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空气中漂浮着难闻的血腥味儿。
陈聪耸拉着脑袋，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可以闭上眼睛睡上一会。
但，还没持续多久，紧闭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陈聪在这道剧烈的响声中醒了过来。
他虚弱地抬首望去。
一道拄着拐杖的身影逆光出现。
来人神色严谨，眸光冷厉，是丰城人人敬畏的神话。
陈聪脸上闪现出一抹恐惧，黑衣男毕恭毕敬地来到老者面前，“老先生，陈聪说他愿意交代一切，需要我录音吗？”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犀利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男人连忙摁下手里的录音笔。
封老爷拄着拐杖，一步步向陈聪走近，“你小子挺倔的，整整受刑了三天，才终于肯低头，不过算你识相，在丰城，哪怕我真的要了你的命，也绝不会有人查到我头上。”
“是，是，我明白！”
陈聪连忙求饶，“封老爷，先前是我不懂事，我也就是个为钱卖命的可怜人，我只是害怕雇主会报复我，所以才迟迟不肯交代出实情……”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没有什么比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吧！”
“不急。”封老爷子抚摸着胡须，笑得别具深意，“我没有滥杀无辜的爱好，回答我，躲在背后指使你的人，他究竟是谁？”
“是……”
陈聪咬紧下唇，经过一番剧烈的心里挣扎，毅然决然道，“他就是青松科技的总裁，程青松。”
这个答案，是封老爷子万万没有想到的。
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着陈聪，“程青松？”
“你是说，派你开车撞我们的人，是程青松吗？”
“是。”陈聪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就是他。您看我都变成这幅样子了，我还有必要骗你们吗？”
“我可以给你们看我和程青松的通话记录，还有，他给我打了一笔钱，账户名就是程青松本人！”
闻声，封老爷陷入了沉思之中。
封家跟程青松无冤无仇，前段时间，因为内选总裁的事，他刚刚跟程青松通过电话。
封氏和青松科技尚且是合作企业的关系，目前尚有在进展当中的项目。
好端端的，程青松为什么要买凶对付他们？
而且看那架势，程青松是想要封天衍的性命啊。
老爷子愈发觉得事有蹊跷，“你知不知道他这么做，目的何在？”
陈聪口渴地厉害，咽着唾沫摇头道，“他叫我不要问那么多，照他说的办就好，钱会按时打给我，我只想要钱，自然也没有过问太多。”
黑衣男向前一步，踹向陈聪的膝盖，“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统统讲述出来！”
“天地良心，我只知道这么多啊！”
陈聪跪趴在地上，眼下挂着青黑色的眼圈，面色憔悴不堪，显然精神已经绷到了极点。