?”
即使时过境迁,陆夫人提到陆靳川的时候,还是有些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他差点要了陆君霆的命,或许陆夫人还会友善一点。
毕竟这些事,她也有责任。
“嗯,我只是觉得,他也应该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就送了送。”
安柔有点尴尬的回答,站在陆夫人的立场,自己的行为应该和投敌没多大差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