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这儿?”赵珣黑眸里的怒气淡了一些。
因为她的替嫁,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元氏没有病逝,明珠与姚氏也没有斗个你死我活,原本作为续弦的白幼蓉还入了宫。
本该与武安侯一起回乡的世子,却变成了如今的淮阴侯。
她与李弘暄本就生死难料,尚在自救,难道现在还要再拉上一个?
司沅叹气,“赵珣,你能不能听我句劝?”
“能。”他虽没好脸,但语气没那么强硬了,“除非你同我一起。”
一起?
司沅咬牙,“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个布条吗?”
赵珣面色松动,“七月初七。”
“是我的生辰,亦是先季贤妃的祭日,她在死前服下催产药,然后有人偷偷将我从棺木中抱出来,”司沅望着他的黑眸,“明珠说的也不完全错,我确实连累了杜府。”
“皇上那时想杀我,估计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赵珣表情凝重,好一会儿才问,“你是将从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对,就是我被抓去燕王府的那日,明珠给我灌了药。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这些我本不想告诉你,”司沅直视他。
赵珣心头一松,“李司沅,我不是纸糊的。”
“他当初将我送进世子府,只是想寻一处庇护之地。”司沅直截了当,“关于这一点,确实让你们受到牵连。”
或许就是为了这,皇上之前才会疑心他们,甚至用毒酒试探赵珣。
“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赵珣将她重新揽在怀里,低低一叹。
司沅忍着肩上的痛,将他推开,“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是李司沅,不是你的杜孺人。”
赵珣冷哼,“那又如何?”
司沅眼神一定,干脆利索,“我们缘分已尽。”
她几乎就要动摇了,可两世的纠葛,她怎么可以不顾李弘暄的死活,自己躲去一边,留他孤军奋战?
那不是李司沅。
赵珣离开陵川时,司沅没有去送。
林巡查一行走后,从前搁置的事项又继续实行。不仅如此,李弘暄更借着巡查的契机,将整个封地进行大清洗。既清除细作,又整治官吏,再不允许出现胡郡守这样的事情。
这些工作说着简单,实际开展起来极有难度,搞不好会遭反噬,但李弘暄拿捏得极好,可谓刚柔并济、软硬兼施,司沅是由衷的佩服。
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用再演戏。司沅有更多的时间去经营店铺、开展大宗商品交易。
他们要尽可能壮大自己的实力。
这日午后,李弘暄来了,拿着一封密报,“探子是晋王派来的人。”
那个长相和善的晋王,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始终视他们为敌。
司沅将密报放下,抬眸看向李弘暄,“杜家被灭会不会也是他做的?”
李弘暄款款坐下,平静的面容上微微闪过诧异,“你是发现什么了?”
“那倒没,你想啊,他们是不远千里跑去季城,说明杜府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是的。”
“可写着出生日期的布条并没什么玄机,你说,会不会与布条一起送去的还有别的秘密?”司沅眨着眼睛继续引导。
李弘暄如落雪冰川一般沉稳,“可是当年杜言之给我的信上并没有说。”
“或许太重要,不方便说?”司沅苦恼,“明珠会不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