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婵在孙素青经过自己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对方的手臂,低声在对方耳边问道:“少夫人为什么要抓戈雀?”
“只是听命而为。”
“少夫人听的是谁的命令?”
“你觉得呢?”孙素青用冷幽的目光看着周婵,“周姨娘,如今我只是一个兵士,而你作为随军家眷是不能与参军见面的,还希望你自重。”
“少夫人你抓了我的贴身丫鬟,现在却要求我自重?”周婵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已经在肆意翻腾。
孙素青甩开了周婵的手,说:“周姨娘,自重不是我要求你的,是参军。如果你执意要不自重,我相信参军会让你得到应有的惩处的。”
“夫君是绝对不会惩处我的!”
“周姨娘,万事没有绝对。”孙素青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之后,和其他兵士一起将戈雀压入了储晋南的营帐。
审讯并不顺利,戈雀矢口否认自己传出过谣言,说是火头军的人在诬陷她。营帐外的周婵听着,只觉得心里慌乱至极。戈雀采用的这个对抗策略可以算是权宜之计,但如果还有别人听到戈雀传出过一些话来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孙素青说话了,她恭恭敬敬地说:“参军,属下经过调查,找到了十几个曾经现场听到过戈雀姑娘言论的兵士,他们都可以来作证。”
戈雀冷哼一声,说:“少夫人,您这是想吓唬戈雀?”
孙素青正色道:“参军有令,军营之中再无少夫人,只有我这个孙姓小兵卒,请戈雀姑娘不要再以‘少夫人’相称。”她转向储晋南,道:“参军,既然戈雀姑娘矢口否认,不妨请证人们上来。”
戈雀脸色铁青。储晋南点头同意。
那群兵士们上来之后,个个指证戈雀到处传播了脱铎和孙素青之间的谣言,戈雀又否认了几番之后,最后咬紧了牙关,终究还是承认了。
这时候屋外的周婵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兰娟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呢,自己居然又要面对这样的事情了。问题是,这一次她连事先和戈雀通通气都办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营帐,尽量显得从容得体:“参军,虽然婵儿不应该再与参军在军营中相见了,但戈雀毕竟是婵儿的丫鬟,出了这样的事情,婵儿必须要站出来了。”随后,她一直说是自己管教不严,还不断地给戈雀使眼色。
孙素青看得出,周婵那是丢车保帅的眼神,显然戈雀也能看得懂。储晋南能不能,或者说愿不愿意看得懂,那就不好说了。
戈雀鼻子一酸,泪流不止,突然跪倒在了地上,说出来的话语完完全全合了周婵的心意。她说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少夫人,与周姨娘无关。
“你成为周姨娘的贴身丫鬟才多久?你为什么对少夫人有偏见?”储晋南问道。
戈雀说了各种理由,无非是觉得孙素青为人跋扈、对周姨娘很是刻薄。
“戈雀,你怎么可以这样以为呢?其实少夫人人很好的呀。”周婵一副完全不知道戈雀那样的想法是从何而来的样子。
孙素青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这主仆的表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周婵对储晋南说:“夫君,婵儿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呀……”
储晋南一摆手,让周婵和戈雀不要再说下去了,他对戈雀说:“你所传言语,均为讹传,你居心叵测、扰乱军心。必须依照军法处置。”
戈雀哭得更凄厉了,喊道:“戈雀只是一个小女子,并没有想过要扰乱军心的啊。少爷……不,参军,求你看在我侍奉周姨娘、侍奉少爷这些时日的份上,原谅戈雀吧。”
周婵皱眉,她想要替戈雀求情,但她又在犹豫。她注意着孙素青的表情变化,却并没有在对方的脸上读取到任何信息。
戈雀哀求储晋南的时候,也在看着自己的主人,但她却没有听到任何一句想听到的话。
戈雀还是被执行了军法,并且被关了起来。与此同时,戈雀还得到了家法处置,她被驱逐出了储家。
这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本来周婵觉得自己的计谋就要起效了,却没想到自己似乎已经步入了孙素青布置好的网中。
就在周婵心中的火越烧越烈的时候,这边储晋南已经击退了东涌来的一次的攻击,而孙素青也一起上了战场,还立下了战功,抓住了对方的一个中级将领,获得了情报。
储晋南带着人马凯旋之后,储江元召他到了自己的大帐中。
储江元对儿子赞赏有加,同时也对他关于军中流言的处理表示赞许。
储晋南随即说出了自己的下一个计划——一次奇袭。
储江元皱眉,他认为儿子有冒进之嫌,储晋南说出了自己定此计谋的缘由。
储晋南从对方中级将领那里获得的信息是,东涌那边在小股进攻之后,正在谋划进行下一次大规模的攻击,如果能够趁着对方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就进攻的话,战事很可能会完全向着有利于中原的这一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